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三年,又活過來了。


    死而複生這種事很玄奇,但靈魂本來就是說不清楚的存在,那一道光箭爭對的本身就是靈魂。


    我相信了這個事實,依然忍不住反複的確認,楚九歌說:“如果不是你有分魂小蘿莉,有小蘿莉替命,就算白澤是大羅金仙也救不活你。”


    脖子上的紋身已經不見了,小蘿莉的消失是不爭的事實,我也就慢慢接受了自己被陶真真一箭給射死了的事。


    說自己吃喝拉撒睡,與一般人並沒有多大區別,在村裏當神婆都能養活自己,拚死拚活到底為了毛線?還不如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這話,就像是昨天才對他說的一樣。


    楚九歌把這三年寫的情書,一百多封信,往紙箱子裏裝著,偏頭笑嗬嗬的看著我。


    往箱子裏裝的信,一封封的日期都告訴我。我死了三年,他守了三年,這三年他除了跟沒有任何反應的屍體說話,還有就是寫不用郵寄出去的信。


    “媳婦,你還天真的認為,追求力量。追求站到頂峰,不是你想要的嗎?三年前我就想對你說,活在業內就不能放棄力量,我見過太多熱愛平淡的業內人,因為各種理由放棄了往上爬,慢慢被後來者超越。結果被欺負、被壓迫、被踩在腳下甚至被殺。如果白澤沒有力量,無法奪取這麽多功勳,你根本就沒有再活過來的希望,就像社會上一些普通家庭,得了需要大筆醫藥費的病,那隻能等死,但換上有錢人隻要醫術能做到,那就不用死了。”


    “我還是認為人該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我想了想,給出了堅定的答案,轉而繼續說:“不過誰讓我不舒服,我也要她十倍的不舒服,百倍的還回來。總有一天,想要讓我不舒服的人,隻要剛動讓我不舒服的念頭,就會因為他冒出這樣的念頭而恐懼。那樣,看誰還敢打擾老娘過悠閑的日子?”


    “噗!”


    我說的很認真,楚九歌愣愣的站了一會,噗嗤一聲捂著肚子笑得蹲在了地上,就差沒打滾了。


    “笑,笑死你,有這麽好笑嗎?”


    “不是笑話你的宣言,而是你剛才的樣子特別萌,特別可愛。”楚九歌忍不住在地麵打起了滾,我走過去踹他,他抓著我的腳腕一扯,我失去平衡摔在他身上,他盯著我的眼睛,呼吸急促的說:“媳婦,三年了,我等了你三年,好想你。”


    不知道誰說,男女對視超過五秒就會出事,而相愛的人對視三秒就會心跳加速,五秒就會山洪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嗯,我感覺這是一個錯誤的說法,因為沒到三秒,我麵對楚九歌的眼神,已經渾身無力,心跳令我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有……有……什麽好想的,我不就睡在床上嗎?”


    “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說。”


    “其實。我對你的屍體做過很多次壞事!”


    “你……你……”我頓時感覺天璿地轉,不敢去補腦什麽情況,他扶起我說:“你想什麽呢?我說的壞事是,有一次給你的屍體洗澡,在你背後畫了個豬頭。”


    “滾,火星有多遠。就給老娘滾多遠。”


    這次我們什麽事情也沒幹,他坐在地上靠著床邊,我靠在他懷裏,講著他做過的混賬事。


    畫豬頭那都是小事,最缺德的是他用控屍術,長期控製我的屍體給他洗臭襪子,還發朋友圈嘚瑟,看他老婆多賢惠,都用手幫他洗襪子。


    以這種生活狀態,過了半個多月,我的身體機能在這些天恢複了正常,同時對封神之路的情況。也有了詳細的了解。


    三年前以正一道、茅山道、真武道、黃天道為代表,十幾個道派,一共八百一十人從京城出發,踏上了封神之路,經過三年時間,到現在為止,這群人已經經曆了四次劫難。


    在第一劫裏人心不古,發生了恐怖的內鬥,導致走過第一劫的隻有五百零幾人,一次就死了三百多人。


    這應該就是正一道主說的,剔除糟糠,留其精魄。


    剩下的在第二、三劫裏,隻死了幾十人,有四百二八人走到了第四劫,到了長江邊上。


    第四劫是屍劫,眾人被堵在了巫峽前端,一個荒野河道,需要用木船渡河。然而這段河道非常邪門,水流湍急就不說了,詭異的是整個長江,常年溺水而亡卻沒找到的屍體,不知道怎麽回事,逆流而上聚集到了這一段河道。


