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勢恢複得怎麽樣?”張殘問道。


    聶禁手上的唐刀劃出一個完美的半圓:“嗯,恢複了三成左右。”


    張殘隻知道聶禁的武功深不可測,在蕭破不作數的情況下,他穩穩的坐著大宋軍營第一高手的寶座。但是聶禁的頂峰是什麽水平,張殘卻不可得知,所以他口中的“三成”,張殘同樣也不好作出估計。


    “張大哥怎麽會在這裏?”


    張殘歎了一口氣,便將原委大致說了出來。


    在這個過程中,聶禁一直是個合格的傾聽者。直到張殘說完之後,聶禁才堅定地說:“蕭元帥的孫女,我等豈能置之不理?便讓我助張大哥,一臂之力!”


    張殘不由就想起自己那天晚上,以精神力見到慕容鷹對蕭雨兒作出那些令他發指的禽獸行徑,胸中殺氣頓生。


    “張大哥的武功進步不少哩!”聶禁也在替張殘開心。


    張殘得意之餘,聶禁又補了一句:“說不定我現在得用兩刀,才能收拾得了張大哥。”


    剛剛升起的些許得意,又轉為飛灰。張殘斜睨了他一眼:“聶老弟好像是借著誇讚張某,來提高自己的身價!”


    聶禁也算是個武癡,自小到大,一直生活在軍營之中。直到襄陽城坡,他才行走於江湖,所以某些人情世故,他也並不完全懂得。


    張殘自然不在意,就像華山派眾弟子遷就荊狼一樣,張殘也會如此遷就聶禁。


    話說回來,也許正是聶禁和荊狼一樣的淳樸,所以他們才能在武道之上心無旁騖,走出一條華麗的康莊大道。


    “聶老弟現在能動手嗎?”


    見他點頭,張殘才有些底氣:“隨我來!”


    宋笑的人頭依舊懸掛在他的府邸之上,那塊嶄新的“品軒刹”的牌匾,在它高掛懸梁之上時,肯定沒有想到被人踐踏的時光,會來得這麽快。


    木切紮肯定也收了東瀛人的什麽好處,竟然放任生前身為大同府名流的宋笑,屍身遭如此風吹日曬而不管不顧。


    或許宋笑和周處比起來,並不是什麽大同府公認的大好人大善人,但是以宋笑的性情,他也絕不是什麽大壞人大惡人。


    所以每每有人在路過品軒刹時,都會忍不住暗自搖頭,生出惋惜之意。不過在見到門口的那幾名黑衣武士,以及倒在黑衣武士麵前的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又敢怒不敢言。


    “這些鳥人便是在我南海興風作浪的倭寇?”聶禁打量著這幾個武士。


    聶禁的聲音不算高,但是卻又如何瞞得過這些武士的耳目?


    看得出這幾個黑衣武士都是那種長期生活在生死一線的人物,身上的殺氣,濃鬱到令五丈開外的張殘都覺得呼吸一窒。


    但是張殘卻是憤怒更多,因為十有八九,這批武士是飽飲了我中土大地上的無辜百姓的鮮血,才造就了他們魔鬼般令人驚悚的氣勢。


    張殘還未曾到過南海,但是卻聽說過南海邊傳承了近五百年的海南劍派,已經被這些東瀛武士幾乎屠戮殆盡,奄奄一息。而隨著海南劍派的日益萎縮,南海邊的許多無辜百姓,都淪為了這批武士的刀下亡魂。


    前一陣子,即使高明如夜染塵,也是在支援南海之戰中,失去了三根手指麽!以夜染塵的身手都不能幸免,更何況其他?


    伴隨著幾聲“桀桀”的怪笑,兩名黑衣武士朝著聶禁一左一右夾擊而來。


    他們的笑聲肯定是故意如此,充滿了玩味,以及想要隨心所欲去早就殺戮的快感。


    開玩笑,就算聶禁在顧忌傷勢之下隻能發揮出三成的功力,也絕不是這些阿貓阿狗可以應付的。真要把聶禁逼急了,即使宮本滅天藤野新上以及小澤奇駿三人聯手,恐怕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張殘卻顧忌聶禁的傷勢,更是二話不說踏前一步,在這兩名武士訝異的目光中,一拳轟向左側之人。


    張殘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登時惹得這兩名武士的無窮戰意。


    兩把雪白光亮的武士刀齊齊而出,一上一下朝著張殘的脖頸和腰間劈來。


    看得出這兩名武士並非刻意,但是更像是同一個人施展出來的招式般,兩把刀的速度以及力道幾乎無二。


    可以肯定倘若張殘一動不動,那麽在第一把刀觸碰到張殘脖頸上的皮膚那一刻,恰好也是第二把刀命中張殘腰部之時。


    張殘在兩把帶有滔天殺意的武士刀逼迫下,不僅沒有生出以攻對攻以命搏命的凶狠,反而雲淡風輕的哈哈一笑。


    隻見轟出的那一拳忽地不可思議般化拳成指,拈花指法疊出層層氣勁,在電光閃現那一刻,成功空手入白刃,捏住了攔向自己脖頸那一刀的刀刃之上。


    轉而張殘一拉一帶,將這把刀在千鈞一發之際,萬般驚險、間不容發的格擋住了斬向自己腰間的那一刀。


    “當”的一聲,清脆的有如暮鼓晨鍾一樣,張殘隻從這餘音回蕩裏,便判斷出打造這兩把刀的材質,皆是上上之選的百煉精鋼。


    “砰”地一拳,打碎了左邊那人的胸骨,可憐那武士還未叫出一聲,已經被張殘侵入的真氣將五髒震碎而氣絕身亡。


    另一人卻是機靈得多,抽刀回退,並大喝一聲:“一起上!”


    張殘聽了之後,卻是搖頭笑道:“所謂的武士精神呢?”


    話音剛落,張殘隻覺得身上一緊,那份從容自在也旋即被凝重所代替,因為他被一股強大的氣機鎖定。


    正是小澤奇駿。


    小澤奇駿的修為,絕不是這些普通武士可以比擬。


    所以他能感應得到聶禁的強大,也首先把注意力放在了一旁雙臂並攏的聶禁的身上,目光中閃現出前所未有的謹慎。


    張殘反手將武士刀握在手中,朗聲道:“還請小澤兄原諒張某,赴宴來遲之罪。”


    在小澤奇駿殺害宋笑的那晚,小澤奇駿運氣喊出張殘的名字向張殘挑戰,不過當時張殘身負重傷,哪有資格和他動手!兼且金倩從中阻撓,打昏了張殘,所以才有這“赴宴來遲之罪”。


    小澤奇駿的打算,自然更希望趁著張殘受傷之時,簡簡單單的一並把張殘收拾了,幹脆利落的完成少天皇宮本滅天的命令。


    所以張殘當時並沒有接受挑戰,他才會盤踞在此,並暴屍宋笑,以逼迫張殘現身。


    至於現在,雖有聶禁在旁,小澤奇駿雖有忌憚,不過又哪會放在心上。


    “張兄確定用刀?”小澤奇駿淡然道。


    張殘微笑道:“小澤兄或許不知,張某用刀的手段並不遜色用劍。”<!-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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