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晴沒有辦法相信自己耳朵所聽見的,她接受不了這樣的真相。


    他一直在偷偷給她吃避孕藥,難怪,廚房做給她的菜,他總是不碰,無論她怎麽哄他吃,他最多就是嚐嚐味道,原來是這樣原因,他每天吩咐若桐監視著她一定得多吃點,盡量做她愛吃的,願意吃的,吃得越多越好。


    眼淚嘩然而下,刺痛了她臉頰上的傷口,心凍得如雪霜。


    小的時候,她總希望爸爸可以戒賭,他老人家每次惹下一身的債務,抱住她悲嗆痛哭,發誓再也不賭。


    那時候她隻有十來歲,她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他,他一次又一次地故技重施。


    到了後來,她就明白一個道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是她對霍連城抱太大的希望了,她以為他會願意和她構造一個家庭,生兒育女,白頭到老……


    原來這隻不過是她的幻想,他說的“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意思隻不過是,一輩子當他的床伴,棋子,抑或情人。


    那張可笑的結婚證書,隻不過是擺投罷了。


    “陳醫生,孩子沒有了對吧?這樣正好,就不必勞煩霍大少爺親自在處理了,你也不必問罪任何人,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她淚盈於睫,硬是忍住心痛,裝作鎮靜、無所謂的語氣,但她咬牙太用力,泄露了她的難過和在意。


    霍大少爺?她與他劃清界線的態度,使他更加氣憤。


    “可晴小姐,我替您把過脈,您的不是喜脈,隻是內分泌失調,調養調養身體就沒事了。”陳醫生如實地將她的情況說出來。


    霍連城如釋重負,原來是個誤會……


    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無端被少爺動手掌刮,跌坐在地上委屈得無聲落淚的若桐猛然抬起頭,看著方可晴,滿臉的不相信,可晴小姐的症狀,明明就是有孕啊。


    方可晴的驚訝不比她少,她一直搖頭:“我這些天一直在幹嘔,想吃酸的東西,怎麽可能不是懷孕?”


    陳醫生低頭清咳了一聲,醫者父母心,他雖然是霍連城的私人醫生,但他不得不說出實話:“大概是您的身體對避孕的藥物起排斥反應,具體什麽情況,要再檢查一下才明白。”


    “那麽我為什麽會……身下流血。”這劇情簡直三百六十度大反轉,自己糾結、期待、興奮了那麽久,竟然隻是擺了一個烏龍?


    這個問題,書杏替陳醫生回答道:“可晴小姐,您的月事來了,您剛剛那麽痛,是痛經吧。”


    弄了半天,原來是她遲來的大姨媽大駕光臨。


    可他那抹如釋重負的眼神,讓她徹底心寒。


    她不想再見到他,她閉上眼睛,任由書杏幫她打上了吊滴。


    陳醫生出去了,書杏扶起被打的若桐也出去了,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她翻了翻身,背著住他,她現在反而一點都不想哭了,孩子的事是假的,是個誤會,因為這件事她看清他的真麵目,看清他的心,這是件幸事。


    他的無情告訴她不要再深陷他的溫柔陷阱裏,以為他對她好點,她就是他的所愛的人。


    “你去上班吧,公司沒有你不行,我在這裏休息一下就好。”她語氣平靜了不少,就像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


    身後的床墊被輕壓,他坐到了床邊,看著她倔強的側臉,看不見她傷痛的表情。


    他伸手,想撫摸她的頭,告訴她,乖,寶貝,我不是討厭你懷上我們的孩子,隻是,我們不能生孩子。


    手停頓在半空,這一份溫柔的解釋,他無法給出。


    他還是不願意將這個秘密分享給她,她知道了又能如何?會比現在更加絕望吧?


    她會不會就這樣離開他?找另一個男人生孩子去?


    “嗯,你好好休息,我開完會,就回來陪你。”


    邁巴赫再次駛出帝豪苑,此時車內氣壓低得讓人難以喘息,後座的男人臉色森嚴,難以揣測他心中想的是什麽。


    肖克在門外聽到了一切。


    整個帝豪苑,大概隻有他一個人明白,總裁為什麽不能生孩子。


    “肖克,我從來天不怕地不怕,卻怕一個詛咒,我是不是,一個懦夫?”霍連城卸下一身的霸氣與不可一世,那個對所有事,所有人都運籌帷幄的他,在家族那個黑暗的詛咒麵前,顯得蒼白無力。


    肖克嚴肅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柔和、他用理解的眼神著倒後鏡中的霍連城:“總裁,你害怕,是因為,你有了一個想要保護的人。”


