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克捂著已經被砍掉的手臂,沒有說話。


    白葉舉起劍“不說話,我就當你認了。”


    “等,等等”溫克突然開口道。


    白葉冷冰冰的看著他。


    “為,為什麽?你剛才那招。”溫克忍著疼痛說道。


    白葉挑眉“你是聖騎士不錯,但你還沒有達到巔峰實力,你的劍技我承認很不錯,可惜,你缺少實戰經驗,力道太小了。”


    溫克低下頭,自嘲的一笑“是嗎?我明白了。”


    白葉歎口氣,手中的劍劃過他的脖頸,溫克的頭顱從身體上緩緩掉落。


    他看向圖坎幾人,幾人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自己,他鬆了口氣,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擊敗了一個聖騎士,雖然這個聖騎士不是巔峰狀態。


    白葉收起意念力,整個人瞬間癱倒在地上。


    巴途的軍官看到白葉倒下了,正要上前,卻看到圖坎幾人正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這邊。


    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們哆嗦一下,不敢再有行動。


    圖坎扶起白葉“陛下,你沒事吧?”


    白葉微微搖頭“我這招最大的缺點就是消耗意念力太大,一擊不勝,倒下的一定是我。”


    圖坎點點頭,他看了看懷裏的白葉,又看看另一邊的阿諾曼,兩位陛下都不能行動了“陛下,現在怎麽辦?巴途剛才已經離開了。”


    白葉微微一笑“巴途離開不正是咱們的機會嗎?”


    圖坎一愣,對啊,巴途就是這些叛軍的主心骨,他不在,以祭司在帝國的超然地位,相信,這些人一定會倒戈的。


    他看向樓梯上麵的軍官“你們還有什麽話要說?”


    那些軍官麵麵相覷,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阿諾曼這時開口了,雖然瞎了一隻眼睛,但嘴巴還在,他抿了下幹涸的嘴唇“圖坎,告訴他們,現在倒戈的話,我不追究他們責任,還會赦免他們的家人,不會為奴。”


    圖坎聽完他的話,大步走上前“陛下說了,你們現在倒戈,不僅會赦免你們的家人,還恕你們無罪,巴途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你們跟著他還有什麽前途?”


    那幾個軍官相視一眼,單膝跪地“我們聽你的,陛下,大祭司大人,你們說怎麽做?”


    圖坎看了眼不遠處的宮門“封鎖宮門,把這裏巴途的死忠都找出來,格殺勿論。”


    “明白。”那幾個獸族軍官喊道,隨後就去下達命令去了。


    王宮處,一個角落,幾個人影躲在這裏,一動不動的盯著這裏。


    “希格魯將軍,現在怎麽辦?”一個獸族士兵不知所措的說道。


    希格魯皺眉“這些見利忘義的家夥,跟我來。”他對那幾個人揮了下手。


    那幾個人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幾人來到馬棚,希格魯看了看裏麵的馬,從裏麵牽出一匹比較健壯的馬“就這匹了,你們自己去選一匹吧,就當我送你們的了。”


    那幾個獸人聽到這話不由欣喜,王宮裏的馬可都是從各地進貢的戰馬,隨便挑出一匹都是難得一見的好馬,希格魯這麽大方,把戰馬送給他們,怎麽能不欣喜呢?


    安慰好這幾個士兵後,希格魯決定冒險從正門離開,以自己和宮門守衛的交情,看在情麵上也會放自己一馬。


    想著,他騎著馬向宮門處飛快騎去。


    宮門緊閉,上麵站著一大群獸族士兵,為首的一人正是巴途親手扶上位的馬瑟。


    “馬瑟,快開宮門!”希格魯對著上麵喊道。


    馬瑟看著下麵的人不由皺眉。


    “將軍,你為難了?”摩恩淡淡的看著馬瑟,手裏偷偷聚集出一股意念力。


    馬瑟頭上流出汗,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稍有不慎,自己的腦袋就會搬家,他看了眼下麵的希格魯“祭司大人,怎麽會呢?他可是叛軍,給帝國帶來巨大損失的家夥。”


    摩恩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動手吧。”他認出了下麵的家夥,海倫就是死在他的手裏,所以,他必須死。


    馬瑟對著一旁的副官微微點頭,副官會意,隻見那副官一抬手,宮牆上的士兵們把槍齊齊對準希格魯。


    希格魯看到這幕頓時氣憤的喊道“馬瑟,難道你忘了,你的地位是誰給你的?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馬瑟咬牙“開槍!”


