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帶著董明玉在小河邊狂奔著,她是怎麽拉也拉不住,不知道自己的這頭靈寵又怎麽了,平時還是蠻乖的。沒有過多久,就來到了河流的上遊位置,董明玉忽然看到前麵的地上趴著一個人影。


    那人身上的衣袍都已經碎裂,一塊塊的長條披在他的身上,旁邊的草地上還有著大量的血跡。


    “怎麽會有個人躺在這裏,看樣子好像還受了傷。”


    董明玉有些疑惑。這時,小白已經帶著她來到了那人身前。它低下頭來,用舌頭舔****著他的傷口,隨後用爪子翻開了他的身子,露出了那人相貌。


    “江岩!”


    董明玉一下子驚呼出聲來,連忙跳下小白的背上,走上前仔細一看,這不是自己的學生江岩嗎?怎麽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她用靈識查看一下江岩的情況,發現他體力的靈氣已經消耗空了,身體的經脈也多次受損,臉色蒼白,沒有血色,胸前一個巨大的傷口貫穿而過,留下了一地的鮮血。莫非是死了?


    董明玉有些驚慌。又是查看了一下他的心跳和呼吸,很微弱,還沒有死。她趕緊抱起了江岩,坐上了小白的身軀。


    “小白,快點回火陽宗,用最快的速度!”


    董明玉聲音急促的對身下的小白說到,現在她用自己的靈力護住江岩的心脈,保存住他的最後一絲生機。


    小白飛速地朝著火陽宗的方向跑去,一路上由於速度過快,有些顛簸,使得董明玉不由的更加抱緊了江岩。看著懷中幾乎沒有動靜的江岩,董明玉的眼角不由的留下了兩滴淚水。


    自己這個做導師的,還真是不盡責任,收了這麽一個學生,從來沒有給他好臉色過,還不斷地欺負他,讓他給自己幹苦力。這讓她的心裏有些愧疚。而且自己也沒有教給他什麽東西,真正的一些法術還是孔師兄教的。現在就連江岩什麽時候下的山,又出了這種事情,差點死在這荒郊野外,她都不知道。她真是自責。心裏越想越是覺得愧疚,嘴上不停地催促身下的靈獸。


    “小白!再快點,江岩他快不行了!”


    靈獸通人性,能夠聽懂她的話語,腳下動作更加迅速,在地麵上奔跑的速度竟然要超過空中禦劍的速度,驚得空中趕路的其他修仙者詫異不已。


    董明玉沒有在乎這些,她現在心裏隻有著江岩的安危,一定要救活他。


    火陽宗,訓練的廣場之上,許多宗門的弟子都在上麵修行著法術、劍法,有著不少人。這時,一隻白色大狗上麵載著兩個人,其中女子抱著懷中的一個男子,神色焦灼。


    這大狗在廣場上奔馳著,橫衝直撞,惹得正在修煉的弟子們都是連忙退避,害怕被撞上。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一眾火陽宗弟子都是抱怨不已,這女的和她的靈獸怎麽這樣狂躁,竟然在這廣場上狂奔。一些資曆較老一點精英弟子,倒是認出了董明玉的身份,知道這位年齡最小的小師妹性格就是這樣,也就搖頭笑了笑,繼續修煉起他的法術來了。


    從這裏路過的李青,是來這附近給孔導師買一些符篆的。這些天來,孔師兄一直把他當自己的弟子看待,雖說還沒有教給他什麽法術,但是卻給他介紹了一些修仙界的基本常識,和一些基礎的修行法術。


    現在的李青就和當初的江岩一樣,眼前呈現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在這個世界充滿了各種神奇的法術,和奇異見聞。他也知道了修仙能夠延長壽命,對於這位把自己領進門的孔導師,他很是感激。不過要說到最為感激的還是江岩了,他為了自己,答應了孔導師的要求,替他做一件事情,要找到一條築基期靈蛇的血脈,這些天,他已經了解了築基期的靈蛇是一種什麽東西,可怕的實力修為和身體強度,而江岩才不過是煉氣期的修士,李青覺得江岩不可能完成,其實他根本不想讓江岩去幹這件事情。


