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嚀“這個詞,也不知道是誰發明出來的,更不知道這個詞是在怎樣的情況下產生出來的。反正隻看這個“嚶嚀“的讀音的話,作者想了半天,想破了腦袋,都不覺得能發出這個聲音的女性,居然不被人視做古怪,反而還會隱喻著誘惑。


    好吧,管他呢,反正都這麽普及了,姑且也就這麽用吧!


    於是乎,嚶嚀一聲,在朝陽初升的黎明,淩菲醒了過來,也發出了一聲這麽這麽醉人的聲音。


    “天色還早,淩姑娘可以多睡一會兒。“


    張殘怕吵到值夜輪換後,此時還在沉睡著的那幾個壯族勇士,輕聲輕語地說。


    淩菲慢慢坐了起來,還伸了個懶腰,這下子更把她胸前完美的曲線,彰顯得淋漓盡致。


    非禮勿視,張殘隻能又轉過頭,撥拉著篝火的火苗。


    呼地一下,張殘伸手一攬,將自己的外袍接到了手中。


    “臭死了!“淩菲還撇了撇嘴。


    張殘不由笑道:“好典型的過河就拆橋,吃飽了就罵廚子。“


    隨後張殘故意在自己的外袍上深吸了一口氣,訝然道:“莫不成沾了淩姑娘的體味?張某怎麽覺得芬芳撲鼻?“


    “隨意的就去品評女孩子的體香,這可是登徒浪子的行徑!“淩菲瞪了張殘一眼,不過,殺傷力明顯等於零,唬不住張殘。


    張殘也隨即莞爾:“天底下的男人,沒有幾個不願意成為登徒浪子的,不過是裝得像不像,和表現的明顯不明顯罷了。“


    “廢話少說,陪本姑娘洗漱去!“


    說完之後,淩菲站了起來,並隨後將長劍拋給了張殘。


    張殘又是伸手一撈,可能是淩菲懷揣了一夜的原因,他覺得連冰冷的長劍上,都若有若無地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你幹嘛不去做個刀鞘?就這麽綁在腰上,不怕一不小心割到自己嗎?“


    淩菲一邊走,一邊看著張殘別在腰間的苗刀,出聲詢問道。


    張殘淡淡地哦了一聲,不以為意地說:“張某已經過了那個‘玩刀子的手,終會被刀子傷到‘的時節了。至於刀鞘嘛,我又不準備長期用它,找到趁手的長劍之後,將它賣了換酒錢就是了!據說苗刀一刀難求,價比千金呢!“


    “俗人!“淩菲先是白了張殘一眼,卻也點頭道:“苗刀的鑄造工藝以及打造手法,一直是苗人的不傳之秘,並且苗刀出爐不易,非苗人絕不外傳,稱它一刀難求價比千金,倒也不算過分。“


    “不過這麽好的刀,自己留著多好,賣給不懂刀法的商販,隻能是玷汙了這把利器。“


    要問這把苗刀用著如何,張殘自然會毫不猶豫地說,它堪稱殺人第一利器!


    但是張殘還是不打算將之長久保留。


    因為傳天指點過張殘,告誡張殘在劍法大成之前,絕不可輕易改換其餘的任何兵器,因為那是武道的歧路。


    雖說張殘現在對傳天產生了懷疑,但是這個告誡,張殘還是很認可的。


    無論什麽事情,最忌半途而廢。刀與劍的特性,終究是有不小的差別的。張殘劍法還未臻至大成,就轉而又去修刀,通俗來說的話,就是貪多嚼不******如說,在最初的時候,張殘十幾年來,自幼都在修習著泰山派的劍法。


    泰山派劍法,也根深蒂固在了張殘的腦海之中,甚至成為了張殘不可更改的習慣。然而,被泰山派逐出師門之後,張殘很倔強地棄劍而修刀,不過,正是因為難以改變骨子裏泰山派劍法的本能和習慣,到了後來,他幹脆把泰山派的劍法,融入到了厚背刀之中。


    要知道,哪怕是泰山派的劍法,張殘都未能將之出神入化,更何況,把這種被傳天稱之為“不成熟“的劍法,強行融入到刀法之中?


