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繞過鍾傑,卻被鍾傑攔住:“少奶,您在這裏陪著少爺吧,我去代您問。”


    “不行,他們連我都要瞞著,更何況是你。”她不聽鍾傑的勸告。


    鍾傑眼底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難色和哀傷:“少奶……”


    “鍾傑,讓我給你們家少奶說清楚連城的病情吧。”


    明浩的聲音從病房外傳進,他的視線穿過鍾傑的肩膀,與方可晴對視上。


    她眼裏的焦急與疑問,看得他心中一緊。


    最愛的人現在就躺在病床上,而實情她還被蒙在鼓裏,連城總是這樣,以為這樣是為了她好,其實,這對於她來說也是一種殘忍的對待。


    “浩子哥哥,連城他到底怎麽了?不是一直都在做治療嗎?為什麽會突然暈倒?”


    方可晴見到了明浩,猶如見到了最信任的人,她知道明浩是不會騙她的。


    明浩的心很是疼痛,一方麵,因為好朋友的狀況實在不容樂觀,如果他繼續要堅持保守治療,那麽,他的情況有很大可能會越來越差,另一方麵,可晴她到現在都懵然不知道連城的真正情況,而連城之前曾經要求過他,無論如何,也不可以將他的情況告訴方可晴。


    哪怕要告訴,也是由他親口告訴。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作為知情者,卻又偏偏不能告訴她,麵對著她這種逼切與焦急的模樣,他不忍心說謊,可他又不能違背霍連城的意願,對她說實話。


    “可晴,出來吧,我跟你聊聊。”


    兩個人立在明心醫院的樓頂處,方可晴心急地想要從他的嘴巴裏聽出真正的答案。


    “浩子哥哥,你老實告訴我,連城的病是不是比他對我說的更嚴重?”她不是真的那麽笨,霍連城最近頻頻發作,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如果真的如他所說,正在接受外國最先進的保守治療,會慢慢好起來,他至於那樣嗎?


    剛剛,他是直接就倒下的,連一絲暈倒前的掙紮都沒有。


    這種情況,方可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麵對著方可晴的質問,明浩心裏是猶豫和掙紮的。


    他垂眸,想了又想。


    “浩子哥哥,我說的是真的,對嗎?”


    明浩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對,比你想象中的要嚴重。”


    方可晴臉色一白,無力地往後退了兩步。


    “他果然又騙我!”她咬牙切齒。


    明浩表情難過,星眸裏,很是哀傷。


    “浩子哥哥,你可以把實情都告訴我嗎?”


    ……


    鍾傑在病房外麵跺步來跺步去,他眉頭緊皺著,神情焦慮。


    其實,少爺告訴過他,他的病情,為的就是在現在這種情況,能夠幫他穩住少奶,可是,他發現自己還是沒有能夠做到。


    若果剛剛不是明浩少爺及時出現,他真不知道該找什麽樣的借口阻攔住少奶。


    不知道明浩少爺,到底會不會將真相告訴少奶。


    這個時候,他見到明浩和方可晴一起從走廊的轉角處走來。


    “明少爺,少奶。”


    “鍾傑,少爺剛剛沒有什麽情況嗎?”方可晴眼圈兒有點紅,不過,神色還算正常,看起來並沒有聽到一些太壞的消息。


    鍾傑看了看明浩,明浩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他才狠狠地鬆一了口氣。


    “沒有,少奶。”


    方可晴快步走了進去,守在霍連城的病床前。


    醫生說,過了今晚,他應該就會醒過來,她一定要在他的床邊守住他,等他醒過來之後,第一時間能夠看見她。


    “少奶,您先休息一會兒吧,少爺沒有那麽快醒過來。”鍾傑勸她。


    方可晴頭也不抬,緊緊地握住霍連城的手,眼神溫柔而堅定:“不,我要在這裏等著他。”


    她不想他醒過來之後,因為她不在身邊而感到失落。


    “少奶……”


    明浩拍了拍鍾傑的肩膀,微微地勾了勾嘴角,說道:“就隨她的願吧,我們先出去。”


    鍾傑想了想,也是,少爺跟少奶如此相愛,現在這種關頭,少奶又怎麽可能放心得下,就這樣回去休息?


    他們倆個都出去了,鍾傑說他就在病房門外守著,若果她有什麽吩咐的隨即喚他進來。


    當病房的門被關上的那一刻,一滴溫熱滾燙的淚水,從她的眼眶裏,滴落到他的手背上,就像斷了線一樣,如線一般串串墜落。


    她無聲地哭泣著,不敢發作任何聲音。


    ……


    天剛剛亮,病床上的霍連城就像睡了一夜,從睡夢中醒過來一般。


    睜開眼睛,麵前的人影有一絲迷糊。


    他晃了晃頭腦,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睛,她的臉容才漸漸地,漸漸地清晰起來。


    方要晴看見他醒過來,很高興,她扯起笑容:“老公,你終於醒了,你昨晚忽然暈倒,真的嚇死我了!”


    霍連城把手抬高,大掌輕輕地撫摸她的臉龐,心疼地說:“你瘦了。”


    嗓音有點沙啞,比平日裏虛弱。


    方可晴輕輕咬住唇,忍住胸腔裏的悲傷情緒:“看你說得那麽誇張,你不就是暈倒了一個晚上嗎?浩子哥哥說了,這是藥物治療的副作用,沒有什麽大礙的,可是這副作用也太可怕了,差點把我嚇哭了。”


    霍連城略帶疲倦的深眸裏,帶著濃濃的情意與歉意,他的拇指輕輕撫過她的眼角,做了給她拭淚的動作,很溫柔很溫柔:“你說謊。”


    方可晴的身子一僵,怔怔地看著他。


    “你哪裏是嚇得哭了,你明明就偷偷哭過,對不對,你看你,眼睛都哭腫了,像顆核桃似的。”


    方可晴立馬摸摸自己的眼睛:“那豈不是很醜?”


    霍連城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讓握下來,看著她的眼睛:“不,你什麽時候都那麽漂亮,在我心目中。”


    他說得深情。


    方可晴“噗哧”一笑,輕輕打了打他的胸膛:“你都這樣了,還油嘴滑舌的。”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老婆大人。”


    她心裏一甜,笑得更燦爛:“以後得吩咐肖克,你不在帝豪苑的時候,隨時隨地都跟在你身後了,這副作用真可怕,忽然就暈倒了,夠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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