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從這裏逃出去的,逃出去後混進了城守府,冒充了那個丘晃。”獨孤風雲回答林聰的疑問道,“逃走前把這小小的‘眼’留在了這兒,原本是為了監視這些狼騎士的動靜,方便自已最終逃脫。卻不料就在剛才,發現這兒遭到了裁判武士的猛烈襲擊,又聽到那裁判武士領隊竟然不知怎的看出了我的不對,要去拿我,幸好臨時拉你們做了擋箭牌,這才轉危為安。”


    林聰聽了卻更覺疑惑:“額爾古帝國和煉魂教也要抓你?前輩,你……怎麽又會惹上了煉魂教?”


    “不是我惹上了他們,是我所弄出的一種東西對他們有用,有大用!”獨孤風雲說著四顧看了看,從靠牆的一張桌案上拿起一塊木板,遞給了林聰。


    這木板呈圓形,約有兩寸厚,徑約尺半,紫黑色,上麵有許多各種形狀的凹坑,拿在手裏頗為沉重。


    林聰疑惑道:“這是什麽?”突然覺得這木板竟與“破城槌”鑲嵌魂器的玄罡石板有些想象,尤其是上麵的這些凹陷處。難道獨孤風雲的這木板竟與“破城槌”有關?


    “破城槌你想必知道吧?”獨孤風雲道,“製造破城槌需要玄罡石板,玄罡石礦又極少,因而玄罡石板就搶手之極。南大陸是這樣,北大陸更是如此。但你手上這塊厚木板,就可以取代玄罡石板。”


    “這個竟然可以造破城槌?”林聰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不錯,就是這個。”獨孤風雲肯定地點頭,“我煉製了一種藥劑。將這種木頭適當的處理後,用上我的藥劑,在這木頭上麵刻製法陣,就可以取代玄罡石板。若不是這個的話,我一個孤老頭子,又怎會惹得裁判所和額爾古帝國為我興師動眾!”


    “老先生,你竟然能研究出這個來,你……厲害啊!”林聰意外、震驚、激動,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自從在“雙頭蛟”寨意外地得到兩輛“破城槌”,不僅是沙靈兒迷上了,林聰自己也始終是心庠難搔,時不時地有莫名的欲望湧起,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破城槌”!


    他可不敢指望沙靈兒能異想天開地研究出替代玄罡石板的東西,即使是“黑頭”這個千年怪物,甚至是紫敖神君,他都不敢指望。他的想法隻是圍繞著怎樣得到更多的玄罡石板轉圈。


    但據辛大姑說,玄罡石雖然許多地方都有出產,但隻是一些小石片、小石塊,隻能用於製作魂燈之類的小型魂器,能夠用於“破城槌”這麽大塊的極少,偶爾有一塊,所在國家也都寶貝似的收起,不相幹的人又哪能得到!


    但這個異想天開的事,竟然就被獨孤風雲想成了!


    獨孤風雲用來取代玄罡石的這種木材,林聰並不認得,甚至都沒見過,想必也是一種稀有木種。但再稀有,也應該比玄罡石好尋得多,否則的話,獨孤風雲又何必費心費力的,去搞這個研究。


    蠻崽子的,這要是能請得動這個獨孤風雲幫忙,弄出數百輛甚至數千輛“破城槌”出來,要去進攻哪座大城小城,也無需真正地去打,隻要將這麽多的“破城槌”在城下擺出來,還不嚇得他老老實實地投降!


    “我若是真的厲害,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境地了!”獨孤風雲卻絲毫沒有林聰這樣的激動,他輕籲一口氣,目光中流露出傷感、痛苦、憤懣以至於仇恨,聲音低沉地緩緩道:


    “魂海受創,巫修之路斷絕,父母憂急雙亡,未婚妻別投懷抱,我那時就是突然間從雲端跌落爛泥坑啊!幸好我對魂器還有一些研究,心中還能存著一絲希望,這才硬撐了下來。但想搞出厲害的魂器,足以讓我揚眉吐氣的魂器,又豈是易事,這中間,又是何等的淒風苦雨啊!幸好,我終於還是煉出了那種‘煉天’藥劑。”


    “是,是!”林聰連聲附和:“前輩,你這可不是‘鹹魚大翻身’了嗎?要讓那些害你的王八蛋好好看看!”


    “翻身又談何容易啊!”獨孤風雲歎道:“以我現在的修為,又孤零零一個人,弄出這個藥劑,那就是‘匹夫懷壁’啊,我清楚得很!因此在極為小心地聯絡上我當時藏身的襄山王國,以刻製了陣圖的百塊紫櫪板換到一些金幣,置辦了一些必要的護身器具後,就又立即潛蹤匿跡,輾轉逃到西洛王國藏身,卻不料竟然被額爾古帝國的這些狼騎士尋到了。他們一半是強迫,一半是邀請,想讓我到額爾古帝國去,就一路躲避著那些裁判武士的追蹤,慢慢到了這裏。”


    “幸好是走到這裏,被那些裁判武士追上了!”林聰暗暗地在心裏叫了聲“好險”:差點就要與成百上千的“破城槌”失之交臂了!


    但他立即就又覺得不對,奇怪的道:“前輩,以你的情況,到額爾古帝國那邊去,不是挺好的嗎?剛好可以讓他們幫你報仇,你又為什麽要從這裏逃走?”