    槍聲從四麵八方響起,一顆顆子彈從槍管中射出,向著希格魯打去。


    希格魯周圍那幾個士兵早就嚇的臉發白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子彈已經到了,連同他們的坐騎,全被打成了篩子。


    希格魯咬牙,握在手裏的劍不斷的揮動,頃刻間把射向的他的子彈一一砍斷。


    到底是殺死海倫的人,實力就是不一般,上百支槍一起開火,竟然全被他給擋住了。


    摩恩看著在下麵掙紮的希格魯,如果你沒有殺死海倫,或許我會向陛下舉薦你,可惜,你選錯了陣營,他手裏緩緩聚集出一顆光球,瞬間向希格魯打去。


    希格魯沒有防備,被那顆光球打中,整個人倒飛出去,手裏的劍也被打掉了。


    所有士兵把槍指向他,希格魯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他閉上眼,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嗒嗒嗒,密集的槍聲從宮牆上響起,希格魯已經沒有了呼吸。


    阿蘭德城內,隨著初夏動用了高溫凝壓彈,阿蘭德的城牆在沒有魔法師防禦罩的情況下,再也抵抗不住這樣猛烈攻擊,轟然倒塌。


    煙霧繚繞,人與人麵對麵都看不到對方的樣子,滿地是窒息的屍體,絕大多數屍體也被高溫烤化,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初夏跳上馬,看著遠處的硝煙,緩緩拔出劍指向前方“全軍進攻!”


    這樣的氣勢,讓希曼多,薩赫奇,巴爾,甚至連巴特爾都呆住了。


    一隊隊騎兵躍過戰壕向著阿蘭德城疾馳而去,路上竟沒有一個人阻攔。


    巴途從廢墟裏掙紮著爬出來,他失策了,現在全完了。


    他頹廢的坐在地上,看著周圍的呐喊,士兵們,平民們,甚至那些軍官們,驚慌失措的向著煙霧外跑去。


    巴途不由握緊拳,站起身,還沒結束呢!他抖了下紅色毛發上的土。


    煙霧逐漸散去,隱約的看到一隊騎兵向這邊跑來。


    他下意識躲閃了一下,卻引的周圍哄堂大笑。


    “這就是那個偽皇帝?長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隻狐狸呢。”一個人肆無忌憚的指著他說道。


    巴途皺眉咬牙“你們是什麽人?”


    周圍的聲音開始安靜了,騎兵群中緩緩走出幾個人來,為首的是一個紮著深藍色馬尾辮,全身穿著藍色鎧甲的少女,她的樣貌足以讓這世間驚歎,絕色的容貌下,現在卻透露著一絲不屑。


    “你是什麽人!”巴途厲聲喊道。


    “我是月光初夏。”初夏淡淡說道。


    “月,月光初夏?”巴途之前隱約已經猜到,但聽到她自己承認,還是心裏一顫,這個被獸族人稱為殺神的女孩,就站在自己麵前。


    “你還有什麽遺言嗎?”初夏沒有理會他的詢問。


    巴途看著她的身體,看起來似乎沒有外界說的那樣厲害,她可能隻是個運籌帷幄的指揮官吧,想到這裏,他開口了“月光初夏,你打贏了,沒錯,不過,你征服不了我的心,我看不如這樣,咱們打一架,如果你贏了,我就會心服口服,由你處置。”


    初夏看著巴途好半晌,就在巴途以為她要拒絕的時候,她突然開口了“可以。”


    巴途強壓下喜悅的心,這家夥打贏我完全是靠運氣吧,就這細胳膊細腿的,還想和我打?他下意識看了看自己滿是肌肉的臂膀和五大三粗的四肢。


    希曼多古怪的看了一眼巴途,這家夥沒傻吧,與其多受些苦,還不如自己把他解決掉的好,想著他拿過槍就要射擊。


    初夏卻攔住了他“希曼多陛下,我接受了他的挑戰就要履行,你不想讓其他人覺得我言而無信吧?”


