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去美國的那次一樣。


    她極力想留下,他堅決不讓她留下。


    現在,她想要見季曼,而他無論如何,都不讓她見季曼。


    方可晴忽然覺得,季曼就像那永遠都揭不開了的謎底一樣。


    她無法得到答案。


    心痛,很痛很痛。


    被最愛的人欺騙和隱瞞的感覺,真的十分難受。


    最終,還是方可晴妥協了。


    她閉上雙眼,靠在車窗邊:“回去吧,我不見她便是。”


    聽著她失望的語氣,她此時的忍讓和退步,並沒有令他的心裏好受些許。


    反而更難過、內疚。


    但他現在沒有辦法把她帶到季曼的麵前,將這個用謊言包裹著的謊言一一向她坦白。


    他是個說了要做的事,無論如何也不會反悔的人。


    蘭博基尼停在東城大學的門口,已經接近晌午,她今天其實向老師請了假,為的就是去見季曼。


    她還是一聲不吭地下了車,往學校走。


    “可晴。”霍連城跟了下來,叫住她。


    方可晴頓住腳步。


    “答應我,無論你在胡思亂想什麽,都不要想著離開我。”


    他的話就像戳中了她的淚點一般。


    壓抑了那麽久,在此刻淚水終於劃過臉龐。


    “我不是無條件地愛你,那個唯一的條件,就是你要對我忠誠,霍連城,過去,在我們這段感情裏,你一直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主導者,你說一我不能說二,但我現在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好痛苦,好難過,你永遠都有你自己的秘密不能與我分享,遇見什麽問題你總是認為,我隻要依賴著你,躲在你的身後,捂住耳朵蒙著眼睛,讓你帶領著我走過便是,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一個人,我不是一個沒有思想的木偶,我也會擔心,我也會害怕,我也會情不自禁地控製不住自己,你總要我不去胡思亂想,但你最近做的、說的,都讓我不自覺地胡思亂想,對不起,你對我的要求,我做不到。”


    眼淚在臉頰劃過,很冰凍。


    心情糟糕透了,她覺得與他的前路一片昏暗。


    他們之間本就有很多阻礙,如果沒有辦法做到互相坦誠,這條坎坷難走的路,該怎麽走下去?


    他在她的話裏回過神來,她已經默默走遠。


    學校的大門口慢慢關上,她的背影慢慢遠去,直至看不見。


    霍連城立在那裏,癡癡地望了許久。


    心痛得無以複加。


    一個人扛下這個秘密,想不到會如此痛苦。


    傷害著她,也傷害著自己。


    方可晴回校時的臉色很差。


    放學之後,王仙仙把方可晴拉到了一邊去,問她發生什麽事了。


    方可晴苦澀一笑:“我沒事,身體有些不舒服罷了。”


    “別騙我了,你什麽心事都愛擺在臉上,告訴我吧,你是不是跟霍連城吵架了?”


    她很想可以找一個人分享一下心事。


    麵對著王仙仙關切的眼神,她想開腔提季曼的事。


    卻想到季曼現在在東帝城裏,已經完全“失蹤”,有不少人猜測她已經車禍遇難。


    在沒有搞清楚這兩個人究竟在搞什麽鬼之前,她不能泄露季曼的事。


    最終還是沒有對王仙仙坦露那塊壓在她心中的“大石頭”。


    悶悶不樂地走出學校門口,她看見明浩在向自己打招呼,她對他點頭微笑。


    王仙仙走了過去,挽住他的手臂,甜笑著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方可晴默然走向早已經候在路邊的邁巴赫。


    後座空落落的。


    她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今天上午才大吵一架,現在不用麵對他,心裏反而舒服些。


    夜裏。


    她睡得朦朦朧朧,鼻間嗅到一股酒氣。


    他的氣息壓了過來。


    她醒了。


    醒過來之後記起,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那種覺悟是多麽的痛。


    方可晴翻了一個身,背對著他。


    “可晴,還在生氣?”


    他就躺在她的身後,渾身都是酒味。


    今天他一天無心工作,下班後去借酒消愁,喝得半醉的時候,他想她,實在很想她。


    讓肖克一路狂飆,感覺酒吧街到帝豪苑的這段路,從未有過那樣的漫長。


    好不容易趕回來了,她卻拿背麵來堵他。


    他不生氣,誰讓這次真的是他做錯了呢?


