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該死的中國小子,他竟然挑撥離間!別列科夫全身出汗,顫抖,他知道,自己已經大禍臨頭。伊凡·伊凡諾維奇疑心病特別的重,他才不管這個中國小子是否胡說,他必定要置我於死地。我,我,我還是趕緊地逃跑吧。可是,可是,還有股份在這兒,沒有這些股份我就是窮人。怎麽辦,怎麽辦?


    李子童說這麽多廢話,一方麵當然是挑撥伊凡與下屬的關係,既然這是個疑心病很重的家夥,為什麽不重重地離間一下?另一方麵他知道伊凡正與一個女人在睡覺,這是給時間讓伊凡趕緊的起床,我們要辦正事了。


    伊凡正昏沉沉地睡著。他太累了,昨天被那個中國小子騷擾,雖然沒挨打但受的威脅太重,然後就是與接受遠東剩餘資產的人交割,又乘了一夜的飛機。


    回來看見心愛的尤娜,忍不住又辛苦一番。唉,這個小妖精,伊凡·伊凡諾維奇真的太累了。


    李子童的大聲說話將伊凡吵醒了,想發火,他最恨睡覺時被人吵醒。可是,這聲音很熟悉。是誰在大喊大叫呢?不管了,還是睡覺最重要。什麽,誰愛尤娜?別列科夫,這個呆頭呆腦的家夥也愛尤娜?他還嫉妒我,還敢罵我是混蛋,狗雜種!


    那麽說話的人是誰呢?好像是那中國小子。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這兒,他也不可能這麽快地追來。


    可是,還真的是那中國小子。他收買了我的部下,他在暗中拆我的台?不行,我得起床,必須認真對付這個中國人。


    伊凡·伊凡諾維奇將手臂從尤娜的脖子下抽出來,艱難地往起爬。睡眠太少,頭有點暈糊糊。高血壓犯了,醫生說起床不能太猛,否則腦部血管會破裂。有高血壓的人,起床應當先緩緩地坐起來,定一會神再下床。


    女人年輕,她沒有起床犯暈的毛病。尤娜見伊凡起床,立即爬起來,抱著衣服去衛生間衝澡。


    李子童在門口叫道:“伊凡·伊凡諾維奇先生,起床了嗎?我可要進去了。有什麽**,注意收藏好。”


    他怎麽知道我在睡覺?在這個上班時間,他應當猜我在辦公。我的下屬肯定被收買了,都是他們告訴這個中國小子的。除了知道我在睡覺,他還直接就來到我辦公室,也充分說明有人被收買成了叛徒。那麽,叛徒到底是誰呢?


    快點,快點!李子童將門拍得山響,嘴裏大聲催促:“快點!像個男子漢,快點將門打開!”


    保安都被調到一樓把守大門去了,上麵各樓層都沒了保衛人員。伊凡想打電話調幾個保安上來,手放到電話上又想著,幹脆報警。讓警察將這中國小子抓走,警察不能隻吃稅不辦事。中國小子被抓進牢裏,再派幾個人進去好好收拾他。


    伊凡的手剛剛放到電話上,李子童又高聲叫道:“你不會打電話報警吧?很好,很好,我正要找警察局,請他們為我要債,我願出百分之五十的報酬。”


    伊凡將手從電話上縮回來。說好了的,一千八百萬盧布,百分之五十就是九百萬。警察肯定願意幹這事,警察們都喜歡幹兩頭吃的勾當。警察受了這樣巨額賄賂,那就要怎樣?會不會將我往死裏整?肯定會的,他們會翻出我的案底,甚至會將無中生有的事加在我頭上,證明我是死有餘辜。


    還有那些老對手,他們會趁機撲上來,瘋狂地撕咬我,他們將我的沙拉揚公司肢解,最終變成他們的財產。


    伊凡越想越害怕,趕緊地將門打開,並且故作鎮定地說:“哦,我的中國朋友,您好,歡迎您的到來!”


