沒瓤?


    合著一個空殼子還能做出微笑的表情來?還知道扶著東西往起站?


    老苗子這話讓我非常驚訝,如果他隻是說魚卜身體裏構造和我們不一樣,那我還能接受。可他竟然說魚卜整個腦袋是空的,這一下就把我們全都給鎮住了。


    唐老率先開口問道:“還沒長出來?”


    老苗子拿手比劃了一下道:“不是沒長出來,我怎麽跟您說呢,就......就跟賣衣服店裏那假人模特腦袋一樣,這麽說您能納過悶來不?”


    “這……”唐老被老苗子這麽貼切的形容,竟一下不知道怎麽開口好了。


    “唐老,您出手試試。”李長街扭頭看向老人,指了指魚卜的腦袋,“千萬別用毒鏢,先拿毒粉之類的試試。”


    唐老點點頭,右手向前一甩就有一個小瓷瓶出現在手裏,跟變魔術似的。老人向前走了幾步,揭開瓷瓶上的紅封,左手又不知從那變出來個小簽子插進瓶裏輕輕攪動著。


    忽然,唐老右手猛地向前一探,一道白光隨之脫手而去,瓶口不偏不倚的插進魚卜的嘴裏。不大不小的衝擊力正好將他打的向後躺去。


    緊接著,“嘎吱吱”的聲音從白玉棺材裏響起,唐老麵露痛苦之色捂著嗓子,聲音含糊不清道:“他把那瓷瓶咬碎咽下去了!”


    我一瞅,血正從唐老捂著嗓子手裏往下滴著,那滴落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李長街見狀直接喊道:“巴以圖,送唐老回去救治。”,巴以圖二話不說,微微下蹲,一個公主抱就把唐老抱在懷裏,轉身就往出跑。


    “唐老沒收到毒的反噬,但對魚卜好像也沒什麽效果。”餘玄瞅著棺材沉聲說道。


    老苗子打了幾個口哨後聽著棺材裏的蟲鳴聲說道:“正主還能動,反倒是我的蛄蟲被毒死了不少。”


    我略加思索連忙問道:“被他咽下去瓷瓶呢?”


    我話音剛落,餘玄立馬喊道:“他又坐起來了!”。


    緊跟著就有“咵咵咵”的幾聲,好像有什麽東西掉在從棺材裏的聲音響起。


    魚卜滿臉是蟲看著我們開始呲牙怪笑起來,我記得他之前可是一直沒出過聲的......


    李長街微眯雙眼盯著魚卜說道:“他的喉嚨雖然看不出來有什麽事,但那毒似乎也起了點作用,仔細看喉結那個位置,有用的話就可以用那個東西了。”


    聞言,我們幾個立馬把目光對準魚卜的喉結。那毒果然有些用,他的喉結四周向下有一條兩指粗的黑線,異常顯眼。但毒不死,有這麽一點用也白搭啊,隻知道他不會把毒反饋回來而已。


    老苗子嘴快,直接把我的疑問就提了出來。餘玄回頭說道:“那如果用化屍粉呢?”


    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但聽這名字就覺的是個大殺器。


    老苗子眼睛一亮後又暗淡下去,搖頭說道:“化屍粉針對的是身體,萬一會反饋到人身上呢?更何況他的身體裏根本沒血作為引子。”


    我心中一動,立即說道:“血的話可以用動物的來作為引子。”


    李長街看向我點了點頭道:“對,唯一不確定的就是會不會反饋給動手的那個人。”


    魚卜看著我們怪笑半天後又自顧自的要往起站,但那完全是枯骨的下身一點麵子也沒給他,還是一次次的跌回棺材裏,跟上次不一樣的是,他現在摔回去後嘴裏會不時的蹦出幾個晦澀難懂的詞來。


    李長街看我們看向他,解釋道:“古侖昆語,和現在的不一樣,聽不懂。”


    我向老苗子打聽了下什麽是化屍粉,他告訴我說是種毒藥,倘若沾在完好皮膚上,那是一點兒害處都沒有。但隻要碰到一滴血,血液便化成黃水,腐蝕性極強,眨眼間便可化爛血肉,血肉又成為毒水,越化越多直至全身,可稱得上是天下第一毒。


    當即我就反對道:“不確定性太多,我不建議用化屍粉,如果對魚卜沒用就是白送給他一條命。誰知道他會不會因為這一下變的全身啥都有了,你們忘了他剛傷了唐老的嗓子就能說話了?”


