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王爺派來和你一起的那個侍衛叫什麽來著?”趙飛喻回頭飛快地瞄了一眼就站在門口當守門人的男人,問海棠道。


    “淩楓。”


    “淩楓,嗯,是個好名字。”趙飛喻點點頭,隨即又小聲感歎道,“這種好東西就應該讓寧兒也過來看看。她一定會喜歡這裏的。”


    海棠一聽趙飛喻提起趙予寧,立馬警惕地往周圍看了看,“小姐,日後萬萬不可如此不小心。若是小小姐被發現了,肯定會掣肘您的。”


    趙飛喻不以為意,骨子裏有與生俱來的傲氣,“一半的目的都已經達成了,他們發現了就發現了唄。”


    她的女兒又不是沒有自保能力。


    最後一句話實在是有些臭屁,趙飛喻怕海棠覺得自己在炫耀,這才沒說出來。


    看趙飛喻護短的樣子,海棠心裏一陣無奈。


    不過也不算什麽,護短的主子對自己也不會差。


    “小姐還是小心的好。”海棠不卑不亢地又重複一遍。


    趙飛喻眼中不見不耐之色,看著海棠認真地點點頭,“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海棠沒搭話。


    她不過是被王爺送給趙飛喻使喚的丫頭罷了,方才多說那麽多其實有點過分,萬一趙飛喻是個不講理的,估計這會兒她都會曝屍荒野。


    看趙飛喻認真點頭的樣子,海棠越發覺得自己跟對了人。


    這邊雞飛狗跳的前院裏,侯爺吐血之後,柳姨娘等人方才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將侯爺抬到了裏屋的床榻上放下。


    侯爺沒有立馬昏過去,還是捂著胸口使勁咳嗽兩聲,又看著抬自己的下人狠狠地罵道,“滾!都滾!”


    下人們不明所以,抬也不是,不抬也不是,進退兩難。


    柳姨娘哭的梨花帶雨,抓著侯爺的手,問,“侯爺,您這是做什麽啊?氣成這個樣子,一定要快些看郎中才行啊!”


    往常侯爺最疼她,一看到這個美人在哭泣,就會心生憐愛,一句重話也舍不得說。


    然而今天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看著柳姨娘這張臉居然也無差別攻擊。


    “給我滾!別碰我!”侯爺發瘋了,一邊踢下人伸向自己的手,一邊給了柳姨娘一巴掌。


    不光是柳姨娘,在場所有人都被侯爺這一巴掌給打蒙了。


    捂著自己腫起來的臉,柳姨娘半天沒緩過神來。


    旁邊趙婉瑩更是直接愣住,一張小臉煞白,看著就跟營養不良了似的。


    “爹!”趙婉瑩一把抓住侯爺不斷在半空中揮舞的手,大聲道,“我是瑩瑩啊!你不認得了嗎?爹!”


    聽到“瑩瑩”兩個字,侯爺的理智這才稍微回來了一些,他看著趙婉瑩的臉,居然沒有攻擊,隻不過目光也沒有之前的熱烈。


    這不對,這哪裏是她的父親?


    “爹爹,你怎麽了啊爹爹?惹爹爹生氣的人是三妹,為什麽爹爹要打娘親啊?”趙婉瑩一邊哭,一邊去擦眼淚。


    誰知道她的眼淚實在太多,根本擦不完。


    直到趙婉瑩的眼淚落在侯爺手背上,侯爺的理智這才全都找了回來。


    他像是經曆了一個噩夢似的,這會兒才真正醒了過來。


    看著周圍雞飛蛋打的場麵,不解地問道,“瑩瑩,這是怎麽了?”


    趙婉瑩多精明的一個人,自然看出來她親爹這會兒好了。


    立馬聲淚俱下道,“爹爹,你方才……”


    巴拉巴拉說完了,侯爺還有點不敢相信,轉頭一看柳姨娘腫著的臉頰,心中的心虛又多了不少。


    作為一個懦夫,別指望著侯爺能把這種錯誤歸結到自己身上。


    他看著屋子裏少了個人,用膝蓋猜都知道那人是誰。


    都是趙飛喻,若不是她,怎麽會這樣?


    被侯爺恨上的趙飛喻,這會兒正滿心滿眼地想著怎麽才能讓寧兒過來看一眼這個院子呢。


    不知怎麽,腦海裏突然閃過了今天上午的畫麵。


    寧兒說什麽來著?她可以假扮晏予安?


    之前還覺得這個方案行不通的趙飛喻,這會兒又覺得很適合。


    隻有以晏予安世子的身份來,才不會讓別人起疑心。


    正想著怎麽去聯絡趙予寧,趙飛喻餘光就瞥見院子門口的守門人淩楓不見了。


    “淩楓?”趙飛喻還以為他出去了,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誰知道淩楓居然很快就回答。


    隻不過是從她頭頂的位置落地的。


    趙飛喻抬頭看過去,不禁感歎,淩楓的輕功一定出神入化了,不然不會這樣悄無聲息。


    “小姐。”淩楓微微頷首,“有什麽吩咐?”


    他脾氣在暗衛裏還算是比較好的,把這樣一個人送給趙飛喻,也不愁趙飛喻會駕馭不住。


    “沒什麽吩咐,就是想說以後你不用守門的。”趙飛喻一邊折了一隻桂花,一邊語氣平淡地對淩楓道。


    淩楓一愣,“侍衛不就是……”


    “在我這裏你不是侍衛。”趙飛喻打斷他的話,“你我與共,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一條船上的人。


    侍衛在心裏琢磨一遍後,一種奇妙的感覺突然出現。


    從來沒有人這樣和他說過,可趙飛喻卻說了。


    侍衛知道,自己在趙飛喻心裏可能不是手下,而是一個同伴吧。


    之前奉晏若祁之命幾次過來監工,他都隻覺得這是一個任務,做完了就去做別的。


    沒想過會成為趙飛喻的暗衛,也沒想過會和主子成為同伴。


    暗衛有一條準則就是,忠人之事。


    既然被晏若祁送給了趙飛喻,那他就是趙飛喻的手下,趙飛喻說什麽便是什麽,他不能一心二用。


    決定了全心全意相信趙飛喻之後,淩楓便覺得自己就是她說的那樣,是同伴。


    “小姐的意思是?”淩楓還是想給自己求一道平安符。


    趙飛喻看都不看他一眼,不假思索道,“你和我是一樣的,不存在上下級。”


    既然不存在上下級,那有事時又要去使喚誰?


    似乎是看出來了淩楓心裏的疑問,趙飛喻折完最後一個花枝遞給海棠,她拍了拍手上的灰,“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我的答案是,去吸納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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