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是越想越覺得難過,恨不得立刻去問林清玥,願不願意一直和他呆在宮門。


    但在哥哥的眼神壓迫下,他不敢出書房。


    就這樣硬生生把自己憋委屈了。


    “清玥妹妹你放心,不管那袖箭壞成什麽樣,我都能給修好。”


    宮紫商人未到,聲先到。


    宮遠徵立刻站起身,在宮尚角的眼神注視下,不敢出門迎接,原本微紅的眼眶更紅了。


    宮尚角:“......”


    第一次發現,遠徵弟弟竟然是個愛哭鬼。


    宮紫商一進書房,便看見了坐在主位的祈晏安。


    臉上的表情立刻收斂,她微側著身,一臉嬌羞的看著祈晏安。


    “尚角,這位公子是你的朋友嗎?”動作姿態極盡矯揉造作。


    宮尚角還未說話,祈晏安一展折扇,笑著說道:


    “我姓祈,家中排行十三,你可以喚我十三哥。”


    宮紫商臉色微變,祈乃國姓,十三皇子是太子胞弟,這次宮門與朝堂的聯姻,便是太子促成的。


    這十三皇子是代替太子來宮門嗎?他的目的是什麽?


    一時間,宮紫商竟僵在那裏。


    林清玥原本正看著宮紫商的表演,卻發覺一道火熱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轉頭望去,就見宮遠徵眼眶發紅,一臉委屈的看著她。


    林清玥疑惑不解,她就出去請了一趟宮紫商,宮尚角就把宮遠徵給訓了?


    考慮到現在雙方的關係,她微側著身,看到宮遠徵放茶幾上的手,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將自己的手放上去,隻是輕聲的問道:


    “你怎麽了?沒事吧?”


    宮遠徵抿著唇,搖了搖頭,作為習武之人,他留意到了林清玥的目光。


    他也垂眸看向自己的手,骨節分明,白淨修長,好像是挺好看的。


    她看我手那麽長時間,是不是也覺得我的手好看?


    心中的委屈莫名其妙的少了幾分。


    宮遠徵抬頭看向林清玥,揚起了一抹笑,輕聲回答:“我沒事。”


    沒事就好,林清玥將目光重新移到了宮紫商身上。


    宮遠徵:“......”


    那邊宮尚角放下了茶盞,看向宮紫商,隻淡淡的說了一句。


    “一直這樣演戲累不累?”


    宮紫商緩緩收起了臉上輕浮的笑意,看著祈晏安的眼中一片清明,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荒唐神色。


    她找了一個位置隨意坐下,對著宮尚角、祈晏安重新揚起了一抹笑。


    不是以往那些輕浮誇張的笑,是江湖兒女應有的,肆意灑脫的笑。


    “說吧,你讓清玥妹妹大費周章的引我過來,究竟是什麽目的。”


    宮遠徵一副見鬼的表情。


    宮紫商嫌棄的撇嘴,“收起你那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看看人家清玥妹妹多淡定。”


    宮遠徵立刻看向林清玥。


    果然林清玥是一臉淡定,“事急從權,望紫商姐姐勿怪。”


    “不怪不怪,清玥妹妹這樣的美人,我可舍不得怪。”宮紫商掩嘴一笑,又流露出了幾分以前的神態。


    她竟然當著他的麵調戲林清玥!


    “宮紫商!”宮遠徵氣急,當下就想把她轟出去。


    “叫姐姐。”宮紫商整理了一下衣袖,絲毫不急。


    有宮尚角在,宮遠徵不會拿她怎麽樣。


    “遠徵弟弟。”宮尚角再一次出聲滅火。


    宮遠徵氣鼓鼓的坐回座椅,轉過頭不再看宮紫商。


    林清玥借著飲茶的動作,遮住了笑意,這宮遠徵和她刷到的視頻一模一樣,隻聽哥哥的話。


    宮紫商眼中卻出現了一絲羨慕。


    這宮門裏,她最羨慕的就是宮遠徵。


    從小被宮尚角護在羽翼之下,無父無母,卻是整個宮門活得最肆意的。


    就連婚事,也是整個宮門最好的。


    曆代嫁入宮門的夫人,沒有一個比得上林家的家世。


    這也是宮尚角為他籌謀的吧。


    安撫住了弟弟,宮尚角看著宮紫商,直接切入主題,“你一早就知道金繁是紅玉侍衛?”