    太過危險了,如今自己已經了解了修仙的情況,心想在哪裏不是修行,即使是不能和他拜入同一師門,但是兩人的兄弟情是不會變的。


    想著這些事情,李青又是歎了口氣。江岩已經出去一個多月沒有消息了,不知道情況怎麽樣子,是不是遇到了危險,他有些擔心。


    停留了片刻之後,他就拿著從雜貨堂買來的空白符紙和一些朱砂,回到了孔導師的小竹林裏。


    另一邊,焦急的董明玉帶著江岩來到了煉藥堂。拉停小白的身子,橫著大堂門口。董明玉抱著江岩直接往裏麵走去。


    “譚長老!你快出來救救人啊!江岩他快不行了!”聲音帶著些嗚咽。


    從後院的位置傳來了一聲回應,隨後走出了一位胡子發白,身著藥服的老人。


    “你是內宗的小董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怎麽出什麽事了?”這人正是煉藥堂的首席長老,譚衛建,煉丹技術了得,就連看病救人的功法也是高深。


    “譚長老,江岩他受傷了,就是當初幫助你們煉製金創藥的那個弟子,他是我的學生。不知道怎麽的,他在外麵受了很重的傷,我無意中發現了他,就帶過來找你了。”


    董明玉聲音急促的說到,她其實更想直接讓譚長老出手救治,可是一些基本情況還是要說明一下。


    “江岩?”譚長老想起來了,當初就是這少年幫助煉藥堂,煉製了許多的金創藥,止住了受傷弟子的血,緩解了他們的危機,後來這少年還因為體力透支,昏倒了過去,他對這次事件的印象很深刻,也是記住了江岩的名字。


    “快,把他帶到後麵去,我馬上給他救治。”想到這裏,譚長老也顧不上先查看傷情,而是直接要董明玉抱著他進了後院。


    在一處幹淨的床鋪上麵,譚長老正在檢查著江岩的身體情況。光從外表上來看,江岩已經是和一個死人沒有多大的區別了,就連身體的溫度有有些發冷,摸著他的手,董明玉心裏更加沒了底。


    “譚長老,你看江岩他”董明玉有些擔心的問到,還沒有等她說完,譚長老就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沒有的事,這小子他還沒有死,就算是他死了,我譚衛建也能把他從鬼門關裏拉回來,你不用擔心。你先出去吧,接下來可能有些不太方便,我要脫掉他的衣服查看一下具體的傷情。”


    譚長老出聲安慰了董明玉的情緒,同時叫她出去等候著,怕她擔心。但是董明玉現在就已經很擔心了,雖然說譚長老下了保證,但是她還是想在這裏看著,不想出去,多少幫幫忙也好啊。


    要知道光在外麵等著,不知道裏麵的情況,那心情更加是焦急的。


    “譚長老,你就讓我在這裏看著吧,我還是有些擔心。”董明玉苦苦哀求著,渾然不顧這句話是在對譚長老醫術的不信任,至於那句脫了衣服,不方便什麽的,她更是毫不在乎,什麽能比生命更加重要?


    譚長老也知道她是在關心自己的學生,也就不再堅持讓她出去。


    說是要脫去江岩的衣服,其實也隻是幾根碎布條子,露出上半身來。譚長老和董明玉都是嚇的抽了一口涼氣。


    嘶!太恐怖了。


    江岩的上半身呈現出密密麻麻的傷痕,錯綜交織著,就像是一張大網,看起來很恐怖,然而更加恐怖的是,在他的胸口位置,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看著這個大洞,譚長老不由的想起了剛才自己說過的那番話語。


    就算是他死了,我譚衛建也能把他從鬼門關裏拉回來!


    這句話,還有如在空氣中停留一般,沒有散去,可是譚長老卻是沒有那樣的信心。傷口從心髒位置直接穿過,這怎麽可能還有救?


