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行之在夜裏醒來。


    他艱難的睜開腫脹的雙眼,看到坐在窗邊的張易,聲音嘶啞的道:“師兄。”


    緊接著,這幾日的遭遇如潮水般湧來。


    等到陳行之平靜下來,張易對他說:“我帶你來雲間城,就是為了讓你吃苦頭。”


    陳行之不明白張易這話是什麽意思,不解道:“這是我跟陳家的仇怨,與師兄何幹?”


    “我給你的那張紙條,還在吧?”


    張易目光平靜的看向陳行之,說道:“你看過就明白了。”


    “還在。”


    陳行之從胸口口袋裏,掏出那張早已被他鮮血染透的紙條。


    已變成暗紅色的紙條上,寫著兩行字:


    你是半隱靈根。


    需以非常手段才能令之顯現。


    “師兄,是真的?”


    陳行之猛地坐起,頓時牽扯到身上傷口,痛得他咬牙切齒。


    隻是身上再劇烈的疼痛,也無法轉移他的注意力。


    一雙腫脹的眼睛瞪得巨大,等著張易給他準確回複。


    張易對他說道:“你自己感受一番不就知道了?”


    陳行之這才反應過來,馬上閉目感受氣海內發生的變化。


    等他再睜開眼睛望向張易時,眼底全是狂喜之色。


    因為他發現氣海之內的中品靈根,果真發生了巨大變化。


    以往難以感受到的天地靈氣,此時也能輕易感知到。


    甚至還有不少天地靈氣,主動向他靠近。


    陳行之壓住心頭狂喜,問張易:“師兄,我現在是上品靈根了?”


    “或許不止。”


    張易如實跟他說道。


    陳行之震驚。


    他拖著重傷之身從床上下來,跪到張易麵前:“師兄今日之大恩,陳行之九死難報!”


    張易能感覺到,陳行之此時的謝意有多發自肺腑。


    隻是這些,還不夠。


    他對陳行之說:“上品靈根之上,就是極品靈根。”


    “你若願意,回去之後,即可成為核心弟子。”


    “應該也會有元嬰期長老願意收你為徒。”


    “用不了多久,你便有實力與底氣解決你與陳家的恩怨。”


    說到這裏,張易停了下來。


    陳行之等了一會兒,見張易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問道:“師兄,想我怎樣選擇?”


    “你自己要走的路,由你自己去決定。”


    張易的話,讓陳行之皺起眉頭。


    不過,他馬上問張易:“師兄既然讓我選擇,為何不把第二條路也一並告訴我?”


    “我不說,你也能猜到是什麽吧。”


    張易準備給陳行之時間,好好思索如何選擇。


    陳行之卻笑了。


    “師兄,還記得城外我抓到的那隻兔子嗎?”


    “師兄曾讓我把它放回去,我說一旦沾染了人味,其他同類就不會再接受它了。”


    “我被帶到陳家商行地牢後,兔子就被他們搜出來。”


    “關到籠子裏,就放在我對麵的桌上。”


    “他們給籠子裏塞了不少爛菜葉。”


    “但兔子一口沒吃。”


    頓了頓,陳行之嘶啞著聲音繼續說道:“不管怎麽說,現在的我都是長生院外門弟子。”


    “他們可以打我、折磨我,卻不敢廢了我的氣海。”


    “因為氣海是修道根基。”


    “如果他們敢毀掉我的修道根基,長生院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但如果我心境崩潰,那隻能說明我自己無能。”


    “所以,他們是想用那隻兔子逼瘋我。”


    “我一直在激怒陳久軍,想讓他在兔子餓死之前,殺了兔子。”


    “因為我害怕。”


    “害怕兔子餓死在籠子裏的時候,我可能真的會瘋……”


    “籠子裏的兔子就像另一個我。”


    “偽裝是死。”


    “倔強是死。”


    “我好不容易逃出籠子了,卻還是死。”


    “師兄!”


    “你能明白那種感覺嗎?”


    陳行之掙紮著起來:“師兄,我知道你一定需要我去做某件事。”


    “我不問你要我做的那件事是什麽。”


    “你隻需答應我,那件事之後,讓我問一問某些人,我陳行之就不配好好活一場嗎?!”


    “好!”


    張易答應道。


    城衛軍統領苗傾陽,本以為會看一場大熱鬧。


    他甚至準備好作為證人出麵,證明陳行之確實在陳家商行地牢,遭受了慘絕人寰的酷刑。


    可等了幾天,九華山陳家與張易那邊,始終一點動靜都沒有。


    陳行之的傷勢恢複極快。


    才幾天功夫,就能下床走路。


    苗傾陽沒等來大熱鬧,卻等來了大端王朝都城傳來的巨變:


    欽天監監正白靜初成為國師!


    包括寧昌郡王在內的一百零八位王侯將相,不知因何觸怒帝皇,一夜之間全被抄家。


    且直係親族全被貶為庶人!


    消息傳來時,苗傾陽第一時間找到城主許知樂,想要抓梁清月,取回被梁清月拿走的各種寶物。


    “你是不是糊塗?”


    許知樂看在苗傾陽還算配合自己的份上,提點他道:“隻是抄家,又不是滅族,你裝作不知道不就行了?”


    苗傾陽當即說道:“可她的直係親族都被貶為庶人了啊!”


    “身份可貶,修為能貶嗎?”


    許知樂不知道苗傾陽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


    他耐著心思說道:“你想一想,他們這些大家族背後,哪個沒有元嬰期?”


    苗傾陽啞然。


    梁清月通過黃文忠,很快知道都城發生的事。


    “郡主,你一人在外多有不便。”


    黃文忠再次勸道:“還是跟我回祖地吧。”


    “黃叔,我有必須留下的理由。”


    梁清月確實不想回祖地。


    至少不是現在。


    此外,玉淵潭下發生的事情,也讓她清楚意識到,大端王朝的風波或許才剛剛開始。


    與黃文忠分開之後,無處可去的梁清月,來到醉仙館。


    她準備賴上張易。


    反正中洲界玄元天宗浩然殿主第十五弟子蕭楚淵,不久前曾親口將她送給了張易。


    如果張易本人不同意的話……


    以她築基中期修為,難道還不能去乘風靈院做個客卿長老?


    她可不相信乘風靈院裏麵,都是張易、陳靜芝與顧錦書那樣的實力遠超自身境界的變態。


    “就這麽做!”


    心中有了決定後,已經在醉仙館外麵站了很久的梁清月,立即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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