    是他虧欠的她,欺騙的她。


    很想擁抱她,怎麽也不放手,但麵對她的冷漠,他卻下不去手。


    她的態度將他推到天邊那麽遠。


    “很晚了,睡覺吧。”


    就那麽幾個字。


    想不到他的女人,會這樣對他。


    霍連城心都碎了,碎成玻璃的片兒,掉到地上找也找不著。


    換了以前,他會直接來硬的。


    將她壓在身下,隨心所欲地狠狠要她一番,用行動告訴她,他到底有多在乎她。


    不過,他深知那樣隻會讓她心裏覺得更委屈。


    他狠下來了。


    靜靜地起來,到浴室洗去那一身的酒氣。


    這天晚上他們同床異夢。


    方可晴開始了她的冷對待。


    早上他起來,她已經洗涮好了,到樓下去吃早飯。


    等他下樓,她已經吃好,讓鍾傑送她去上學。


    兩天,他們一直維持著這種冷戰狀態。


    她是真的生氣了,被傷透了心。


    霍老爺子早就嗅出了這兩個人之間的不尋常氣息。


    趁著這種時候,他不摻一腳,實在不太符合他的個性。


    這天清早,方可晴從二樓走下,霍老爺子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怎麽樣,現在想不想聽,上次未完的那個故事?”


    多天以來,這老頭子是第一次跟她再搭話。


    那個他未曾說完的詛咒。


    “謝謝老爺子的關心,我不感興趣。”


    “你難道就不好奇,自己為什麽一直懷不上孩子嗎?”霍老爺子冷聲冷調地問。


    方可晴征住。


    孩子,又是孩子,他為何又提起孩子?


    詛咒跟孩子有什麽關係嗎?


    “老爺子,您到底想說什麽?”提起孩子,方可晴禁不住被挑起想要聽下去的心。


    她答應過霍連城,對詛咒的事,不聞,不問。


    可是……霍老爺子竟然提到了孩子。


    他知道她為什麽一直懷不上孩子?難道他知道霍連城做永久絕育手術的事情?


    方可晴難免思慮。


    “老頭子是越來越糊塗了,他的話你不聽也罷。”


    霍連城的聲音深沉地響起。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樓梯口處,聽聞了他們的對話。


    霍老爺子冷哼一聲:“我是老,腦子糊塗了,可某些人年紀輕輕就糊塗,實在是愚蠢。”


    他在含沙射影地罵方可晴。


    霍連城過來拉她的手:“走吧,我送你上學去。”


    手拉著手走到玄關外,方可晴把手從他的掌中抽離:“讓鍾傑送我就好了,你工作那麽忙,不必了。”


    “可晴,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麽時候?這幾天的時間你的氣還沒有消嗎?”霍連城臉色有幾分冷意。


    這幾天她一直故意疏遠他,他由著她的性子,讓她慢慢想通。


    沒想到,她卻是變本加厲。


    方可晴可笑地看著他,有點無奈:“霍連城,你以為我是在耍小孩子脾氣嗎?我們之間的問題是季曼,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呢?”


    霍連城扶扶額,顯得有幾分焦躁。


    這幾天的精神折磨,快要將他的最後一點耐性都磨透:“我們是我們,季曼是季曼,她隻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一個人,你為什麽偏偏要咬著她不放?”


    方可晴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對於他這樣的態度實在太失望:“既然她是無關緊要的一個人,那你把她藏得那麽緊密是鬧哪樣?”


    她的聲量並不小,不知道有沒有傳進裏麵的人的耳朵中去。


    霍連城壓低聲音:“我不想在這裏跟你討論這個問題。”


    “那好啊,不要討論好了,以後都不要討論,我去上學了,免得你看見我惱火。”


    看著這女人就那麽在他的麵前自己跑掉,頭也不回地上了鍾傑的車子,霍大總裁恨得牙癢癢的。


    他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


    “今天別去上學了,陪我上班去。”


    “霍連城你開什麽玩笑,喂你放開我。”


    方可晴被霍連城強硬拉上了邁巴赫。


    “肖克,回公司。”


    “好的,總裁。”肖克就像跟霍連城約好了一樣,連忙啟動了車子,方可晴想下車都沒有機會。


    方可晴沒好氣地說:“我不能曠課,肖克,請你把我送到學校去吧。”


    “肖克,打電話到學校幫她請假。”


    方可晴:“……”


    霍連城又來玩這招,霸王硬上弓。


    她把臉別到窗外去,故意不理會他。


    被他帶回來了帝國集團。


    很久沒有跟他回來公司“上班”了,一大早的來到總裁辦公室,有種久違了的感覺。


    那時候她每天呆在她的偵訊室裏,陪著他上班下班,陪著他吃飯睡覺……


    他們幾乎每天都呆在一起。


    沒有霍老爺子,沒有金烈,更沒有季曼。


    她輕輕觸摸偵訊室的辦公桌,回憶起那些有酸有甜又有苦的日子。


    嘴邊不自覺掛起笑意。


    身後一股熟悉的氣息驟近。


    她意識過來,人已經被他從後麵輕輕摟住。


    “親愛的,還喜歡這裏嗎?我讓人每天都打掃一遍,等著你回來。”他輕輕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迷人的嗓音特別溫柔和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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