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似乎是覺得呂凡這個侍衛說出來的話沒什麽說服力,半信半疑地看了晏若祁一眼,當著呂凡的麵,開口問道,“祁王,是這樣嗎?”


    其實皇上對晏若祁的稱呼不像是這樣,之前私下裏一直叫“若祁”。


    隻不過晏若祁不會說話,隻能用筆來寫。


    考慮到和晏若祁交流不方便,皇上私下跟晏若祁說話的次數少之又少。


    晏若祁抬頭,目視陛下,隨後緩緩點頭。


    再看看旁邊的太子,在衛伶跟著晏若祁後麵走進來的那一刻,整個人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樣,臉色煞白。


    像個鬼似的,簡直沒有人色了。


    他的合作夥伴衛伶怎麽會被抓了呢?


    不是說好這個計劃天衣無縫嗎?


    他心裏到底多風起雲湧,沒人知道。


    就坐在一旁龍椅上的皇上,也沒想過自己的兒子居然會拿這個江山和人做交易。


    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這人怎麽能確定就是衛太子?”皇上還是很謹慎的。


    要是晏若祁隨隨便便抓個人過來就說是衛太子,那他這個皇上還要不要做了?


    沒有什麽威信了吧。


    晏若祁知道這些必要的流程,一早就把這些應該準備的東西讓人準備好了。


    這會兒直接送到了皇上麵前,讓他沒理由不相信。


    確認了衛伶的身份後,皇上的表情還是那麽嚴肅,“衛太子為何來朕的趙國啊?朕之前可沒有收到過來自衛國皇帝的拜帖。”


    一番話說的是恩威並施,無一不在炫耀自己趙國有多大,你一個小小的衛國太子居然敢偷渡來趙國,這就是找死行為。


    並且還向衛伶傳遞出一個信息:隻要你的回答讓我不滿意,那我就派人去打你。


    衛伶收起了方才在馬車上跟晏若祁嬉皮笑臉的神態,看起來正經了許多。


    也更像是一個謙謙君子。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在趙飛喻麵前cos的是一個不男不女的形象。


    “回陛下,孤這次來,自然是帶著任務來的。”衛伶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對他這個任務三緘其口,看起來鐵了心不會透露半分了。


    這樣的場麵也在皇上的預料之內。


    反正晏若祁這邊也是無所謂的態度,本來也沒指望著衛伶能認罪。


    皇上怎麽不知道他是什麽任務,之前抓衛國細作一事在朝中鬧得沸沸揚揚。


    讓晏若祁去輔佐太子進行抓捕活動,結果幾天過去了,太子這邊一無所獲。


    被其他皇子聯名上奏彈劾後,他還有理了,直接也跟著上奏,說晏若祁不配合。


    對皇帝的決定不滿,蔑視皇權,消極怠工,這才直接導致了這次行動的失敗。


    對於這樣的指控,晏若祁並沒有出現,自然也沒法回應。


    當時站在晏若祁這一邊的大臣紛紛反駁。


    一時之間,整個金鑾殿出現了打口水仗的場麵,中間像是楚河漢街,涇渭分明。


    兩邊人誰也不服輸,就差指著對麵人的鼻子尖痛罵無恥。


    這樣的場麵吵的皇上頭直疼。


    什麽玩意啊,當事人都不在,你們自己就跟狗似的咬起來了,傳出去都得讓人笑死。


    旁邊的其他皇子當時看著這種場麵,個個都偷著樂,還有的忍不住下場攪混水。


    最後還是皇上忍無可忍叫停了這場無休無止,讓人覺得聒噪的爭吵。


    像是為了平息眾怒,皇上直接留下了太子,並沒有當場定罪。


    證據不全,口說無憑。


    這也讓那些護著晏若祁的大臣們心裏好受了點。


    如今,衛國細作頭子就在自己麵前。兒子沒抓住,說人家不配合,結果人家親自去抓人了。


    你說嘲諷不嘲諷?


    這彈劾不攻自破可還行?


    思緒拉回來,皇上目光冰冷,看著衛伶,聲音也肉眼可見地冷下來,不知道是對太子覺得失望,還是對衛伶的壓迫。


    他問道,“衛太子好大的膽子,布局都親手布到了我趙國京都來了。”


    “有證據嗎?陛下要是沒有證據,可不能輕易定孤的罪。”


    衛伶也是一身傲骨,就算眼下人在趙國,局麵對自己並不算友好,卻還是腰板挺得很直。


    “陛下,今天早上早朝的時候,王爺也有所耳聞,太子當著文武百官來指責我們家王爺的事,讓王爺很是寒心。”


    呂凡低著頭,一番話斟酌之後,洋洋灑灑地說了出來。


    聽著像是沒什麽情緒,也沒什麽意味。


    但皇上還是聽出來了威脅的意味。


    麵前這人是誰?是晏若祁,是戰神。


    這江山能穩成這樣,為什麽?因為有晏若祁。


    你居然說一個戰神消極怠工?尤其是在涉及到敵國細作的問題?


    皇上的臉色不變,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都怪這個無能的太子,要不是他,晏若祁怎麽會有這麽多事?


    誰能想象得到就在他義正辭嚴地指責完人家的兩個時辰之後,人家完成了這個任務呢?而且還不依靠任何外力。


    “這個是祁王誤會了,太子沒有這個意思。”


    擺明了就是要和稀泥。


    這一手棋可是玩的不錯。


    晏若祁又怎麽可能讓他這麽輕鬆的就揭過去,眸光微閃,抬頭一眨不眨地盯著皇上。


    似乎是皇上今天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皇上不喜歡被這樣的眼神盯著,因為他心裏會莫名的慌亂,好像真的做了什麽對不起晏若祁的事一樣。


    也會讓他有一種被威脅了的感覺。


    他是皇上,九五之尊,怎麽可能會被一個區區的王爺給威脅到。


    皇上還是那副樣子,看起來比晏若祁還要撲克臉。


    隻不過人至中年,歲月的沉澱使他身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


    “皇上,人已經被祁王帶來了,王爺對這件事有沒有參與,什麽態度,我相信陛下一定會明察秋毫。”


    “還有,我們找到衛太子的時候,人在盛京郊區逍遙法外,而太子對此全然無知。我們這邊也要質疑,那麽多人都用來幹什麽了?”


    “之前有聽說被用來修築什麽建築,難道驍騎營的侍衛就是被用來修宮殿的嗎?”


    呂凡句句肺腑之言,說的是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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