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彤看見許諾和零默出來時的狀態,頓時傻眼,拚命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


    許諾以為丹彤病了,正想關心一下,就發現了對方注視的位置。她倏然一驚,小手觸電般鬆開,一抹紅暈衝上臉頰,羞的掩麵而逃。


    零默將雙手自然的插進褲兜像個沒事人,和邵寧月打了個招呼跟著走了。


    此次出行用的是城市越野,後備箱放了很多的東西,看樣子許諾是早有準備。


    原本許諾是想和零默坐在後排的,但是丹彤說什麽都不肯,非要拉著她坐副駕。


    零默落得清閑,一人坐後排欣賞沿途的風景,順便想想後麵的修煉計劃。


    罡星山脈以西直到海岸線是大平原,偶有幾座隆起的山丘,林台山是其中最高的。


    林台山海拔六百零二米,草木茂密,生態宜人。山頂可以觀日出日落,天氣晴朗時,還能眺望遠處的香海。


    由於地理位置優越,很早就被商人相中開發成了景區。


    不過林台山西緩東峭,所以景點全建在西麵,作為前山;東麵作為後山,完全沒有開發。


    山腰停車場,丹彤停好車,剩下的路三人隻能步行。


    許諾是大明星,所以戴著口罩墨鏡鴨舌帽,深怕被人認出。


    作為男生,零默拿了最多的行李,丹彤不甘示弱,背著登山包,拎著各種食物,許諾最弱,隻背著自己的背包。


    零默也搞不懂,就露營一晚上非要帶那麽多行李幹嘛。


    許諾剛開始並不覺得累,跑來跑去給零默介紹行李內的東西:“你手上是兩個帳篷,背包裏有鍋還有支架,晚上我們可以煮麵吃;彤姐的背包裏有吃的,袋子裏是零食和晚餐的食材;我包裏有防曬霜和驅蚊液,到了山頂我給你噴點,這樣就能睡個好覺了……哦,對了,我還帶了把吉他,晚上唱歌給你聽……”


    她嘰嘰喳喳像隻歡快的小黃鶯。


    今天是工作日,這裏的遊客並不多,很多沿途的民宿都會派人在山路上招攬客人住店。


    “你為什麽不住這些地方?”零默不解。


    “我做過攻略,雖然這些民宿各有特點,居住環境也不錯,但是要看到完整的日出日落,還是在山頂露營最好了。而且工作日,山頂沒什麽人,我們的活動空間會比較大。”許諾解釋道。


