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既然能說這裏是地底迷宮,那你應該是知道一些什麽。”


    白羽此時是詢問一聲旁邊的薰。


    “算是吧。”薰此時是撫摸了下牆體:“你聽聽看就知道了,能不能聽到什麽?”


    “海邊?”白羽的聽覺很靈敏,此時貼著牆是能聽到海水的浪潮聲。


    但白羽卻是有些迷糊。


    因為按理來說在東京這個地方要能建造這樣的地下建築,確實是有些不大可能,甚至是有些天荒夜談。


    而白羽是分明在蒙著眼的時候能感覺到,時間過去並不久。按理來說這點時間是不足以離開東京的。


    那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白羽仔細回想起在車上時的細節,依稀記得那個叫娜娜的女人是開著車,而後他在車上聞到了奇怪的味道。


    味道……


    白羽想到這裏卻是輕嘖一聲。


    “也就是說,我們其實來到這裏是花了一段時間的是吧。這裏不是東京?”


    “沒錯。”


    白羽沒想到,自己又是一次中了催眠。


    這個催眠和岸本的方法不太一樣,是通過香味讓人腦子放空的一種方式。人在看不到的時候很容易會讓自己更依靠嗅覺和聽覺。


    而這個就是通過嗅覺去催眠白羽。


    當然,這個方法其實很容易失敗。隻要香味移除,或者真的觸碰到了白羽讓白羽驚覺,白羽也會當場醒來。


    而她在後半段讓這個香味散去。白羽等於是中間空白了一段時間的記憶,這段時間裏的缺失,讓白羽以為隻過去了不到半個小時。


    而白羽保守估計,路上前後花的時間應該是控製在三個小時左右,因為時間再多點,人容易坐得身體有麻的感覺。


    那麽這點時間裏開出東京到海邊是肯定綽綽有餘。


    “但這裏又是某個醫院的下麵……你是知道的。”


    白羽想起來,薰說起過,這裏是醫院的地下。


    “沒錯,海邊的私人醫院。不接受開放那種,我來過。”


    “精神病院?”白羽反應過來,卻是一愣。


    而這裏顯然不是白羽假扮院長的那個醫院,而是另一家。


    此時白羽是拿出手機,果不其然,這裏是被屏蔽了手機信號。


    “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羽此時是在這房間找到了一處暗門,一片漆黑那種


    而手機雖然沒了信號,但是手電筒功能還是完好的。


    白羽現在倒是一馬當先走在前麵,而薰這時候卻是笑道:“你敢走在我的前麵,就不怕我在背後捅你刀子?”


    “不怕。”白羽回答的也很平淡:“雖然不敢說確定你會這麽做,但是你這麽做也沒用,因為你刺不到我。”


    而白羽前一秒說完,是一個側閃躲過,而後一隻手是抓住了薰拿著匕首刺來的右手。


    “看來你是一個實踐出真知的人呀。”


    “沒辦法,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就試一試。”


    “現在信了?”


    白羽此時是放開薰的手。


    “現在的你這樣我反而不太習慣了。”白羽轉而卻是笑道。


    “不太習慣?”薰先是一愣,隨即是反應過來,那時候因為對白羽的身體的癡迷,以及是中了催眠,當時可以說是一有機會就想撲倒白羽的狀態。


    “走吧……別停下……”


    趁著這裏比較暗,薰是稍微低下了頭。


    這對於她而言又是一次奇怪的體驗,她是多久沒有這樣為一個男人臉紅心跳了。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感情的失敗者。哪怕現在也還是一樣。畢竟現在的白羽是不可能喜歡她的。