    如果活得肆無忌憚,那他又需要害怕什麽?他根本不用去理會這個詛咒。


    心裏的漣漪翻湧而起,對,他想保護她,他不願意她有什麽不測,哪怕隻是個未知數。


    “總裁,你沒有做錯,總有一天,太太會明白的。”


    帝國集團佑大的會議室裏,座無虛席,董事股東,高層管理,都在等待著霍連城召開新的一會例會。


    昨天啟市儀式過後,霍連城就沒了個蹤影,有人見到他抱著方可晴一起離開了,這件事引起董事們的強烈不滿,身為集團的總裁,新年第一天就翹了班,而且昨天晚上的晚會連個影兒都不見,自從方可晴出現後,他與那個女人簡直就形影不離,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他和誰在一起。


    向來以事業為重的霍總裁,為了這個女人連班都不上了,難免惹人非議。


    傅玲芳看了看表,整整十點鍾了,霍連城人還沒有出現。


    “鄭秘書,給總裁打個電話,問問他今天例會到底還開不開。”整個會議室,也就她最敢怒敢言了。


    鄭可對於昨天的事仍心有餘驚,方可晴差點被推到炮竹堆裏,臉蛋傷成那樣,總裁的氣憤和心疼,連她都能深深感受到。


    大概,他正在陪可晴吧……


    “鄭秘書?你的總裁搞失蹤,連也你要玩失魂嗎?”傅玲芳端著一副最高領導人的姿態,諷刺地質問她。


    鄭可回過神來,連忙拿出手機,準備給霍連城打電話。


    身後的大門被推開,大家等待著的人終於來到。


    今天總裁的氣場從進門開始就讓人覺得不對,特別陰沉。


    鄭可幫他把椅子移開,然後坐到了他的背後準備做會議記錄。


    各位見到他,一個個連聲問好,隻有傅玲芳與其它幾位元老,板著一副撲克臉。


    “總裁最近真是越來越神出鬼沒了。”傅玲芳不怕死地挖苦,她眼睛長在額頭上一般,似乎看不見霍連城的臉色不善。


    霍連城正眼都沒有看她,開口便宣布了一件消息:“以後帝國集團的啟市儀式,永久取消。”


    一石激起千層浪,他此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傅玲芳幾乎要拍桌而起:“總裁,啟市儀式是東帝城每個集團公司都會舉行的,這個傳統維持了十幾年,怎麽可以說取消就取消?”


    霍連城不理會他們的反應,低頭翻閱著麵前那份鄭可給他整理的會議綱要,聽見傅玲芳的話,“啪”地一聲,重重將文件夾合上,抬眸,深深注視著她。


    目光如一把鋒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向她刺過去,隻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將她千刀萬刮。


    “這種迷信而又毫無意義的事情,以往我做,是因為我覺得無傷大雅,但是,昨天有人想藉著這個機會鬧事,這種讓有心之人找機會設計陰謀的事情,我霍連城一定不會做。”他別具意味地一直盯住傅玲芳,淩利的眼神看得對方的氣勢不知覺弱了下去。


    傅玲芳垂眸,眼底閃過一絲心虛,稍縱即逝,讓人難以發現。


    鄭可心思細密,霍連城這番話明顯是針對傅玲芳,她暗暗詫異,昨天的事是件陰謀?而且還是傅理事做的?


    傅理事是霍老董事長的人,難道是他要對付方可晴嗎?


    她想起那次被霍老爺子的人打暈在總裁辦公室外,那人分明就是要來找方可晴的……


    她輕皺眉,不由得為方可晴擔心。


    總裁辦公室……


    鄭可替霍連城把堆積起來的文件整理好,她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問:“總裁,可晴的傷好點了嗎?”


    霍連城簽閱著文件,頭也不抬:“嗯。”


    鄭可抿了抿唇:“是不是傅理事幹的?”


    “不關你的事,你不要多問。”他淡冷地說。


    鄭可有點受傷:“總裁,其實,我把可晴當成朋友,我……”


    “你沒有資格當她的朋友,你記住,你隻需要做好你的本份便可。”他抬眸,毫無情感的眼神裏,是刻薄得殘忍的冷酷。


    鄭可心裏既驚訝,又難過,理智將她從感情的邊緣,拉了回來。


    她臉色在略顯尷尬和難堪過後,恢複了正常:“總裁,我明白你說的,如果沒什麽事,我先出去了。”


    他無情地盯住她推門而出的背影,緩緩將視線收回。


    方可晴就是個有勇無謀的衝動派,她身邊的朋友越是多,她奮不顧身抱打不平的機率就會出現越多,他怎麽可能任由她繼續這樣發展下去?


    爛好人沒有好下場,他會幫她杜絕她身邊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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