    零默點點頭,不再多言。


    行至一半,許諾已經吃不消了,她見附近沒什麽人,索性摘掉了口罩。


    丹彤畢竟是玄道師,體能還跟得上。


    距離山頂還有一百米左右時,許諾已經不行了,她一屁股坐在路邊的石凳上,呼哧喘氣。


    丹彤也有些體力不支,後半段路開始動用星能了。


    零默重新學習念力後,知道可以用它來窺探其他人的修為。


    念力窺探有肢體接觸和非肢體接觸兩種方式。


    被窺探者隻要使用了能量,就可以被念力捕捉到,隔空判斷出大概的修為境界。低階修煉者不懂得如何用念力隱藏自己的外放能量,所以比較容易窺探。


    如果兩人有肢體接觸,窺探者就可以釋放出一絲念力,進入對方體內,準確的判斷出對方的修為境界。前提是對方的念力和修為比窺探者要低很多,不然很容易遭到反噬。


    趁著丹彤使用星能時,零默大概觀察了一下她的修為:入玄境三級——就是星道師的紅印三級。


    兩人差距太大,對零默根本構不成威脅。


    但他相信,丹彤敢對他進行言語警告,依仗的定然是背後的勢力。


    許諾天真無邪,應該不知情,他很好奇這背後的勢力為何如此重視許諾,千方百計的要保護她。


    最後百米的高度,是許諾抓著折疊帳篷的另一端,被零默拖上的山頂。


    一到山頂,許諾就不顧形象的癱倒在地,仰麵喘著氣,丹彤稍微好些,找了塊平整的石頭坐下,將行李一放,開始休息。


    “累死我了,早知道就不帶那麽多東西了。”許諾抱怨道。


    零默卸下行囊,開始四處走動,觀察地形。


    林台山頂的空間並不大,不過方圓一百平方米,四周都用鐵鎖圍住,防止意外墜落。


    此時已經有幾對小情侶和家庭搭起了帳篷,正在準備生火做飯。


    這裏視野開闊,加之天氣晴朗,以零默的目力,可以清晰的看見茫茫大海和lj市區。


    他轉到西麵時,靠著圍欄好奇的往下看了一眼。這麵的山勢確實陡峭,濃密的山林中,隱約能看到一些殘垣斷壁。


    從那千瘡百孔的屋頂樣式可以判斷,這些建築非常古舊,應該有相當悠久的曆史了。


    他很好奇,是什麽樣的人會在這陡坡上造房子,目的又是什麽?


    “你在看什麽呢?”許諾緩過勁就開始找零默,見後者站在這裏向下張望,便湊了過來。


    “下麵有建築。”零默指向山腰的廢墟。


    “還真有啊。”許諾抓著圍欄,小心的探出身子看了看。


    “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零默問道。


    “我查攻略時看到過,那是個破廟,叫林台寺,荒廢很久了。幾年前開發商想要將那裏清理一下,派人上去查看,結果半夜遇見了女鬼。”


    “女鬼?”


    “是啊,據說是個玄衣女鬼,看不清麵貌,在廢墟內飄蕩,把那考察隊的人嚇了個半死。”許諾神秘兮兮道,“據說這個寺廟裏的和尚很好色,經常對上山燒香的年輕女信徒下手,有個女子寧死不從,跳井自殺了,然後化成了厲鬼,將寺廟的和尚全殺了。”


    “你怎麽知道的?”零默好奇。


    “網上查的唄。”許諾解釋,“一搜林台山,講寺廟鬧鬼的文章,比攻略還多,我就順便看了看。”


    零默點點頭,突然伸手一抓,將一枚飛來的小石子抓在了手心。


    順著飛石的方向看去,就見丹彤板著臉正盯著自己。


    “快來搭帳篷!”丹彤喊道。


    許諾尋聲望去,見對方臉色不善,調皮的吐了吐香舌,趕忙跑了回去。


    在丹彤的堅持下,帳篷隻能搭在最中心的位置,這是為了許諾的安全考慮。


    帳篷搭好,已是傍晚時分。


    紅霞滿天,耀眼的太陽斂去了鋒芒,散發出柔和的紅光,向大地展現它最後的絢爛。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靜靜沐浴在餘暉中,享受著夕陽留給人間最後的一絲溫暖。


    飛禽走獸回歸了棲所,山林逐漸變得安靜下來,山頂上,除了咧咧風聲,便再無雜音。


    零默心境平和的注視著殘陽,他感受到的與他人不同。


    那是一股寧靜的力量,非常具有欺騙性。在那看似柔和的外表下,其實充滿了毀滅,誰要是輕視它,將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若我也能將星能凝聚成一個外表溫和,內藏殺機的光球,是不是能出其不意呢?


    他似有所悟,雙眸綻放出精芒。


    他立刻盤腿坐了下來,絲毫不顧周圍異樣的目光,開始感悟。


    許諾本想出言相詢,卻被丹彤阻止了。


    她知道零默是修煉者,感悟時最忌諱打擾,她雖然不讚成兩人交往,但也不想許諾自討沒趣。


    按照零起真經中所述:太陽為星能的本源,代表陽,十大元能為陰,太陽便是世間萬物繁衍的一半根本。


    光芒吞吐間,如同呼吸,星元雙能自由轉換。正如他中庭內的星能大星,將星能轉換成其他元能,同時元能又可以反補回去,如此循環往複。


    此刻,他感覺元靈中的大星與天邊的殘陽產生了共鳴。


    周圍的風元素被他本能的吸收過來,星能開始轉換第四顆風元珠,速度竟然比之前快了一倍。


    零默大喜:這真是意外之喜!