    因此,這等伎倆,對付一般的阿貓阿狗還能湊效,但真的碰到了高手的時候,在人家的眼裏,根本就是破綻百出。


    因此,張殘在第一次迎戰樸寶英的時候,還好樸寶英手下留情,不然的話,隻一招,他就會被樸寶英給取了性命。


    “據說耶律楚才手中的滅情劍,說得難聽點,根本就是破銅爛鐵的街邊貨,但是又有誰敢不承認,滅情劍乃是當今天下第一劍呢!“


    “武器的好壞,在於它的使用者,而並非它的本身。所以這把苗刀再怎麽優秀,關鍵它並不適合張某,張某便不能徹底地將它運用自如,張某自然也不會將它長久保留。“


    張殘不願意再和淩菲去聊有關傳天的任何事情,便舉了這麽一個世人皆知的例子。


    “張兄倒是不貪心,這等武器,並不是誰都有定力對它說不的。“


    “張某並非不貪心,不過更有自知之明罷了。“


    這話倒是多少顯得“吹“了一點,若不是傳天的提點,或許張殘還是很難在武道的歧路上,撥亂反正。


    “水好清呢!“淩菲已經被清澈見底的河水吸引,也就沒再和張殘繼續這個話題,反而笑盈盈地說:“張兄介不介意從小跟班兒榮升為帶刀護衛,好讓我洗去身上的風塵?“


    張殘愣了一下,轉而看了看四周,此地人煙稀少,河岸兩旁又有樹木灌木等植被掩護,倒也適合出浴。


    “淩姑娘最好被水裏的魚兒或者樹上的鳥兒嚇到,因為張某可以保證在聽到你的驚叫聲後,會第一時間火急火燎的趕來!“張殘微笑著說。


    “快滾!“


    張殘哈哈一笑,遠離了河邊,直到他確保了將所有壯族勇士都盡收眼底,才停了下來。


    站在這裏,就能“監視“到所有壯族勇士的一舉一動了。


    沒辦法,他知道淩菲在河裏洗澡,但是壯族的勇士不知道啊。萬一哪個壯族勇士這個時候跑去河邊取水或者放水,又一不小心看見了什麽,那淩菲該多尷尬。


    嗆啷一聲,張殘拔出淩菲的長劍。


    銀灰色的劍身,泛著柔和又冷冽的光芒,映照出了張殘的臉龐。


    “咦?“


    張殘吃了一驚。


    他驚訝地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臉龐麵如白玉,五官盡是柔和,並且一雙深邃的雙目還瑩瑩泛光。


    要知道,在此之前,張殘自知其貌不揚,就很少有攬鏡自憐的舉措。


    這好幾個月沒有照鏡子,他這時猛地看到自己臉上的棱角全都不見,身上的剛猛氣質全都不見,整個人反而更具渾然天成般的協調,不見半點突兀感,令人挑不出一絲瑕疵。


    如此變化,除了特別熟悉張殘的那些人,比如說完顏傷,聶禁,傳天以及泰山派的那些同門等等,換做其餘人此時看見張殘,恐怕一時之間,都難以認出眼前這個書生般的人兒,竟是以前總被殺氣籠罩的惡魔一般的張殘。


    不過再一想想,真龍之血的火毒被驅除,他又被藥王穀穀主親自調理,是以在洗經伐髓內力大增之後,進而脫胎換骨,也不足為奇。


    不得不說,張殘覺得他現在的相貌,順眼了很多。


    然而他卻並沒有如何的開心喜悅,因為這些,已經根本不值得他有開心或者喜悅的必要了。


    因為他正專注的望著手中的長劍。


    自己有多久沒有接觸到長劍了?可能還不到一個月吧?


    但是此時握著出鞘的長劍,張殘卻覺得這一個月來,他的身體乃至靈魂對長劍的渴望,在這一刻一經催發,宛如一石激起的千層浪一樣,他根本按捺不住,意識驅使著他的手,將長劍揮動了起來。


    長劍一聲清鳴,忽然之間,爆發出萬點銀光,雖隻是一把長劍,卻綻放出萬千的劍影。


    頓時,初升的朝陽黯然無光,敗退在這燦爛而又迷幻的劍光之下,羞於現世。


    劍影重重,下一刻,剛才的萬千劍影像是一場空夢一樣,反而盡皆消失,紛紛凝結於一,重新返回張殘手中的劍身之中。


    本來銀灰色的劍身,卻在聚集收攏了萬千劍光之後,卻反而樸實無華,根本不見半點光澤。


    甚至,長劍自身都隱隱消失在世間,至少,肉眼看不到這把長劍的存在。


    張殘不由發出一聲長嘯。


    嘯聲有如滾滾天雷,聲浪所過,風起雲湧,哪怕他四周三人合抱的一棵棵參天巨樹,都在瑟瑟發抖。同時,無邊的落木,像是被人撕扯著一樣,脫離了樹木的枝幹,逃命一般遠離了張殘。


    這一刻,數以千記數以萬記的樹葉,遮天蔽日,籠罩著張殘頭頂數十丈的方圓,幾乎將張殘的四周,隔絕成了不見任何光線的黑暗。


    要知道,現在正是黎明!隻由此,便可想而知,被張殘嘯聲震飛的樹葉所築構出的屏障,範圍何其之廣!