    董明玉看到了以後,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都是自己的失責,沒有照顧好他。


    譚長老還是冷靜了下來,他發現了一絲不對,用靈識查看以後,他發現了江岩其實並沒有死亡,雖然人沒有血色,身體發涼,但是的確是有著脈動,心髒也在微弱的跳動著。等等!心髒跳動?譚長老又是一驚,隨後用靈識內視了江岩的身體,看到裏麵血管破裂,肝髒受損,


    可是在他的右胸口,有一陣顫動傳來,一顆鮮紅的心髒在那裏,每隔上一段時間,才會跳動一下。


    “這是?右心房?”譚長老驚呼出了聲,吸引了正在哭泣中的董明玉。


    “什麽是右心房?這是什麽意思?”她有些不太確定的看著譚長老。


    譚長老開始解釋了。“這小子他還真是命大!他的身體異於常人,別人的心髒都是長在左邊的,我們稱之為左心房,然而江岩他心髒卻是長在右邊的,所以是右心房。沒有想到這一奇特的生理特征,竟然救了他一命。看來這小子命不該絕啊!”


    譚長老稍微鬆了口氣,恢複了一點信心,對著門外喊到。“清風,你進來一下!”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小藥童。


    “你快去珍藥房,找你陸師伯拿一株朱紅靈花來!”那叫清風的小藥童聽到譚長老的話以後,很是驚訝。


    “師父,這朱紅靈花可是稀有藥材,陸師伯他會給我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他有些懷疑的看著譚長老。


    “你去便是,就說是我要的,這次我欠他一個人情,下次幫他煉一爐丹藥就是,你快些拿回來,這裏等著救人!”


    譚長老這樣說著,清風就連忙答應了下來,小跑著出去了。看著江岩的傷勢,譚長老先是用靈氣疏導了一下他的經脈,然後拿出一粒丹藥灌入他的嘴中。


    接著又從藥房內找到了一種靈草,喂江岩服下,很快,胸口的那個大洞,就清晰可見的愈合了起來,看這神奇的效果,董明玉的擔心小了一些。不過譚長老接下來的話,又是讓她提起心來。


    “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小子現在雖然還醒著,但是身體的內部已經是亂成一團,非常虛弱。我用靈草恢複了他傷口的創傷,修複了他的經脈,稍後拿來的朱紅靈花能夠補充他缺失的血液,但是他之後能不能夠醒來,還要看他自己的了,我已經盡力了。”


    說完,留下董明玉一人在房中思考著,他出去準備一些其他的輔助藥材去了。


    董明玉看著躺在床上的江岩,常年的風吹雨淋使得他皮膚有些黝黑,每天幫自己幹那麽多的活,平時裏更多的就像是擔任起,照顧自己的角色,自己這個導師做的真是不稱職啊!


    很快,清風就拿著靈花來了,他交給了師父,譚長老把朱紅靈花和其他幾味藥材混合在一起,喂江岩服下。


    隨後,靜靜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剛剛服下藥物的江岩,還沒什麽動靜。漸漸地,臉色開始紅潤了起來,連呼吸的氣息也有些粗重。譚長老看著眼裏,點了點頭,知道這是藥物發生作用了,有效果。


    可是,江岩的臉色越來越紅,就好像快要滴出血來,身體也有些輕微顫抖著,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這是怎麽了?好像不太對勁?”董明玉回頭焦急的問著譚長老。


    譚長老也是神色大變,這情況不正常,不該是這種反應才對啊?他立馬查看起江岩的身體,這一看不要緊,把他嚇了一跳。隻見江岩的身體裏麵,無數的靈氣胡亂竄著,橫衝直撞,裏麵是更加亂成一團。


    這時,江岩的嘴角開始流出鮮血,鼻子也開始流血,耳朵也是通紅。


    “不好!他的身體損失了大量的精血,生命力流失,現在已經受不了這麽強烈的藥性,恐怕是要糟糕。”


    他說著連忙注入自己的靈氣,想要鎮壓住混亂的血脈波動,可是以他築基期的實力,卻是被震開了。這朱紅靈花其實又叫做生血花,是一種藥性剛烈的靈花,能夠生血活氣,對於失血過多的人,哪怕是渾身的血液流幹,隻要還有生命跡象,那都是能夠起死回生。