    長江一年會淹死多少人,沒有人會統計,無數年積累的屍體,密密麻麻的站在河底,在岸上是看不到的,用儀器和術法也探查不出來。


    第一次,十幾個人試探性過河。船平穩的到了河心,大家都以為沒什麽事的時候,船停在中間不能動了。


    那十幾個人可都是業內人,用盡了術法也沒使船移動一分,第一個人跳進河裏檢查怎麽回事?下河後沒幾秒鍾,浮起來了一具骨頭,骨頭說了一句:“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隨後就被水衝走了。


    船上的人聽說要錢,把身上所有財物都丟進了水裏,但船依然無法一動分毫。有人受不了了,下水想遊回去,結果依然隻留下一具骨頭被水衝走。


    一連在河邊僵持了一個多月。再次付出了幾條人命,才發現那段河道底部,站滿了無數的屍體,並且這些屍體都沒有一絲腐爛。


    踏上了封神之路,就沒有放棄的可能性,誰退回去。不出七天就會莫名其妙的死亡,而呆在一個劫難裏麵超過八十一天,那對不起,也會一個一個挨著死。


    最後幾個大派的人一商量,決定用船橋架,一個人開一艘船出去,挨個送死,把船釘在水麵,十八艘船,犧牲了十八個人,這才用船接到了對岸。


    還剩下的三百九十六人帶著沉重的心情,踏著用屍體換來的船路,都以為可以度過這一劫了,然而當其中三十六人排隊上岸之後,白澤引爆了藏在船裏的炸彈。


    正排走在船上的三百六十人,死了整整三百零二人,還有五十八人跑得快,回到了岸上。


    這一炸。茅山損失最重,幾乎把陶真真炸成了光杆司令,正一道、真武道、黃天道也損失慘重,白澤成了眾人之矢,黃天道也跟著他倒黴,各派存活的人像瘋了一樣,屠殺光了黃天道,以及綁在黃天道這條戰線上的人。


    黃天道走在封神之路上的人,隻剩下了白澤一人,他脫離大部隊時,擰著帶血的匕首,隔岸指著陶真真說:“你們的怨。你們的怒,你們的仇,我接著。如果你們還要怨誰,那就怨她,是她一箭射死了我媳婦。這一劫叫屍劫,但這個渡口還有一個名字叫還陽度。你們還記得那句“要想此路過留下買路財”嗎?隻要交足了買路錢。死去的人就能複活,人買路錢就是人命。我媳婦要活,所以得拿你們的命去填,去喂飽河底的屍體。現在他們差不多吃飽了,剩下的人也能過河了。”


    白澤一個人先一步趕向了下一劫,因為這件事。他得罪了封神路上所有人,瘋狂的行為,讓他站到了整個業內的對立麵。


    “呼!”


    聽楚九歌講完,我傻眼了,敲著發木的後腦勺問他,“該死的人都死在了第一劫,為了救我值得嗎?”


    “值得。”


    楚九歌雙眼通紅的抽著煙,煙剛點上,一口氣吸到了尾端,“這三年主魂一直在找救你的方法,甚至讓小黑下了十八層地獄,才找到讓人複活的秘密。很不巧。封神之路上的屍劫,就是一個機會,所以我眼皮也不眨一下的幹了。如果不是正巧開了封神之路,那我也會去陰間連屠十八城,向黃泉路獻祭三千萬新生的鬼魂,這樣也能讓你複活。”


    我沉默了,楚九歌咬著煙頭,也沉默了,寂靜的過了好久,他慢慢抬頭說:“我知道不對,但是隻要你能活,我心甘情願的去錯。好了。踏上封神之路,誰都該有隨時會死的覺悟,包裹我自己。現在白澤已經趕到第五劫的地點了,這次,我準備殺光陶真真緊剩的所有爪牙,讓她成為孤家寡人,再等到第九劫,等她高興走完了陽間的封神之路時,再送她上西天。我要她在恐懼中,慢慢享受死亡的臨近。”


    “瘋了!”


    我不知道是自己瘋了,還是他瘋了,楚九歌用指頭摸了一下嘴唇咬出的血,舔著沾血的手指頭說:“人都是被世界逼瘋的。不瘋魔,不成佛,你要陪我一起瘋嘛?”


    “瘋了,我也要瘋了。”


    甩著腦袋瓜子,我抱著低著腦袋瓜子的他,滴著不知道什麽味道的眼淚,哽咽著說:“我陪你,我陪你一起瘋。”


    “好,那陶真真留著給你殺。”


    收拾好家裏的東西,鎖上大門,楚九歌開著車,載著我趕向了封神之路第五劫所處的地方,根據小黑在地獄打聽到的情報,第五劫叫離恨劫!


    離七情,斷六欲,恨萬物不知感恩,斷天地第一條陰脈,是為離恨劫。


    具體表現方式,沒有人知道,知道的人早已經飲恨天地間,不存於陰陽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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