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離開呢?”


    孟萍冷笑,一張蒼白、枯瘦的臉上,充斥著懾人的厲色。


    “那我們隻能得罪了。”


    黃衣老嫗跨前一步,目光如電,再次對著孟萍出手,元力暴漲,席卷而出。


    咻!


    孟萍出劍,雖然再次攔下黃衣老嫗的攻擊,但她身上的元力也徹底湮滅,連吐幾口淤血,身體搖搖欲墜。


    “母親!”


    聶遠慌忙扶住了自己的母親,一雙泛起赤紅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黃衣老嫗,“我母親現在還是飛虹宗宗主……你敢對宗主動手,該當何罪?!”


    隻可惜,黃衣老嫗根本沒有理會聶遠,而是看向那正慌忙的趕到孟萍身邊、扶住孟萍的聶榮,“我們三人上次就說過……你要是再敢出現在飛虹宗,必廢你一身修為!現在,你是自廢修為呢……還是讓我代勞?”


    就算在宗主‘孟萍’麵前,黃衣老嫗也是肆無忌憚,直言要孟萍的丈夫‘聶榮’廢掉一身修為。


    聶榮雙拳緊握,牙關緊咬,蒼老的一張臉上,仿佛瞬間覆蓋了一層寒霜,狠狠的盯著黃衣老嫗。


    “三個呼吸後,你若不自廢修為,我樂於代勞。”


    黃衣老嫗淡淡的說道。


    “黃長老,你別欺人太甚!”


    孟萍被氣得‘哇哇’又吐了幾口淤血,聲音無比沙啞的說道。


    “宗主,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黃衣老嫗沒有正眼去看孟萍,而是緊緊的盯著孟萍身邊的聶榮,“還有兩個呼吸的時間……”


    “還有一個呼吸的時間。”


    “既然你不自廢修為,那我隻能代勞了!”


    三個呼吸後,黃衣老嫗猛然跨步而出。


    頓時,空氣間氣流掠動,掀起一陣陣凜然勁風,吹得淩空而立的幾人身上的衣袍動蕩起來,獵獵作響。


    黃衣老嫗一步步走向聶榮,每一步踏出,都好像化作一柄巨錘,狠狠的砸在聶榮的胸口上,讓得聶榮的臉色愈發慘白起來。


    “住……住手!”


    孟萍掙紮著想要製止黃衣老嫗,隻可惜,她的傷太重,勉強立在虛空都搖搖欲墜,更別說是出手阻攔黃衣老嫗。


    嗖!


    而就在這時,聶遠出手了,整個人宛如化作一顆炮彈射出,目標直指黃衣老嫗,去勢洶洶。


    “螳臂當車!”


    麵對聶遠的攻擊,黃衣老嫗麵露不屑,抬手之間,一掌掃出,宛如蒲扇般對著聶遠落下。


    這一掌若是落實,聶遠不死也殘。


    “遠兒!”


    眼見兒子遭難,孟萍臉色大變,掙紮著想要出手,可一時卻是泄了氣,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轟然落下。


    隻是,現在的孟萍卻沒去想自己從這麽高摔下會有什麽結果,她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聶遠。


    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


    這些年,她欠兒子太多。


    如果今日她的兒子真的死在這裏,她發誓,她此生存在的意義,不再為別的,隻為替兒子報仇……不死不休!


    “遠兒!”


    聶榮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為了救自己而主動攻擊黃衣老嫗,他的臉色大變,整個人飛掠而出,想要救援。


    隻可惜,他的速度還是太慢了。


    眼見兒子就要被黃衣老嫗那宛如蒲扇般的一掌籠罩,聶榮有些絕望的閉上了雙眸,兩滴淚水落下,“遠兒……”


    砰!!


    “啊!!”


    隻是,下一刻,一聲巨響,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來,讓閉著雙眸的聶榮一怔。


    他聽得出來,這不是他兒聶遠的聲音。


    當他睜開雙眸,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隻見在他兒子的身前,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紫色的身影。


    “母親!”


    聶遠脫離危險後,來不及多想,第一時間從空中撲下,將正在迅疾墜落而下的孟萍接住,旋即方才鬆了口氣。


    確認母親沒事後,聶遠抬頭看向空中,看著那一道紫色身影發呆,“小……小天?”


    “你……你廢掉了我的修為!”


    緊接著,在場之人又聽到一聲淒厲仇恨的叫聲,卻是那被擊飛出去的黃衣老嫗,身上元力湮滅,捂著下腹轟然墜落而下。


    隻可惜,她不像孟萍那樣有兒子接住,她狠狠摔在演武場上,砸了一腦袋血,氣息全無。


    演武場上,不管是地下,還是天上,此刻都是一片死寂。


    飛虹宗三大太上長老之一,就這麽死了?


    而且還是摔死?