    而這時經過一個拐角,兩人都是一愣,畢竟前麵算是有一處亮光。


    白羽能夠感覺到,他們此時是在往上走的,


    這算是一個好的兆頭,意味著他們選擇的路,暫時是正確的。


    而很快,他們又是來到了一間明顯的地下室房間。


    但是這裏很不同,白羽是能聞到一股子惡臭味。


    這個臭味似曾相識,那是在野澤家裏的地下室,是囚禁那殺戮鬼時候的氣味、就是那種夾雜著排泄物以及各種腐臭血腥味的地方。


    而果不其然,這個房間也是被改裝成像是監獄的地方。


    但顯然現在這裏是沒有人的。


    “這裏曾經關過一個人?”白羽此時算是皺眉。


    “倒也很符合醫生的惡趣味。”薰也算是搖頭。


    這個醫生嘴上說的和自己做的完全不一樣。嘴上是說自己一切都看淡,不會生氣,也不會激動之類的。但是私底下其實就是一個極度小氣的人,


    沒錯,極度。


    薰對於這樣的人很反感。但是醫生代表的是組織的新興勢力,從這個地底迷宮就能看得出來這醫生是從組織拿到了多少預算了。


    而她既然也是組織的一員,那就是再不喜歡這樣的人,也是得小心服從的。


    醫生就是醫生,她確實當過他的病人。但是其實很多所謂的病人其實都是被醫生蠱惑的狀態。因為這個醫生確實很懂此道。


    “這個地方隻有一處微弱的燈光,而且看樣子是定時開放的,那麽沒燈的時候,這裏絕對是暗無天日的。甚至因為這裏是地下,絕對的濕冷天氣……這醫生是和誰這麽大仇呢?”


    忍受著惡臭,白羽是將燈照了過去,想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但很遺憾,這裏除了那些肮髒的東西再無其他。


    “發現這裏算是好事。”白羽此時是笑道:“你想,他肯定是要把人送到這裏,而且看樣子還得給人送飯。就像如今這裏麵的人不管死沒死,都是被其帶走了。”


    白羽這時候是把手機電筒的燈打在牆上,倒是有些收獲。


    “你看這裏,像是什麽呢?”


    薰本就對這裏的環境相當嫌棄,而就是白羽現在說了,內心裏也還是帶著一絲嫌棄,隻是輕微的掃了一眼。


    “好了,我們繼續趕路吧。”


    “再等等。”


    白羽此時是打開相機功能,拍下了牆上的符號。


    “好吧,我們繼續趕路吧。”


    薰此時捏著鼻子,和白羽算是往唯一的通路繼續走。


    而現在是變成由薰負責拿自己的手機照著前麵,而白羽是在研究剛剛拍下來的圖片。


    “這個人不簡單呀。哪怕是看不到太陽,他都能清晰的記下每一天。而他記下的契機就是那燈亮的時候。從情況來看,醫生是關了他有一年零二十七天。”


    聽到這個數字,薰卻是皺眉:“在我的印象裏,醫生起勢也就是在一年半以前。而後是開始發展自己的勢力。”


    “那照你這麽說,這裏建造的時間僅僅隻有一年半。”


    白羽對此算是若有所思:“你應該知道我說的堂本諒是誰吧。”


    白羽剛才當著醫生的投影說出了堂本諒,顯然薰應該是猜到了。


    “我沒想到你和他會是朋友。”薰這時候倒是淡淡的說道:“你說的應該是他的化名,而這個人前不久被醫生發現,應該是已經死了……而這個人在組織裏的代號,是叫黑色影子。”


    “黑色影子?”白羽聽到這個代號倒是一愣。


    堂本諒這個人對於組織的事是壓根不想對他提,顯然那段日子裏堂本諒是過得一點都不開心。


    而在薰的口中得知以前的堂本諒是以“黑色影子”活躍,倒也是補充了他對於堂本諒不過了解的遺憾。


    “那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麽樣?”


    “我在組織隻見過他一麵。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家夥。但是和其他人又不一樣。”薰這時候也是說出了她的感受:“總覺得這個人對於組織是多了一種厭惡感。當然有這樣的感覺的人很多,但比起他們,黑色影子算是好人。”


    “好人?”


    “好人在那邊可是不好的話了。”薰是接著說道:“你想想,那個地方出來的,能有什麽好人?”


    “那你呢?你怎麽會去那個地方?”白羽此時是接著話題問薰。


    但顯然這下子薰是立馬陷入了沉默。


    “啊。我是不是問了什麽不該問的。”


    薰此時是搖頭,便是笑道:“沒什麽不能說的。我當時是因為殺了人,而後被一個男人看中,帶進了那裏。”


    “那那個男人呢?”