    太陽很快落到了海平線之下,隻在天空中留下最後的霞光。


    遊客們欣賞了一場完整的落日盛景,心滿意足的開始準備晚飯。


    丹彤拉著許諾去架鍋燒水,讓零默自己繼續坐著。


    天色完全暗下來後,零默才從感悟中清醒過來,長呼一口氣,站起身。


    走回帳篷邊,他看見丹彤正在煮麵,許諾正在切火腿腸,晚飯已經差不多好了。


    “不好意思。”零默有些歉疚。


    “你剛才怎麽突然坐了下來?”許諾見零默回來,立刻好奇問道。


    “想到一些事,就坐下來思考一下。”零默打著馬虎眼。


    “那想明白了嗎?”許諾追問道。


    零默點頭:“有了個大概的思路。”


    “那快吃飯吧。”許諾將碗遞給了丹彤。


    丹彤很不情願的盛了碗麵,板著臉遞給了零默。


    零默雖然不喜歡這女人,但看在這碗麵的份上,還是感謝了一句。


    三人吃完飯,零默主動要求洗碗。


    許諾一直被人照顧,能切個火腿腸已經很好了,至於洗碗什麽的,她也不會幹;而丹彤則將所有使用過的餐具放在鍋裏遞給了零默。


    零默找到山頂的小賣部,買了點洗刷用具,去水池邊排隊了。他雖然沒有洗過碗,但看劉媽做過,覺得並不是很難。


    洗好碗回來,許諾已經拿出了她的吉他。


    “來零默,快聽我的新歌。”許諾招呼零默坐在身邊的折疊椅上,開始彈奏。


    周圍的遊客正在和朋友,家人玩耍聊天,忽然聽見吉他聲,下意識的安靜下來。


    吉他和古琴的演奏風格全然不同,許諾也沒有雅韻那樣的彈奏技巧,可以將人帶入意境中。


    她彈唱的是一首簡單的情歌,叫《朋友和戀人》,描述一個女孩對一個男孩一見鍾情後的心理活動。


    男孩話很少,總是很沉默;女孩很熱情,但總得不到回應。


    女孩喜歡跟男孩在一起,好幾次想將心中的感情說出來,卻又擔心被拒絕,一直很矛盾。


    她希望兩人能超越朋友的關係,卻又害怕有一天分手變成了陌路人。


    也許做一輩子的朋友也好,也許隻要曾經幸福過就夠了


    ……


    許諾彈奏的旋律簡單而優美,配上她甜美純淨的嗓音,將小女孩的心理活動娓娓道來,觸動了很多人心中曾經的青澀回憶。


    她的聲線太有辨識度,很快就被遊客辨認出來了。


    一曲過後,山頂沸騰了。


    能親眼見到活明星,是這些普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更何況還是大紅大紫的小歌後。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就連小賣部的大媽都忍不住來湊熱鬧,紛紛請求她多唱幾首。


    許諾天性善良,自然不會拒絕大家的請求,於是,一場許諾個人山頂演唱會開始了。


    丹彤聽見那首情歌,心中咯噔一下,她知道要壞事了。


    以前許諾的那些情歌都是別人寫的,她隻是在唱別人的故事,可是這首新歌卻是她自己寫的,還是最近寫的。


    少女情竇初開,本不是什麽特別的事情,可發生在許諾身上就要命了。


    別人不懂歌中的涵義,但丹彤天天跟著許諾,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首情歌的對象是誰了!


    她皺眉掃是一眼,卻沒看見這個“危險分子”的蹤影。


    她鑽出人群,找到了站在鐵索邊眺望城市的零默。


    零默察覺到了丹彤的靠近,卻沒有理睬,依舊平靜的站著。


    “你知道剛才那首歌是什麽意思嗎?”丹彤低聲道。


    零默搖頭。


    丹彤沉默了片刻,才沉聲警告道:“請你立刻離開許諾,不然我真的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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