    下一刻,張殘握著手中看不見任何形跡的長劍,平平刺出。


    無窮無盡的劍氣,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樣,有如泄洪般從劍尖狂嘯著噴湧而出,連長劍都經不住這劍氣呼嘯而過的迅猛,戰栗著發出悲鳴的顫抖聲。


    長劍的顫抖聲愈演愈烈,隻聞劈裏啪啦數聲脆響,長劍的劍尖處,根本承受不得無窮的劍氣噴發,使得劍氣不得不在長劍劍身內橫衝直撞,四處宣泄。最終,終於長劍發出一聲悲鳴,四分五裂,化為了無數的碎片。


    張殘呆呆地望著漫天而落的長劍碎片,像是一粒粒小米一樣,每粒碎片都泛著微弱的銀光,落在了地上。


    “天哪!“


    淩菲的驚異聲,在張殘身後響起。


    張殘卻聞所未聞,仍舊呆呆的望著那仍舊不住落下的長劍碎片。


    同時,嘩嘩啦的,籠罩在張殘頭頂的樹葉,此刻也飄飄揚揚,悠悠落下。


    不過,無論是落葉還是長劍碎片,都紛紛避過了張殘。


    “我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一把長劍,竟然因為不堪自身的劍氣負荷,竟然被炸成了齏粉!“


    淩菲連著用了兩個竟然,也可想而知她心頭的震駭。


    “別說見到了,今天之前,在下聽都未曾聽過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


    拖那族長親眼目睹了張殘剛才的幻影劍法,他也是直到淩菲出聲,才從不可思議的一幕裏,回過神來。


    張殘這時才恍如隔世般,恢複了知覺。


    不過下一刻,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從未有過任何一刻,他覺得自己離武學的頂峰,是如此之近。


    其實,張殘是個武癡。


    他自幼的夢想,便是站在武學的巔峰之上。


    不過他很清楚,自己資質天賦都無過人之處,唯一有的,便是夜以繼日的苦修。


    然而,在泰山派時,同門的師兄弟,他們分明少付出了那麽的汗水和勤勞,卻依然和張殘不相上下,甚至更有遠超張殘的趨勢,如何不讓張殘黯然傷神?


    可是這一刻,張殘忽然很想流淚,因為他終於知道了,自己所有的努力,從來都沒有白費!


    “啊“


    張殘再也忍不住,握緊拳頭,仰天怒吼。


    這是純粹的嘶吼,也是純粹的宣泄。


    他就這麽一口氣嘶吼著足足半刻,嘶吼到他的嗓子都有些沙啞之後,才停了下來。


    “賠我的劍!“


    淩菲見張殘平複了下來,輕哼了一聲。


    張殘隻是表麵上平複了下來,其實內心還是欣喜若狂,見出浴後的淩菲秀發潤澤,櫻桃小口紅豔欲滴,淩波微步有如洛神而來,張殘喜不自禁地就捧起她的臉上,在她額前重重地吻了一口。


    那清甜的柔嫩口感,入口即化。


    “張某一定會賠給淩姑娘一把稱心如意的寶劍!“


    淩菲猝不及防之下,被張殘輕薄了一口,當即俏臉緋紅,白嫩修長的玉指不要命似得在張殘的腰間狠狠地擰了一把。


    “啊“


    張殘剛才那一嗓子嘶啞了聲線,這次的慘叫聲,更像是破鑼敗鼓一樣,刺耳得讓人隻想磨牙。


    “我覺得,張兄劍法大成,但是,最棘手的問題也出現了該去哪裏找一把,能夠承受的住如此威猛劍氣的神劍?“


    稍稍調整之後,張殘淩菲和拖那等壯族勇士,繼續上路。


    喜悅仍未完全平複的張殘,聽了這話也不由一愣:是啊!淩菲的長劍百煉成鋼,已經是一把難得的寶器,但是繞是如此,卻依然承受不住如此劍氣而毀。那麽,尋常的街頭貨,自然更是想都別想。


    除非,是比淩菲的長劍更為優秀的神兵利器。


    不過,這等兵器,足以堪稱神器,根本可遇不可求。


    難不成,今後用劍的時候,自己必須先收一半的力?


    “這個……確實是個問題!咦?對了!“


    看著張殘又思索了起來,淩菲氣道:“說話說一半的人,最令人討厭啦!“


    張殘哈哈一笑,解釋道:“張某隻是想到了一把劍,不過,要得到它,那應該是千難萬難的事情。“


    張殘想到的,便是西湖湖底,那把很有可能,會在近期出土的青色神劍!<!-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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