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兄幾日不見,也學會逞口舌之利了?”


    “也不知道是誰在京城的時候,去怡紅院裏找姑娘,到最後反而因為滿口之乎者也,被人家給攆了出來……”


    “你別汙蔑好人,我那是因為怕嚇著人家姑娘,所以才想慢慢來的!”


    “慢慢來?有從人之初性本善開始講起的?這要是想從三字經講到睡覺,那還不得等到猴年馬月去啊?”


    “還怕嚇著人家,我說天寶兄啊,那可是怡紅院,就算你被嚇死了,人姑娘都嚇不著丁點兒。”


    劉天寶和孫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揭著短。


    謝瑾默默的聽著,嘴角帶著笑意,自顧自的把書從書袋裏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然後從懷裏扯出一條手帕,故意動作誇張的抖了抖,就開始大張旗鼓的擦起了汗。


    看到這一幕的兩人同時閉了嘴。


    孫智率先疑惑道:“謝瑾兄,這九月的天,哪來這麽多汗需要擦?”


    劉天寶就沒好氣的說道:“跑累了不行啊?就你嘴裏話多,什麽事都往外說,以後說啥都不能帶著你!”


    一直聽到孫智發問,謝瑾的臉上這才浮現出一抹陰謀終於得逞的表情。


    趕緊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兩手撐開手帕,在他們兩人麵前反複晃了晃。


    “瞧清楚了沒有?手帕!”


    “婉兒親手繡的!”


    “呐,兩位應該認識“願君康泰”這四個字吧,我就不多介紹了。”


    “再來看這幾朵花,瞧見沒,這朵最紅的,是婉兒給我繡手帕的時候,不小心紮破手指濺上去的血……”


    說到這,謝瑾的臉上感動心疼皆有,讓對麵的兩人頓時一頭黑線。


    尤其是孫智,反應過來後,這才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我說小嫂子當時在客棧為什麽突然要問我這四個字,原來是這樣……”


    “天寶兄,和你比起來,似乎謝兄要更討厭一些……”


    “嗯,確實,我現在想揍他。”


    謝瑾聽到他們兩個毫不避人的“悄悄話”,臉上賣弄的神色更甚。


    “唉,我都說了不讓她幹,她還非要給我繡個手帕不可,說是我用著她親手繡的手帕擦汗,她心裏都是甜的……你們說說,這哪說理去?”


    “你說我要是不用吧,還怕辜負了人家婉兒的一番心意,隻好就帶在身上了……”


    聽到他這近乎自言自語、自導自演的一番情感戲,劉天寶和孫智都不由得愣了一會兒。


    “天寶兄,他這是在跟我們炫耀他有人疼嘞。”


    “我知道。”


    劉天寶冷著臉,語氣無奈的說道:“沒辦法,誰讓我們這些人當中,就他是成了婚的。”


    謝瑾哈哈一笑,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安慰著兩人:“天寶兄、孫兄,不用心焦,你們早晚也都會有的!”


    正說著,台上的林秀才見下麵好久都沒人來了,也不再等,直接起身清了清嗓子。


    不用他說話,下麵的學生就全都安靜了下來。


    林秀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笑道:“今天我們來講講四書五經在童生試中的運用。”


    話音剛落,劉天寶就驚呼出聲:“先生,這麽快就要我們準備童生試了?”


    林秀才瞪了他一眼,“那你還要等到什麽時候?縣試每年一次,通常都是二月份舉行。”


    “就算你們現在開始學,那也還有將近小半年的時間,怎麽,這就對自己沒信心了?”


    劉天寶聞言立馬把腦袋一橫,“怎麽可能?”


    怎麽說他也是跟著謝瑾進過京的人了,順帶著還得了個不大不小的榮譽。


    這小小的縣試,自然是沒在怕的。


    何況這縣試還是縣令大人做主考官,清水縣所有的讀書人,但凡是有點上進心的,差不多都奔著林秀才的名頭聚集在此了。


    但即便如此,這間屋子裏比他學習好的,又能有幾個?


    身為縣裏最好的秀才公教出來的名列前茅的學生,別的不說,至少他們這幾人,還是不用太擔心縣試的。


    一聽說林秀才打算讓他們明年二月份就參加縣試,幾個平時學習成績也不錯的二類學生,就激動的互相交頭接耳了起來。


    因為一旦參加了縣試,那就意味著四月份接踵而至的府試,他們也有機會參加了。


    不過到了府試的時候,就該去府城那裏,由知府大人主持監考了。


    和縣試比起來,在人生地不熟的府城參加府試,難度也會提高不少。


    縣試、府試、院試,合稱童生試。


    若是他們運氣好的話,能一舉通過了縣試和府試,再參加院試後,就會成為和林秀才同等身份的秀才公了。


    到了那時候,就相當於是有了功名在身。


    不僅可以見縣官不拜,還可以穿綾羅綢緞、免除賦稅徭役……種種的福利待遇,可以說是優厚的很。


    不過現在想那些事還太早了,他們不是自己的老師林秀才那樣的神童,誰都不敢保證一定能連中三試。


    可俗話說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他們這些讀書人,有些讀了大半輩子的書,不就是期盼著有一天能金榜題名,禦馬誇街嗎?


    即便這童生試不是殿試,盡管他們也不是待中狀元的貢生,但能參加一次童生試,那對他們來說也是很值得激動的事情。


    和劉天寶的成竹在胸、孫智王豐等人的心態平和、以及其餘人的興奮忐忑相比,謝瑾就顯得平淡的多。


    林秀才這期間還特意瞄了他一眼。


    看到謝瑾聽到消息後依舊波瀾不驚的神態,林秀才頗為滿意的點點頭。


    此子心性堅韌,氣度不驕不躁,確實是個棟梁之材!


    其實不然。


    謝瑾不是波瀾不驚,相反,他是強裝鎮定……


    和劉天寶比起來,他對童生試可以說是知之甚少。


    對它僅有的了解,也不過是從曆史書上隻言片語的介紹中得知的。


    “謝瑾兄,這次縣試,你不得考個案首來看看?”


    劉天寶見他氣態閑適,在心底自愧弗如的暗自讚歎了一聲,就同他打趣道。


    得,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


    謝瑾苦笑著搖搖頭,想死的心都有了。


    求求你們不要都拿高標準高要求來衡量我好不好?


    不要因為進京策問見了皇上,就想當然的認為我童生試也能考好了,這是不一樣的啊……


    但他偏偏又說不得什麽,連解釋都懶得解釋,因為毫無意義。


    一旦站的位置高了,給人的觀感就會久居不下,連當你承認自己不足的時候,他們都會覺得你是在謙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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