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衛伶就是最好的人證。


    隻要他開口,皇上就是不信也得信。


    畢竟那個時候文武百官都知道了,必定是牆倒眾人推的局麵。


    可要是衛伶被人接走了,那結果就要另當別論。


    “不能讓劉吏過得太舒坦了。”晏若祁磨牙說道。


    太子就是劉吏。


    趙國趙國,很有意思,劉家一脈相承。


    反倒是趙家,目前看來過得還不錯的,也就安平侯一家。


    還是當麵靠著晏若祁一手提拔。


    雖說晏若祁將安平侯一家接進盛京,但之後也並沒有和安平侯私交過密。


    反倒是,一直淡如水。


    安平侯這邊抓耳撓腮地想要搭上晏若祁這乘龍快婿,雞犬升天。


    而晏若祁不給他這個機會,甚至對於趙婉瑩的身份都半信半疑。


    後來安平侯可能也是看出來了晏若祁的態度,沒有再熱臉貼冷屁股。


    卻也沒什麽動作,晏若祁頂多能聽到一些關於安平侯怎麽遊刃有餘的消息,也沒看到安平侯頂著自己的名號出去做什麽事。


    倒還算是安分吧。


    直到趙飛喻出現,趙婉瑩入主王府成為祁王妃的事岌岌可危,安平侯動作這才變大了。


    像是急著尋找一個出路,找一個下家似的。


    當時晏若祁聽到了消息,也沒當回事。左右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侯爺,還能翻起什麽風浪來。


    誰也沒想到,他居然能投入劉吏的門下,而劉吏這貨居然還真的同意了?


    他難道沒有聽說過盛京裏的哪些傳言,就一點都不懷疑安平侯是晏若祁派過去的內奸?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晏若祁不得而知。


    安平侯到底靠什麽取得了劉吏太子的信任,也無從知曉。


    似乎是想起來了這有些滑稽的事情,呂凡笑了一下,“看來人家也不想給你當嶽丈,想讓女兒當太子妃了。”


    晏若祁冷笑一聲,“王府這座廟太小,可容不下他們家這尊大佛。”


    一句話裏硬是聽不出任何的拈酸吃醋的意思,可見晏若祁對趙婉瑩到底多無感。


    估計也確定了趙婉瑩不是晏予安的娘。


    也是,晏予安這孩子性格跳脫,卻心思單純,沒那麽多的小伎倆。


    和趙婉瑩明顯不一樣。


    那種活潑的感覺,更像是趙飛喻。


    如果當初自告奮勇的人是趙飛喻,呂凡估計這會兒已經成親了,哪裏還會有這麽多彎彎繞。


    可惜,就在晏若祁到處尋找人的時候,趙飛喻已經被安平侯逐出侯府了。


    生死未卜,人就這麽消失了。


    如今再看,若是趙飛喻認真起來,估計整個侯府都不是對手吧。


    真是世事難料啊。


    “這樣,你出去發帖子,就說過幾日我要設宴,在迎風樓款待各位,再把太子的事裝作不經意地透露出去。”


    晏若祁麵色凝重,一字一句道。


    “不妥。”呂凡否定了,“你若是親自去,到時候皇上都不用調查就知道是你。”


    “沒辦法了,隻能這樣。”晏若祁語氣堅決。


    “不,還有辦法。”


    呂凡皺眉,像是在尋找一個生機。


    晏若祁沒打擾他,也是想聽聽這個答案是什麽。


    很快,呂凡想起來了,“王府裏也沒個女眷,人家帖子都沒送過來一張,還是我聽暗衛說的。”


    “最近兵部尚書家四小姐柳溫設宴,借了皇家的園子,在盛京附近宴請各位世家小姐,賞花吟詩作對。”


    “有女人在的地方,就有風波,何必你親自出麵?”


    他這暗示意味實在是明顯,晏若祁不明白過來都對不起他。


    “你說讓趙飛喻去?不可。”晏若祁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這件事讓他自己做有難度,讓趙飛喻來做就沒有了嗎?


    他怎麽能麵色不改地把一個弱女子推進漩渦中?


    “你現在不讓她去,到時候侯府要是真的倒台了,你以為趙飛喻憑什麽能全身而退?”


    呂凡機智的多。


    “她早就被逐出侯府了,關她什麽事?”晏若祁反問。


    “王爺,你現在想事情為什麽都想的這麽簡單?”呂凡不解,“那這幾個月是誰在侯府住著的?傀儡嗎?”


    “通敵叛國就是誅九族的死罪,你是真想救她還是想怎麽樣?”


    他這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和在皇上麵前的態度如出一轍。


    晏若祁眉頭緊鎖,很快妥協道,“你去安排吧,她若是不願意,之後送她回當歸穀就是了。”


    呂凡發現晏若祁真是糊塗死了。


    當歸穀就是個江湖門派,你居然妄想江湖門派能夠抵擋得住朝廷?


    試問你幾個武功高強的人等擋得住數十萬大軍?


    開玩笑一樣。


    不過晏若祁既然已經鬆口了,呂凡就不願意和他因為這種事再吵起來,幹脆地點頭道,“那我現在就去了,你一個人在京中萬事小心。”


    當然會小心。


    他現在不光要防著皇上粉飾太平,還要看著別被太子暗算。


    劉吏向來是個難堪大任的人,要是這次的事把他逼到了絕路,突然反撲,那就有意思了。


    晏若祁點頭,“保重。”


    多的話沒說,呂凡牽了一匹馬,當即向著南潯飛奔而去。


    不多時,呂凡出現在南潯山莊門口。


    聽人說呂凡來的時候,趙飛喻還以為那人看錯了。


    “真的是呂大人。”侍女道。


    “行吧。”趙飛喻臉色也沒有輕鬆起來,她知道呂凡能在這樣的關頭去而複返,一定是出事了。


    衛伶剛帶回去,這會兒就是緊鑼密鼓地張羅怎麽去給太子扣上通敵叛國的帽子,怎麽還有時間分身過來?


    八成就是這上麵出問題了。


    “呂大哥,出什麽事了?”趙飛喻坐在書房裏,看著剛喝完水平複下來氣息的呂凡開門見山問道。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都不用他客套什麽。


    “是這樣的,皇上對太子那件事是鐵了心要……”呂凡坐在那,將這半天裏盛京發生的事一一說給趙飛喻聽。


    說完後,呂凡對趙飛喻又說了晏若祁的打算。


    不出所料收獲了趙飛喻的不讚同一枚。


    “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他怎麽也不能如此拋頭露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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