    緊接著,一道道目光,仿佛商量好的一般,自演武場上延伸而出,鎖定了空中那一道紫色的身影。


    “他……他廢掉了太上長老的修為?”


    “他剛才怎麽出手的我都沒看清!而且,太上長老一個照麵就被他廢了修為,雖說沒有準備,但也足以說明他的實力很強。”


    “太上長老可是‘窺虛境七重’的存在,就算是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另一個窺虛境七重武者對她出手,也未必能這麽幹淨利落廢掉她的一身修為。”


    “這麽說來,他的修為在‘窺虛境八重’以上?”


    ……


    演武場上的一群飛虹宗女弟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這個看起來隻有二十五歲左右的紫衣青年,竟有如此可怕的實力?


    “窺虛境八重?”


    聽到一群飛虹宗女弟子的議論,聶榮、聶遠父子二人隔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震撼和恍然。


    ‘震撼’,是因為他們事先根本不知道段淩天有這麽可怕的實力。


    廢話!


    如果早知道段淩天有這麽可怕的實力,他們剛才也不會那樣擔驚受怕了。


    ‘恍然’,是因為他們終於意識到段淩天為何會有強闖‘飛虹宗’的自信。


    原來,在他的眼裏,壓根就沒將飛虹宗的那幾個老家夥放在眼裏。


    一時間,他們心裏充滿驚喜的同時,又忍不住暗自苦笑。


    虧得他們先前還以為段淩天不可能有那麽強大的實力。


    現在看來,根本不能用常理去推斷‘段淩天’。


    黃衣老嫗一死,青衣老嫗和藍衣老嫗的臉色徹底變了。


    青衣老嫗臉色難看,看向段淩天,厲喝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殺我飛虹宗的太上長老?”


    “殺人?我什麽時候殺人了?”


    段淩天淡淡的掃了青衣老嫗一眼,聳聳肩道:“你可別誣陷好人!”


    誣陷好人?


    段淩天這聽似無比天真的話,讓得包括聶榮、聶遠父子在內的一群人,忍不住啞然失笑。


    特別是那些飛虹宗女弟子,一個個臉色緋紅,就好像她們都替段淩天感到害臊。


    “你……你明明殺了黃長老,還敢狡辯?”


    青衣老嫗沉聲道。


    “黃長老?那個穿黃衣服的老太婆?”


    段淩天看了一眼落在演武場上的屍體,眉頭一掀,“我承認我廢掉了她一身修為……可我什麽時候殺她了?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段淩天的話,讓青衣老嫗臉色更加鐵青,“你是沒直接殺她,但她在高空時,你廢掉她一身修為……這跟殺她有什麽區別?”


    “可笑!”


    段淩天本來帶著隨意的俊臉上,瞬間覆蓋上一層冰霜,冷聲道:“她在高空,那是她自己的事……難道還是我讓她到高空去的?”


    “跟他說不通的,沒必要跟他多說。”


    藍衣老嫗製止了還想繼續和段淩天辯論的青衣老嫗,冷漠的看向段淩天,“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插手我們飛虹宗的事?”


    “我是什麽人?”


    段淩天看白癡一般看向藍衣老嫗,“我說,你不會是人老了,眼睛也不好使了吧?難道沒看到我是和聶爺爺和聶伯伯一起來的?他們是我的親人,難道我不能插手他們的事?”


    ‘親人’兩個字,段淩天咬得特別重。


    青衣老嫗和藍衣老嫗聞言,頓時臉色一沉。


    她們突然發現,事情的發展,似乎完全出乎她們的意料,同時超脫了她們的控製。


    別的不說,就眼前的這個紫衣青年,明顯有著比她們還要強大的實力。


    硬碰硬,她們自問就算聯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眼看宗門兩大太上長老在紫衣青年麵前說不出話來,演武場上的一群飛虹宗女弟子,紛紛目光一亮。


    超過九成以上的女弟子,紛紛向段淩天暗送秋波,想要因此得到段淩天的關注。


    隻可惜,自始至終,段淩天都沒搭理她們。


    可即便如此,她們還是趨之若鶩。


    一時間,飛虹宗演武場上,暫時陷入了死寂,沒有人說話,都在眼神交流。


    終於,孟萍這個飛虹宗宗主,開口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遠兒,這位是?”


    麵對孟萍的詢問,聶遠不敢怠慢,笑著說道:“母親,這就是我以前跟你提起過的‘小天’。”


    “什麽?!”


    孟萍聽到聶遠的話,瞳孔忍不住一縮,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了起來,有些激動的問道:“他……他就是你們赤霄王國出來的那個‘段淩天’?”


    孟萍的激動,發自內心,看著段淩天的目光,就好像是見到了什麽大人物一般。


    孟萍的失態,被段淩天收在眼裏。


    他知道,孟萍估計聽說了一些有關他的事。


    或許,還包括最近在‘妖蓮穀’發生的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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