    “被我殺了。”薰說得很平淡,但是白羽能感覺得出來,薰其實是情緒有波動的。


    顯然這個人是做了對薰很不好的事。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的。”


    “說來也是奇怪。第一次有男人問我這些,而我也是會告訴你。而你也算是第一個對我這麽說話的人。”


    白羽是攤了下手:“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那裏呢?畢竟我說過了,我們的契約還算數的。”


    說到這裏,薰是停下腳步,而且是突然沉默。


    白羽是好奇想回過頭詢問薰,但隨即是聽到薰的回答:“離開這裏再說吧……”


    “嗯。”


    白羽其實明白,薰雖然說得不夠直接,但是他已經能想象到。薰當初第一次殺人肯定是因為迫不得已。而真正讓她變得扭曲的,就是因為受到那個男人難以想象的非人虐待……


    都是苦命人。


    但白羽知道,薰也是做了很多錯事的人……


    而白羽此時還是繼續看自己拍下來的照片。


    隨即他是發現了一點線索。


    “這個人……和心理醫生的關係不一般呀。”


    “什麽意思?”


    “他離開這裏就是我們來到這裏之前。也就是說醫生知道我們會來,是提前轉移了這個人。”


    “為何要這麽做呢?”對於白羽這時候的說話,薰也是不禁好奇起來。


    心理醫生算是組織裏比較神秘的家夥。他怎麽上位的,很多人包括她其實都是不知道的。


    但是可以想象,心理醫生是一個變態都覺得變態的變態。沒錯,薰知道自己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心理變態。但是對於醫生,她甚至都會覺得不恥。


    “這個人心理醫生是恨到牙癢癢那種。恨到不想看到他斷氣,像是便宜了他一般。但與此同時,這個人的身份他又不能暴露。”白羽說到這裏,自己都是笑了聲:“有點意思。至少對於這個家夥,我現在有了很濃厚的興趣。”


    “濃厚的興趣?”


    “殺了他太便宜他了。你知道野澤在警視廳是如何奔潰的吧。”白羽此時是笑著問薰。


    “略有耳聞,想要炸掉警視廳的他,是被偵探……現在看來是你的同夥給拆穿。”


    “不能說是同夥,準確的說是我們合作的結果。”


    “哦?也就是說你也有份?”薰聽了倒是一愣。


    “所以你想要做的,就是像對待野澤一樣對待醫生?”


    “沒錯,把他揭露的沒有一點遮羞布,徹底的讓他奔潰。這是我能想到給堂本諒複仇的最好方式。”


    “你和堂本諒的關係看來真的很好呢。”


    “說實話不算太好,算是朋友吧。”白羽想了想,算是笑道:“其實你也算是我的朋友了。”


    “我……是你的朋友?”


    “怎麽?你不會反而來嫌棄我吧。”


    薰聽到這裏,倒也是笑了聲:“是挺嫌棄的。畢竟你還騙過我的感情。”


    薰現在心裏很複雜。


    不得不說,自打跟著白羽,她不知為何是感覺自己莫名有些高興。同時也有些惆悵。


    高興的原因說不清楚,但是惆悵,更像是對於自己和白羽未來的關係會如何的惆悵。


    但現在白羽的這聲“朋友”,是打消了她這層顧慮。


    是呀,他和她能成為朋友……


    而很快,繼續往上來到的地方,又是有微弱的亮光。


    白羽此時第一時間上前推開門,來到的地方倒是讓他不禁一愣。


    “你在這裏,是想要我們的命嗎?”


    這時候出現在這裏的,正是那個殺死堂本諒的男人。


    白羽分明見他手拿著武士刀,此時是抬眼看著上來的白羽和薰。


    “恭候多時了。”男人此時是揚起笑容,隨即是拿刀指著白羽:“既然同樣會用刀,那麽那邊的刀,你挑一把吧。”


    這個男人指了指那邊陳放著的幾把刀。


    白羽倒也是不客氣,算是起身就去挑。


    讓他驚訝的,是這些刀都是好刀。


    嚴格上來說,他不是愛刀之人,但受過老師五右衛門的影響,知道一把好刀對於一個刀客和武士的重要性。


    “可惜了。”白羽這時候卻是搖頭。


    “可惜什麽?”男人也是詢問白羽。


    “刀無疑是好刀,隻是他的主人,太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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