    宮遠徵瞪大了眼,剛想說話,一隻手輕輕放在了他的胳膊上。


    “徵公子,我們還是先聽聽紫商姐姐怎麽說吧。”


    明明這隻手毫無力道,宮遠徵卻忘了掙開,望著這隻手,臉慢慢紅了。


    他抬頭看向林清玥,緩緩開口,“你為什麽叫她紫商姐姐,叫我徵公子?”


    林清玥:“?”


    宮尚角嘴角抽搐,遠徵弟弟,你要不要看看,自己這副沒出息的樣子?


    宮紫商掩住嘴角,無聲大笑,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


    祈晏安樂見其成,對,就這樣,保持住,這門親事就穩了!


    林清玥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宮遠徵也知道現在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有些不開心的噘了噘嘴。


    宮尚角輕咳一聲,看向宮紫商。


    宮紫商一秒正緊,“也是托遠徵弟弟的福,那次他和子羽打架,子羽不敵,金繁卻輕而易舉的將遠徵弟弟打退了。”


    “當時我就懷疑金繁不是普通侍衛,後來試探過幾次,看他的反應,八九不離十。”


    “好個執刃,好個後山。”


    宮尚角冷笑,他看著宮紫商問道:


    “紫商姐姐,你知道宮門有無鋒的細作嗎?”


    宮紫商點頭,“十年前就知道了,隻是不知道他隱藏在哪裏。”


    十年前那一戰,徵宮、角宮的長輩盡數戰死,她的父親也因此癱瘓。


    還未及笄的她,扛起了商宮的一切,麵對躲在暗處的無鋒細作,她也惶恐過,她也害怕過。


    徵宮被宮尚角護的密不透風,她又該怎麽護住商宮?


    除了自汙,她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隻有讓無鋒認為商宮毫無威脅,才會放過商宮的人。


    十年來,弟弟在她的刻意引導下,愈加不學無術。


    同時她也在一點一點排查商宮奴仆的底細,直到去年才確定商宮奴仆的清白,而關於那個細作,她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


    隨著回憶,宮紫商的眼眸變得幽深。


    宮遠徵撇嘴,她有這麽聰明?十年前就知道?


    宮紫商就坐在宮遠徵的對麵,一眼便看到了他的表情,她忍不住歎息。


    “遠徵弟弟,你真的是被養的太過天真了,心裏的想法全寫臉上了。”


    宮尚角輕笑,“遠徵弟弟這樣就很好。”


    單純、簡單,活得才不累。


    宮紫商幽幽的看著宮遠徵,隻有被偏愛的人,才有任性的資本。


    宮遠徵嫌棄皺眉,“你這是什麽表情?”


    “我在羨慕你啊,遠徵弟弟,你尚角哥哥對你可真好。”


    “我哥當然對我好!”宮遠徵又抖了起來。


    宮尚角眼中閃過笑意。


    宮紫商垂下眼眸,掩住了眼底的羨慕,繼續剛才的話題。


    “這次叫我來,想必是查到無鋒的細作了吧?”


    宮尚角給了金複一個眼神,金複立刻出門,很快便提著一個五花大綁男人回到了書房。


    摘掉頭套後,男人被堵住了嘴,他一臉驚恐的看著眾人,跪在地上,不停的朝著眾人磕頭。


    宮紫商看著地上的男人,覺得有些麵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宮尚角貼心提示,“羽宮茗霧姬。”


    宮紫商恍然,“是霧姬夫人的兄弟吧,長得的確像。”


    簡直就是男版的霧姬夫人。


    “他是茗霧姬的親弟弟,茗霧姬原名無名,是無鋒的魅級刺客。”


    宮紫商一愣,滿臉的不可置信。


    “怎麽可能!霧姬夫人是執刃的侍妾,怎麽可能會是無鋒......”


    說到這裏,她猛然住了嘴,臉上的不可置信變成了憤怒、仇恨。


    她猛然起身,快走幾步,掐住男人的脖子,仔細的看著他那張臉,口中不住冷笑,聲音裏是徹骨的寒與恨。


    “原來如此,怪不得啊,怪不得啊,哈哈哈哈......”


    怪不得十年前,無鋒入侵宮門,羽宮卻是毫發無傷。


    原來原因在這裏,本該護衛宮門安全的執刃,是真正引狼入室的那個人。


    她竟眼盲心瞎到將仇人,當成長輩尊重,當真是可笑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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