    “街溜子你趕緊再想個轍。”餘玄不耐煩的說道,這是對於重瞳者無計可施的煩躁。


    “開棺,弄出來封了他。”李長街說著就往白玉棺材走去,我們馬上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魚卜見我們和他越靠越近,雙眼四個瞳孔極速的旋轉著盯著我們,那九幽之眼也在逐漸的放大,同時嘴裏急急念叨著什麽,見狀我趕緊低頭,又拉了一把老苗子,示意他低頭。


    輕聲告訴他道:“別看他的轉動的眼睛,能蠱惑人。”,老苗子“嗯”了聲,拍了拍我的肩表示謝意。


    正當我們距離棺材還幾步的時候,餘玄咒罵道:“操,這幾個玩意兒咋也活了?”


    我立馬抬頭,避開魚卜的位置掃視四周,就看見之前躺在屏風後麵那幾個人爬了出來,紅黃相間的膿水拖出一條條長印。


    “許木,處理了這幾個。”李長街站在棺材左側看著魚卜對我說道。


    我應了聲,扭身麵向那幾人走去,右手抄後拔出漢劍。催動體內紅芒煞氣對準第一個就刺了過去,瞬間銀光脫離劍尖爆射而去。第一個人和銀光一觸之下就跟那裝了水的氣球一樣,隻聽“噗呲”一聲,那人頓時炸裂膿水四濺。我趕忙向後躲避,鬼知道沾上這東西會不會也被他們傳染了。


    有了前車之鑒,對付後麵那幾個就要簡單許多,我催動黃氣卷向他們猛地向後一推,接著連連出劍。急速向後掠去,聽著對麵“噗噗呲呲”的聲音接連響起,才扭身走向李長街他們。


    棺蓋已經被他們取下來了,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那棺蓋內側的右麵有兩個對等的環,還有兩條被解下來的紅繩耷拉在棺材邊上。


    魚卜坐在棺內掙紮著,他被餘玄以一根長棍頂住肩頭,他動,餘玄也動。一時間,我竟然覺的他倆還玩的還挺開心的。


    我指著紅繩問道:“這是?”


    餘玄說道:“看樣是用來束縛住他的,每個環上都綁了一條紅繩,另一麵拴在魚卜的腳踝上。”


    我“哦”了一聲道:“看這長度,隻要棺蓋推到一半,就可以限製住他的腿腳,我說他怎麽一站起來就摔跤呢。”


    李長街看著我,笑了笑對我說道:“等下我會將他分屍,如果我死了,換你來封印。餘玄和老苗子會幫你。”


    我抬頭,心中咯噔一下,愣住了。緩了半天道:“我不行,我肯定不行。”


    李長街拍了下我的頭,笑罵道:“你是我教出來的,你不行誰行?以後要是有不會的就問問老頭子和餘玄。”


    說完,他麵帶微笑輕輕地向餘玄點了下頭,餘玄看著他張了張嘴,什麽話也沒說,漸漸合起雙唇笑了下朝李長街重重的點了下頭。


    老苗子想要說些什麽被他製止了,李長街拍了拍老苗子的胳膊指了指我。老苗子看看我又看看李長街,“唉”了一聲揮了揮手。


    我就這麽看著他一步步的走向棺材?任由他被魚卜反傷而死?我就這麽看著麽......我能封印的了魚卜麽......我現在甚至有些記不起來封印符是怎麽畫了......


    短短的幾秒,我腦子裏的畫麵猶如慢放了一萬倍似的,從小到大一幕幕的畫麵在我眼前不停的閃過,最終匯聚成了李長街站在白玉棺材前揮起雙手的姿勢。


    我動了......


    我第一次將瞬身術用到連我都感覺不可思議的地步,第一個瞬身我已經到了棺材旁左手抓起了魚卜的脖子,瞬間左手就長出了密密麻麻肉瘤。第二個瞬身我遠離了他們三人,到了那屏風後麵。


    將魚卜往地上一扔,揮舞著漢劍對著他的雙腿橫斬出了第一劍,還沒等腿上的疼痛傳來,我又對著魚卜的頭頂一直到胯下直直斬了一劍。


    這時,李長街他們的喊叫聲才響了起來,我緩緩閉起雙眼,等著死亡的到來。


    好痛!


    雙腿好痛!


    從頭頂到良雞都痛!