    希曼多撓撓頭“好吧,不過要快點,咱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初夏點點頭,再次看向巴途,巴途似乎覺得自己已經贏定了,他把玩著手裏的刀,就像是戰利品一般。


    初夏無奈的搖搖頭,從腰間拔出劍“來吧。”


    巴途舉起刀,向她砍來,一眨眼的功夫,初夏已經消失不見了。


    人呢?巴途向四周看了看,沒有初夏的身影。


    “我在這兒呢。”初夏的聲音從上空傳來。


    巴途一驚,向空中看去,隻見初夏就站在自己頭頂上方,他正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初夏的劍狠狠的插進了他的右臂,力道之大直接把他整條手臂砍了下來。


    “啊!”巴途痛苦的大聲喊道。


    痛苦的聲音刺激了周圍每一個人,所有人都下意識別過臉去。


    初夏的臉上卻充滿了殺戮的氣息,她從巴途身上拔出劍,再次向下插去,左臂也從他身上被砍下來。


    希曼多同情的看了眼巴途,沒有說話,或許,這就是巴途罪有應得的下場吧。


    巴途現在也有些後悔,不應該和月光初夏比試,這女孩就是個瘋子。


    “你還有什麽遺言嗎?”初夏把劍緩緩插進他的胸膛,麵無表情的問道。


    巴途疼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他嘴巴哆哆嗦嗦的嘟囔著什麽,卻沒人能聽清楚。


    血從他身上緩緩流出,初夏就那樣冷冷的看著他,巴途隻覺得生命在流逝著,不知過了多久,他沒有了生息。


    初夏從他身上跳下來,甩了下劍上的血跡“希曼多陛下。”


    希曼多還沒從剛才的陰影中回過神來,初夏微微皺眉,聲音抬高“希曼多陛下!”


    “嗯?什麽事?”希曼多回過神來連忙說道。


    “告訴部隊,進城後立刻搜索其他叛軍的下落,務必全部抓捕,抵抗者,殺無赦!”初夏下令道。


    希曼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明白了。”


    阿蘭德城的戰事就此接近尾聲,但給這個本來就不富裕的帝國帶來了無法估量的災難,甚至出現了整整一年都看不到半個其他種族的影子。


    阿諾曼的傷勢在白葉的調理下已經逐漸恢複,但他身上的腐肉必須要動手割掉,這些手術,還是白葉親自做的。


    阿蘭德王宮內,初夏和希曼多的部隊緩緩開進去,道路兩旁是一排排被揪出來的戰俘,他們攏拉著腦袋,被身後看押他們的士兵拿槍指著。


    初夏一行人騎著馬來到大殿外,白葉就在那裏靜靜的看著她。


    “結束了。”初夏默默說道。


    “是呀,結束了。”白葉感慨道。


    “阿諾曼陛下沒事吧?”初夏問道。


    白葉搖搖頭“情況不是很樂觀,他傷的實在是太重了,一隻眼睛徹底瞎了,左手也是勉強才保住了,右手能拿劍就已經很不錯了。”


    初夏點頭“巴途已經被我在城內正法了,他的餘黨也抓了一大批,除去攻城時逃出城外的,我估計城內至少還有上萬個叛軍。”


    “這麽多人可不是小數目,巴特爾,你的王城禁衛軍什麽時候出來,現在不正是需要他們的時候嗎?”白葉問道。


    巴特爾走上前“白葉陛下,我的部隊馬上就進城了,他們將接管整座城市的城防,巡邏任務也將全權交給他們。”


    白葉點頭“這些叛軍現在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逼急了什麽事都能做的出來,務必把他們全部揪出來。”


    巴特爾點頭“明白。”


    白葉得到他肯定答複後不再理他,他拉過初夏的手“走吧,和我去看看阿諾曼,圖坎大祭司正在裏麵幫他療傷。”


    阿諾曼的寢宮裏,一行人正在說著什麽。


    “陛下。”巴特爾,薩赫奇以及巴爾紛紛行禮。


    阿諾曼輕輕抬手示意他們起身“白葉陛下,謝謝你。”


    白葉抓住他的手“說什麽謝不謝的,這仗下去,你們損失慘重。”


    阿諾曼自嘲一笑“我真後悔,當初收留巴途,沒想到釀成大禍。”


    白葉輕輕捏了一下他的手“我的朋友,這個帝國需要你,你要盡快好起來。”


    阿諾曼嘴角上揚,扯到傷口,齜牙咧嘴,引的眾人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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