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周公子,你還不下去救你妹妹,再晚點她就要撲騰不起來了。”雲兮眨著無辜的眼睛說著紮心的話。


    心想,那位官爺的腳勁還不小,居然將人踢飛了。要是沒踢飛,就摔倒在小溪邊上,水位也沒那麽深,她自己就能爬起來,那多不好玩啊。


    周文禮這下也被氣得失去了理智,瞪了雲兮一眼。


    救助無門,隻好讓身邊帶著的丫頭和小廝......,哦不行,小廝不能下水,隻能讓丫鬟下去。


    可是丫鬟還真不會水,一臉為難。


    不過在周文禮的眼神壓迫下,她也隻能戰戰兢兢地下了水。


    雲兮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無奈歎氣,真切地感受到了這個時代的人命真是賤如螻蟻。


    她提醒,“那旁邊有樹枝,不用下水。”不會水的人下去也就死路一條。


    周家的小廝還比較機靈,聽見雲兮的話,忙撿了一根看起來比較結實的樹枝過來。


    “小姐,你抓住樹枝。我們拉你上來。”


    周家人七手八腳地將人弄了上來,周玲從頭到腳都濕了。周文禮忙脫下自己的外衫披在了她的身上。


    周玲緊緊地拽著外衫,手指因為用力而骨節泛白。


    惡狠狠地瞪著雲兮,雲兮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周小姐,你這是什麽眼神?又不是我踢你下去的,你瞪我做甚?”


    周紅的眼睛紅了,她覺得雲兮在嘲笑她,蔑視她。


    雲啟並沒有走遠,他也不放心讓雲兮一個人在這裏。這會兒聽見了雲兮的聲音,見周玲也披上了外衫,就走了回來,站在雲兮的身後。


    那意思不言而喻,不要欺負他妹子,他這個大哥會撐腰。


    周紅這下再也忍不住,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


    周文禮看著雲啟,一副失望加責備的表情,“雲啟,虧我還當你是好兄弟,剛才我妹妹掉進水中,你為何不去救她?”


    雲啟盯著他反問,“你覺得我下去救她合適?”


    周文禮想說當然合適,但他也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雲啟下去救人肯定是不合適的。


    真要下去救了,兩人濕著身子挨在一起,這輩子就要捆綁在一起了。這不是他們周家人所想。


    當然,更不是雲啟所願。


    周文禮一噎,雖然清楚雲啟救人不合適,但看他壓根不將周玲放在心上,心裏又很不是滋味。


    周文禮臉色很不好看,但想到現在還不是徹底撕破臉的時候,隻能生生忍著心裏的怒氣,說道,“對不住雲啟兄,剛才是我一時著急,才沒想那麽多。”


    接著又道,“我先帶妹妹回馬車上,先行一步。”


    說著就讓丫鬟扶著周玲往林子方向走去。


    隻是走了兩步,抬頭一看,居然看見嬴天宸幾人也站在不遠處。嬴天宸剛才也沒走遠,他也不放心雲兮一個人在這裏,所以也在不遠處等著。


    周文禮明顯從他們眼裏看到了厭惡和輕蔑,腳步一頓,心裏更加煩悶。


    周玲也看見了嬴天宸幾人,梨花帶雨地盯著嬴天宸,眼裏滿是控訴和委屈。


    “陳大人,剛才是你的人將我踢到溪水裏的。”


    嬴天宸眼裏厭惡更甚,說話也是毫不留情麵,“姑娘要是不往我身上撲,我的人也就不會踢人。”


    換句話說,就是活該。


    周玲嚶嚶解釋,“大人,小女子不是故意的,隻是不小心腳滑,才往您那邊摔的。”


    嬴天宸看向她的眼神更加的不善,真恨不得將人再次踢到水裏去。


    “我的人也是不小心抬腳,才踢向你的。”


    “噗呲——”


    雲兮聽見這話,沒忍住笑出了聲,忙捂住了嘴巴才不至於大笑出聲。


    周玲又羞又惱,心裏暗恨雲兮真是個討厭鬼。


    嬴天宸說完懶得再跟她廢話,抬步朝雲啟和雲兮走去,抱拳道歉。


    “雲掌櫃,剛才多有得罪,我的人情急之下才將人踢向你那邊,差點釀成大禍,幸虧雲姑娘機靈,不然我真的是難辭其咎了。”


    當時確實也怪他,看見那水中的白皙小手,一時晃了神。不然後麵的動靜他不會注意不到,還讓護衛來拉他一把。


    要是他反應快點,直接閃開,人就會直接掉進溪水裏,牽扯不到雲家兄妹。


    雲啟和雲兮都知道那種情況下,他的人又剛好在那個方向,一腳踢過來隻能是將人踢向他們。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他們也不好責怪。而且真要怪罪,歸根結底都是周玲的錯。也不能怪罪到他們幾人身上去。


    “陳大人言重了,我們並沒什麽事情,不用道歉。”


    看著他們說話客客氣氣,周文禮和周玲的臉色都黑沉如墨。


    “走吧,杵在這裏還不嫌丟人?”說完,周文禮就率先離開。周玲看了雲兮幾人一眼,不甘地跟上。


    這時候,奚氏和李氏一群婦人過來了,跟周家兄妹擦肩而過,個個都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見周玲明顯是掉進水裏的樣子,奚氏急了,著急忙慌地往雲兮和雲啟這邊跑。


    老遠就開始叫雲兮,雲兮招手回應,奚氏見她完好無損,衣服頭發都沒有被打濕的痕跡,才重重鬆了一口氣。


    “哎喲,我剛見過去一個丫頭渾身都濕了,嚇死我了,擔心你也掉水裏了。”


    雲兮拉著奚氏的手,笑盈盈地說道,“娘,我很小心的,不會掉水裏去。你們趕緊也洗把臉,這水涼快,很舒服。”


    奚氏連聲應好,開始蹲下洗手洗臉,李氏和其他的幾位婦人也是一樣。


    他們速度很快,掬了兩把水就好了。


    “走,回吧,你阿爺他們說要早點趕路,已經歇得夠久了。爭取早點到富川縣。”


    雲兮雲啟沒有異議,跟著一起返回了林子。


    回到大部隊,嬴天宸還是亦步亦趨跟著,雲啟才想到之前答應過人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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