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嗎?自然是失望的。


    她將這段時間訓練出來的那些暗閣的殺手一股腦派了出去,甚至都沒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免得皇上來抓自己的時候有抵禦的人。


    卻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什麽也沒找到。


    趙飛喻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應該是怎麽樣的。


    是應該生氣嗎?應該吧,畢竟結果不盡人意。


    可是生誰的氣呢?人是她派出去的,地方也是她指出來的,最後什麽也沒有,不就是說明她辦事不力嗎?


    那她生自己的氣的話,為什麽要表現出來讓別人看見呢?


    海棠在一旁屏息凝視,盯著趙飛喻的臉看,等著安慰。


    她雖然從來沒見過那個棠姑長什麽樣,但從趙飛喻投入在靈犀草上的精力來看,應當是和趙飛喻關係很不錯的。


    這次暗閣的人铩羽而歸,趙飛喻心裏應當是非常難過的。


    可是等了半天,趙飛喻臉上卻沒有一點表情。


    除了最開始的那一點詫異以外,便是麵無表情,和往日沒什麽區別。


    要不是她周身的氣息有些沉悶,海棠簡直要以為趙飛喻對這件事漠不關心了。


    “沒找到就下次換個地方找吧。”趙飛喻表示沒什麽大不了的。


    看她自己都這麽樂觀,海棠也不好硬勸,隻能順著話頭道,“好,下次換個地方找。”


    她其實想問問趙飛喻為什麽不找晏若祁尋求幫助。


    晏若祁有自己的勢力,不光是表麵上人盡皆知的十萬大軍,他還有明眼人看不到的手下。


    例如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暗衛。


    海棠覺得趙飛喻應當是知道的,畢竟淩楓就是暗衛出身。


    暗衛人均水平都不在淩楓之下,要不然晏若祁當初也不會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將淩楓送給了趙飛喻。


    要是找晏若祁,估計這件事會更容易一些。


    可不知為何,趙飛喻怎麽也不肯開口。


    海棠在心裏歎了口氣,轉移話題道,“近來盛京裏也不太平。”


    “太子被放出來了?”趙飛喻注意力很快被吸引。


    她不是那種不定性的人,表現得這麽關心,也不過是因為晏若祁還在盛京。


    盛京的風雲變幻也和晏若祁緊密相關。


    海棠不知道其中的關竅,隻當趙飛喻好奇。


    “這個倒是沒有。是衛國使節團到了,來接衛伶。”


    趙飛喻心下了然。


    是了,距離上次衛伶在這裏被她和晏若祁來了一出甕中捉鱉,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


    衛國山高水遠,從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就得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估計到地方的時候,也就是這會兒。


    更何況還是使節團,代表著衛國的臉麵,不管怎麽著急該有的排場還是有的。


    自然會再慢一點。


    不管怎麽說,他們已經到了盛京。


    “就是今天到的。盛京的百姓出來當街對罵,讓使節團在街頭寸步難行。”海棠補充道。


    “不知道是誰將太子通敵叛國的事散布出去,街頭巷尾沒人不知道這件事。”


    提起這個,海棠總覺得這個穩準狠的手法有點熟悉。


    這段時間從盛京來的消息都是海棠負責整理的,想要知道什麽事,聽海棠說就行了。


    沒想到衛國使節團上午剛到,消息下午就送過來了。


    這件事做的不錯,可以加雞腿。


    趙飛喻眼中閃過讚許的目光,隨後重新集中注意力。


    她不像是海棠,還要想想這件事可能是誰做的。


    一聽就知道肯定是晏若祁。


    手法如出一轍。


    上次是讓她去賞花宴散布消息,這回更是精準打擊,直接讓整個盛京的老百姓都知道。


    可真是殺人誅心,手段狠厲,和他本人一樣。


    讓人恨得牙癢癢卻又幹不掉。


    想著想著,趙飛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嘴角的弧度別提多愉悅。


    人家使節團都到你家門口了,本該由太子出來接待,卻因為這件事,皇上怎麽也不敢將太子放出來。


    無奈之下,用膝蓋想想都知道會是誰來做這件事。


    再想想晚上皇上一臉憋屈地坐在太和殿設宴陪著衛國使節團喝酒的場麵,趙飛喻更是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


    海棠都快看呆了。


    她還沒說什麽呢,趙飛喻的陰鬱就自動一掃而光了?


    笑得這麽開心,不知道的還以為過年了。


    “得找個機會把安哥兒接過來。”趙飛喻突然收斂起笑容,很鄭重地對海棠道。


    海棠一聽,喲嗬,你膽子多大啊,還把世子接過來?


    人家又不是沒有家。


    人家隻是沒有娘!


    看出來海棠沒說出來的那些話,趙飛喻不以為意。她在開口之前就預料到了別人會怎麽想自己。


    可她不在乎。


    她覺得自己和那孩子投緣,況且單是他爹叫晏若祁這一點,就無法讓趙飛喻袖手旁觀。


    晏若祁要做的事很危險,趙飛喻目前為止可能也幫不上什麽忙了,那就為他再做一件事。


    將晏予安接過來,好好保護起來,解決他的後顧之憂。


    這樣想著,趙飛喻覺得自己一定是個合格的賢內助,還沒有過門,甚至連心意都不曾表露過就事事為晏若祁著想了。


    怪不矜持的。


    此時盛京的一個小藥鋪裏,一身白衣恬淡儒雅的淩霄,還坐在堂前。


    今天來問診的人很少。


    老百姓們去辱罵衛國使節團的事他也有所耳聞,隻是沒想過這幾年會有自己小師妹一份力。


    元昊性子憨厚,在這一片名聲不錯,出去不怎麽費力就打聽到了事情本末。


    聽到師叔名字的時候還嚇一跳,再三確認不是那人杜撰的後,連忙跑回藥鋪。


    “師父,師父!”元昊一邊跑一邊喊道。


    淩霄微不可察地皺一下眉頭,等元昊氣喘籲籲地站在麵前才道,“急什麽,有話慢慢說。”


    元昊擺手,無奈跑的太急了,這會兒喘得厲害,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給他倒了杯茶,淩霄站起來遞到他手裏,“什麽事能急成這樣?”


    好不容易喘勻了氣,元昊這才道,“是師叔!”


    “飛喻?”淩霄皺眉,“有飛喻什麽事?”


    元昊立馬學了一遍。


    “真是胡鬧。”淩霄麵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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