    但是現在,江岩他的身體,這種情況可能是持續了很久,生命精元大量流失,虛弱無比,甚至是比那種血液流幹的人更加危險。


    其實,董明玉在發現江岩的時候,那已經是他從那家客棧逃離的七天以後。


    當日,他被血魂尊者的全力一擊打中以後,身體受到重創,掉落在地上,他強撐著一口氣,逃離了那個地方。人心險惡,他不敢保證自己呆著那裏會發生什麽事。


    於是他就一路跑著,意識逐漸模糊,隻是心中一直朝著火陽宗的方向,終於在那條小河邊倒了下去,再也沒能爬起來,他已經昏迷了,唯有心髒的一絲跳動。


    “那現在應該怎麽辦呢?譚長老,求你救救他!”董明玉現在真的是手足無措,明明有著希望,就在眼前,可是隨後又是出現了這種變故,她的心裏滿是煎熬。


    譚長老這次卻沒有給他肯定的回答,而是一邊歎氣,一邊搖著頭。“沒有辦法了,這次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他現在的身體已經是一片混亂,我已經是真的盡力了,他可能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他的神情也是有些落寞,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害了這少年,這樣一位煉藥術有成,而且還是效忠於宗門的大好少年,就這樣死在他的麵前,他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除非忽然他臉色的神情有些不定了起來。


    董明玉聽到他的話以後,就一下子撲到了床前,看著嘴中還在冒著血的江岩,她用自己的手不停地擦拭著,可是血就好像流不幹一樣,不停地擦,還是不停地冒出,董明玉的眼淚一滴滴的落在了江岩的臉上。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救他,隻是這個辦法!”


    這時,譚長老忽然開口說到,董明玉就好像又看到了一絲曙光。“什麽辦法,譚長老你快說啊!隻要能救他,什麽要求都可以!”


    董明玉眼神堅定的看著譚長老。


    譚長老麵色凝重,說出了那個可行的辦法,但是告訴她危險性很大。董明玉聽了以後,絲毫沒有猶豫,立馬就答應了下來。譚長老見此情況,長聲歎了一口氣,背手走出了房內,流下董明玉和江岩兩人。


    天色已近黃昏,看著血紅的天空,這位見慣了生死的譚長老,也不由發出了感歎,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時光稍縱即逝,誰能夠讓它停留,挽回這逝去的生命。也許人間真有地獄,當它要帶走一條生命的時候,誰也不能阻攔它的腳步。


    “魂歸天兮,命有數!命中注定,終歸老!”他消失在了落寞的夕陽下。


    天明十分,寓意著新生的陽光從東方升起,照進這間小屋內,茶桌上擺放著一盞香茗,正冒著青煙。帷帳之中,一聲輕聲的咳嗽傳來,床上的少年發出輕微的響動,隨後慢慢的睜開眼來。


    “我這是在哪?”江岩他,醒了過來。


    看著周圍的環境,古色古香的閣樓裏麵,四處的空氣中飄散著藥材的味道,中間一塊大大的屏風上麵畫有一副圖案,一個巨大的藥鼎,和千百種草藥。


    這難道是火陽宗?江岩認識那個圖案,在火陽宗的煉藥堂學習時,他見過。


    從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隨後一個胡子發白,神色有些憔悴的老人家,端著湯藥走了進來。


    “小夥子,快喝了這碗藥吧!這裏是火陽宗煉藥堂的後院,我是這裏的譚長老,你不用在擔心什麽了!”


    江岩連忙做起來,接過湯藥,對著譚長老說。“是不是前輩您救了我?真是多謝了!我江岩一定會記住您的大恩大德!”


    譚長老聽了他的話以後,臉色有些古怪,嘴角露出一絲苦澀,但是他又想起了什麽,沒有否認,而是承認了是他救治的江岩。


    江岩喝著碗中的湯藥,有些苦,良藥苦口,他是知道了。


    可是他感受到的卻不是這種苦,一種不能言語的苦通過他的味蕾,傳到心中,越發的酸楚,喝著喝著,他的眼中竟然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淚。


    這是,滴落在湯藥中的眼淚,激起了一層波紋,這種苦澀,竟然是眼淚的味道。怎麽會這樣?模糊的視線之間,他隱約看到了碗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抱著他無聲的哭泣著,眼淚掉在他的嘴角,漸漸淡去,消失在他的眼前。


    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了?他不得而知,隻能將這滿嘴的苦澀全部吞下。


    望著窗外的朝陽,他不知道他是怎麽醒來的,隻是感覺到失去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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