    “那邊又豈是好去的!”獨孤風雲輕歎道:“南北兩大陸對峙,已經兩三千年了,南人與北人之間,也互相仇視了兩三千年。實在無從揣測到了那邊後,等待我的會是什麽,因此我就寧死再不往前走,並允諾就在這裏幫他們製作圖板,這才在這原陽小城停了下來。”


    “這座院子的主人,是本城的耶律家族,應該與額爾古帝國那邊有些關係,可以說是奸細吧。但對於天顯帝國是奸細,對於黑妖蜂聯盟,可就未必了,哈哈。我在這裏躲了近兩個月,兩天前,我終於找到機會逃了出去,卻不料竟然有南邊的裁判武士,不知怎的聽到了些風聲,竟把城給封了,又不知哪裏露了馬腳,被裁判武士領隊直追到我藏身的城守府,”


    “前輩,那你今後就在這裏安身吧。”林聰立即順勢發出邀請,並慷慨激昂地拍胸脯打保票,“我們黑妖蜂聯盟一定會想辦法保護你,你可以安心地謀劃報仇的事!”


    獨孤風雲突然感慨地道:“管事大人,你是一個好人哪!”


    “好人?”林聰一愣,心想這話是什麽意思?指的是什麽?


    獨孤風雲微笑道:“先前在城守府中,我還假冒著靈兒姑娘時,那個十級的領隊要抓我,事發突然,你並沒有殺掉他的把握吧?卻仍然毫不猶豫地出手,這個後果……哈哈,管事大人,這是不是有些‘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呀!”


    “這個啊,”林聰這才明白他說的是這個,略為郝然地一笑道,“前輩,你假冒過丘晃,當然能看出我和靈兒……是那個……哈哈,靈兒很好的,這不是什麽長不長、短不短的事。”


    獨孤風雲“哈哈”笑了起來,道:“那你讓我留在這裏,是不是想讓我幫你們做‘破城槌’?”


    “當然是想了。”林聰毫不回避地說道,“如果說不想,那就是假話。但我們會買你的,還要讓你的藥方、陣圖什麽的,誰也奪不走!前輩,你在這裏呆了兩個月,那一定是知道丘亮大叔的,你知道他為什麽投降,並幫著我占領這原陽小城嗎?”


    “就是因為怕他打了敗仗,天星山被人搶去!”林聰自問自答地繼續道,“所以我已經打算向長老會建議,製訂一個法令,要保護每個人私有的東西,誰也不能給他奪走,即使這個人成了奴隸,也要保證這些東西仍然是他的。”


    剛說到這裏,沙靈兒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


    林聰通過飛在天上的“魅”,早就看到了她,見她進了院,叫道:“靈兒,你怎麽來了?”


    沙靈兒進了屋,左右張望了一下,道:“那些人,殺完了嗎?”


    這時天已慢慢有些亮了,在林聰和獨孤風雲說話之間,有四批裁判武士先後回來,其中兩批還各自捉住了一個狼騎士。但有獨孤風雲這個假冒的頂頭上司在,又有林聰咬人於無形的小魂偶,這些人包括兩個狼騎士俘虜,全都進入了林聰的儲物戒指。


    林聰算了算,這夥裁判武士共有三十人,除了在顧家堡附近被顧南收起來的四個,其他的已盡數進了自己的戒指中。一次性地幹掉了這麽多裁判武士,其中一個十級、六個高等,想想還真夠嚇人的。


    見到林聰點頭,沙靈兒高興地湊了過來,先衝林聰甜甜一笑,又向獨孤風雲道:“前輩,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啊!”


    沙靈兒罕有說話這麽溫柔的,林聰不免有些好奇:她究竟想問獨孤風雲什麽?


    獨孤風雲微笑點頭:“靈兒姑娘請說。”


    沙靈兒道:“前輩,你給我的陣圖我看了,實在是厲害啊!不隻是按圖煉出來的‘幻影小妖’厲害,我是說那種布陣的方式厲害!那種方式,以前根本就沒有過,就像……嗯,林聰,就像你在陶家穀幫陶邊大叔驅毒的那個功法,不是以魂力點布陣,而是以一道道、一條條、一束束的魂力,形成巫陣。”


    “這種布陣的方法,要比一個個魂力點嚴密得多,也便利得多,一定可以布設出許多以前從沒有過的魂巫來!真的是厲害呀!”


    獨孤風雲微笑道:“這隻是老夫結合所煉製的一種藥劑,又參考靈魂之火的魂符形式,所想出的一種方式,說不上什麽厲害不厲害的。怎麽,靈兒姑娘也對魂器的煉製有興趣嗎?”


    沙靈兒點頭道:“是啊,隻是懂得不多。前輩,你的布陣原理,也與以前的魂力點布陣,有所區別吧。”


    獨孤風雲道:“是有些區別。姑娘既感興趣,我來和你說說。啊,管事大人,這天都亮了,你的事多,就請去忙吧,我和靈兒姑娘聊聊。”


    林聰一愣,沒想到自己倒突然就成了一個不相關的人。


    但獨孤風雲這樣一個老頭子,林聰可不會想到什麽吃醋那一方麵去,也樂得沙靈兒能跟他套套近乎,好把他留下來,更何況也確實有些掛念外麵的事,於是樂得裝大度,告辭了出來。


    但獨孤風雲卻又告訴他:“管事大人,那些裁判武士和狼騎士的身上,你最好還是好好搜一搜,應該可以找到一些好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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