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陽城,周氏商行。


    “什麽?你說的是真的?”


    高麗軍攻陷武平縣的消息,現在還沒有在全州傳開,周軒因為當初王昊的話,現如今已經和世子殿下達成了某些共識,雙方相處的很愉快,世子曹潤覺的有必要告訴周軒此事,所以將武平縣的事情派人告知。


    “小的如何敢撒謊,此事是世子殿下專門讓小的來傳達的。”


    一位世子府下人恭敬道。


    周軒瞬時間感到後背發涼,腳下一軟,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如今父親還在武平縣,他現在情況怎麽樣?


    周軒不敢深思。


    “回去告訴世子殿下,多謝他的消息。”


    周軒無力的擺擺手,世子府下人見周軒臉色不好,行禮告辭離開。


    世子府下人剛走,商行的下人便走了進來,道:“少爺,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周軒本打算今天帶家裏人去十幾裏外一座新買的山莊住上幾日,此時得到武平縣消息,他哪裏還有心思,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略做沉思道:“去跟爺爺以及母親說一聲,就說商行臨時有事,我要出去幾天,讓他們先去吧。”


    周軒左思右想,決定將這個消息先瞞下來,如果讓家裏人知道武平縣的事情,恐怕整個家都要炸了鍋。


    下人見周軒臉色不好,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少爺不親自去…………”


    周軒不耐煩的瞪了一眼,下人嚇的一哆嗦,趕忙領命而去。


    周軒在房間內沉吟了好半晌,逐漸將心情平複下來,隨之起身找上了陸猴兒,招呼陸猴兒跟他一塊回一趟順陽郡。


    “怎麽突然要回順陽郡?”


    陸猴兒一臉疑惑,他是知道今天周軒要帶家裏人出門遊玩的。


    “簡單收拾一下,咱們快點出發,路上我在跟你解釋。”


    周軒督促道:“對了,多招呼點人手。”


    陸猴兒倒也沒有多想,點了點頭,不出半個時辰,七八人一同駕馬離開了奉陽城。


    武平縣已經淪陷,他們回武平縣隻能是自投羅網,所以周軒打算先去阜城打聽一下情況。如果父親脫險,肯定會去郡城,因為相對於其它地方,那裏更安全,而且縣內還有索鏢頭在,以兩家的關係,若是有難肯定會聯手,人多眼雜的情況下,渾水摸魚逃出去不是沒有可能。


    現在對父親的情況一無所知,他隻能盡可能的往好的一麵想。


    他能夠當家作主,能夠在奉陽城站住腳跟,一切的一切都少不得父親的支持與鼓勵,如果父親有個三長兩短,他真的不敢想象。


    一行人日夜兼程,用最快的速度來到阜城。


    如今阜城已經戒嚴,有大批的百姓向阜城這邊逃難,武平縣淪陷,而且還遭到了屠城,其它縣城的百姓都嚇壞了,如果說順陽郡哪裏最安全,阜城絕對是第一選擇。


    看到城門口堵滿了尋求庇護的百姓,周軒和陸猴兒等人的心皆是一顫。


    “咱們快點進城!”


    路上陸猴兒等人也了解了武平縣的情況,亦是歸心似箭,因為他們的家人都在那裏。


    周軒在順陽郡乃至遼州,算得上權貴人士,擁有特權,隻見他帶著人直接來到城門口,亮出一枚令牌,暢通無阻的進了城。


    進城之後,直奔自家商行,而在商行他見到了一路擔驚受怕會遭遇不測的父親。


    “父親!”


    周軒見父親安然無恙,慌慌張張的跑到父親身邊,一臉歡喜。


    “軒兒?你怎麽來了?”


    周軒見父親無事,心中大石落了下來,解釋道:“世子殿下給了我消息,說武平縣被高麗軍攻陷,我擔心父親安危,所以趕了回去。”


    周正淳見兒子明知順陽郡已是是非之地還敢回來,心中欣慰。


    “周老爺,我們總鏢頭等人可見過?”


    陸猴兒見周老爺都安然無恙,心裏覺的總鏢頭他們這些老江湖肯定也不會有事,但他話一落,見周正淳歎了口氣,一臉哀色,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武平縣淪陷當晚,我和索鏢頭等人一同逃跑,逃跑途中遭遇追殺,索鏢頭為了掩護我們,獨自留下斷後,結果丟了性命。”


    “什麽?!”


    “怎麽可能?!”


    “………………”


    陸猴兒等人大驚失色,悲從心生,而周軒亦是一臉傷心。


    眾人在周正淳的帶領下來到商行的別院,別院掛滿了白幡,陸猴兒等人見到了鏢局的叔伯輩,得知不光總鏢頭死了,六爺因為保護總鏢頭也走了,陸猴兒等年輕一輩看著正堂兩具還未下葬的棺材,哭的跟個孩子一樣,尤其是陸猴兒,更是傷心欲絕,因為他的一身功夫都是六爺傳授,雖未拜師,卻有師徒情分。


    周軒從父親口中得知,總鏢頭當晚救了他的性命,如果沒有總鏢頭在,父親肯定出不了武平縣,如今王昊不在,他決定站出來。


    經過父親同意後,周軒披麻戴孝,為總鏢頭守靈,陸猴兒則為六爺守靈。


    因為現在是特殊時期,所以一切從簡,二人守靈一夜,第二日便將總鏢頭和六爺安葬。


    於此同時,王昊下了天山瑤池,按照來時的路,順著死亡峽穀返回中原。


    一個月後,幽州某條官道的茶棚內。


    “咱們大魏今年是難了。”


    一位老漢搖著頭,一臉憂鬱之色。


    “誰說不是呢,我看不光是難了,恐怕鬧不好要出大事。”


    “這還用鬧不好?肯定要出大事!”


    有人篤定道:“前兩日聽我鄰居那在衙門當差的小子說,南楚水軍一開始弱不禁風,那都是假的,人家是打著關門打狗的心思呢,現如今八萬水軍攔江,如一麵銅牆鐵壁,征南軍後續部隊無法過江,姚將軍率領的先遣軍已經在南楚孤立無援了,而且南楚三皇子領兵七萬和姚將軍對壘,三戰三勝,打的姚將軍隻能鎖陣防守等待支援。”


    眾人聞言皆是唏噓。


    “真的假的?”


    “你看,這衙門裏的消息肯定沒錯啊!”


    “也是也是!”


    有人好奇問道:“漢中那邊你知道些消息麽?”


    “漢中那邊也不好受。”


    之前透露消息的老漢,吧唧嘴道:“西蜀上將軍鄧茂之子鄧艾,虎父無犬子,先是三千兵馬奪劍門關,隨後率領鄧家軍圍困漢中,沙場連挑我大魏五位大將,如今的漢中和姚將軍一樣,都在做縮頭烏龜。”


    “我的天啊!這樣下去,咱們大魏真要出事了。”


    “這才哪到哪?遼州那邊也出事了,一直瞞著不說罷了,我那鄰居兒子透露說遼州鬧不好要易主了。”


    此時茶棚邊角的位置上,一位年輕人聞言,渾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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