    劇烈的疼痛讓我忍不住的大叫起來。


    你媽的,死都不能讓我無痛的死嗎?知道蛋疼是特麽多疼嗎?


    耳邊傳來李長街略帶哭腔的聲音:“許木不疼不疼......餘玄你給我讓開!”


    餘玄也哽咽道:“我腿腳快,我把他送回去,你和老苗子先處理魚卜!!!”


    忽然耳邊就傳來“呼呼呼”的風聲,我想睜眼看看,但已經被眼淚糊住了眼,不是我想哭,是那種疼的不由自主的眼淚一直在往出蹦。


    我最後聽見的聲音是餘玄在大喊白大褂的聲音......


    這是哪兒啊?這些人咋都一個個跟個行屍走肉似的呢?擱這拍電影呢?還有幾個coser?


    不是我說,你們就不能花錢弄的專業點嗎?那個牛頭上的毛都分叉了好麽,還有那個,舌頭都快耷拉的地上了。大製作啊!還有外國演員,這臉黑的,你就不能學學旁邊臉白的那個穿一身白麽。


    等等。


    牛頭?臥槽!


    而我前麵那人也回頭對著我邪笑起來。他張開嘴,滿口的尖牙向我撲來。


    “啊!”


    “醒了醒了,王大褂快來看看!”這人的聲音好熟悉......


    有人扒拉我眼皮,我靠!我揮拳就對著扒拉我的那人直直捶去,卻被一隻有力的手在半路包住。


    那人道:“剛醒還挺有勁,小餘子你丫教的可以啊。”


    另一人馬上說道:“稀鬆,就這我還沒好好教呢。”


    我睜著眼緩了好半天才把混亂的思緒回正,看著李長街他們怔怔出神半天說道:“我都做到那程度了,你們也能失敗?”


    他們幾個被我這話整的一愣,都麵麵相覷一臉的疑惑似乎在互相詢問他們哪兒失敗了。


    我歎了口氣道:“行吧,既然都來了,那就一起上路吧。”


    李長街走過來走過來拍了下我的後腦勺,“啪”的一聲,他問:“疼不?”


    我揉著後腦勺抱怨道:“疼啊,都出響了能不疼?都死了你還打我,你還有沒有點兒人性。”


    李長街看著白大褂冷聲問道:“小王,這啥情況?你把人給我治傻了?!”


    那白大褂一臉老相,白了李長街一眼道:“看他說這話,估計以為是自己死了,現在有點反不過悶兒來了。”


    餘玄和老苗子也湊過來,一群人嗚嗚渣渣的的給我解釋了半天,我才知道我沒死。


    李長街說那情況換他來都必死的局,等他們衝到屏風後麵的時候,看見我全身不停的往出竄著黃氣和煞氣在抵擋著什麽,身上都已經出現傷口了,但黃氣和煞氣馬上就補了進去。李長街又調動我身體裏本身的炁運行起來。


    餘玄在抱我回來的路上也不停的往我身體裏渡入他的炁,都沒用白大褂們出手。那些傷口就全都消失不見了,可能唯一棘手的就是左手的肉瘤,那是一種病菌,觸之就會被感染導致流竄全身。


    等李長街回來,他馬上拍板決定要把我的左手砍了,丟車保帥。


    說到這,我立馬舉起左手,前後左右仔細的瞧了敲,一丁點兒肉瘤都沒有。


    忙問他們這事怎麽回事,給我換了個手?但我看不出來有手術的痕跡。


    他們解釋道李長街剛說完剁手,我身子裏的三股能量就匯聚在左胳膊上,就跟除草似的,那肉瘤被三股氣一撞就掉一個,直說能量就跟有靈性似的。


    白大褂們為此還開了個會,要是我醒不了就要把我帶回去做研究,用來彌補我把魚卜分屍的事。


    我問李長街道:“魚卜?”


    “解決了,封印好了以後找了隻狼。”沉默了半天,他終於開口說道。


    我立即鬆了口氣,同時心中一片狂喜。


    不過我又問出了個讓在場所有人都比較尷尬的問題:“那我們為什麽不一開始找個猛獸呢?”


    李長街想了想,隨意說道:“沒被分開封印的話,萬一他借著那些野獸補全身體了呢?年輕人,想問題要全麵一點嘛。你看看,封印以後再喂野獸,他就能變成化肥了不是?”


    聽了這話。我心說,要不是我素質高,我肯定要連打帶罵的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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