    歡迎嗎,我怎麽看著像是在躲呢?李子童不理睬伊凡這種虛偽的歡迎詞,直接說道:“你怎麽能連夜逃跑呢?招呼都不打一聲。要不是有人通知,我還在布市傻等。知道嗎,我包了一架飛機,跟在你後麵追。這個問題你要明白,包飛機的錢必須你付,因為這筆開支完全是由於你的背信棄義造成的。”


    伊凡陰沉著臉,他無話可回。俄羅斯人的性格,榮譽比生命重要,他沒打李子童招呼就從遠東跑回來確實丟臉。


    李子童在椅子上坐下,將腳架在寫字台上,伸著手指著另外一張椅子說:“坐,請坐。”好像他才是這兒的主人一樣。見伊凡坐下,又接著說道:“有件事要請教一下。一般來說欠債不還就已經非常地可恥了,你怎麽還理直氣壯?見麵不談還錢的事,反而要殺我?其中有什麽奧妙,給我說說。”


    伊凡緊閉嘴唇,一言不發。他還是無話可說,在蘇聯即將解體之時,中蘇邊境以蘇聯的石油、化肥、農地膜、機械產品等生產資料交換中國的服裝、食品等生活資料。這就是盛極當時的以貨易貨的邊境貿易。伊凡在俄羅斯人中算是一個非常精明的商人,當時也帶著一幫人來到遠東的布拉戈維申斯克。


    與中國人做了幾筆貿易後,伊凡賺得缽滿盆滿。但在這些交易中,伊凡發現幾個空子。一是中國人很難深入蘇聯內地,隻準他們在邊境劃定的地區從事貿易;二是即使是辦了簽證,可以深入內地的中國人,對蘇聯的情況也不甚了解。總之一句話吧,伊凡發現拿了中國人的貨可以不給錢或者不交貨。中國人吃虧了也沒辦法,他們找不著蘇聯人。


    伊凡還發現,吃虧後拚命找他的都是中國的私營企業甚至是個體商人,而國營企業吃了虧根本就算了。如果給這個國營企業負責人一點好處呢?他們就更不管的。用中國人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個人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公家的事再大也是小事。


    事情果然是這樣,騙了幾家中國的企業後,一共隻有三個人來找他們,被揍了一頓後再威脅,下次敢來就殺了他們。西伯利亞地廣人稀,殺一兩個人,埋在哪個無人之地,根本就發現不了。這些企業就再也沒派人來過,真要派人來,伊凡真敢殺。


    承山輕工機械廠從未派人來過,他們隻是不斷地寄信。伊凡現在就後悔,簽合同時不該填真實名稱與地址,這個,他們連寄信都沒法寄,就更談不上找過來。


    後來蘇聯解體了,伊凡趕緊地回莫斯科,有更大的事在等著他。他哪知道事隔六年,李子童居然找上門,態度與身手兩者都這樣地硬。


    這些話當然不能說,對任何人都不能說,尤其是對李子童,所以伊凡隻能三緘其口。


    李子童靠在椅背上,盡量使自己坐的姿式更舒服後再說話:“不說,是吧?這就意味著你有不可告人的陰謀,說明這事見不得光。不要緊,我會找到人問的。”


    尤娜洗完澡出了衛生間,在裏麵房間化妝。伊凡說:“尤娜,給這位先生來杯咖啡。”


    不不,李子童說:“如果有茶的話,請給我來杯茶,不要放糖。”


    做為沙拉揚公司全體男人的夢中情人,尤娜當之無愧,確實是個典型的俄羅斯美女。亞麻色的頭發,天然的大波浪。藍色的眼睛大而明亮。白種人,皮膚當然是白。但一般白種女人的皮膚都比較粗糙,而尤娜卻很細膩。


    不過李子童沒像俄羅斯男人那樣,遇見尤娜就盯著看。一來李子童是個比較矜持的人,他不習慣盯著女人看。二來姚嬈與胡安麗長得一點不比尤娜差,某些方麵甚至要更美一點,或者說各擅勝場吧。東方美女有東方美女的特點,西方美女有西方美女的特點。


    這是一個不愛女-色的男人,伊凡心裏暗自對李子童做出判斷。不愛女-色的男人是可怕的,他缺少男人普遍有的缺點,這樣的男人心腸會非常硬,是個難對付的家夥。


    李子童毫無紳士風度,兩口就將茶喝完,站起來說道:“好了,告辭,待會兒你的這個大光頭會癢癢,下麵的小頭也會癢癢。直到你將欠款打到我指定的賬戶,經核實,我會來給你治療。哦,對了,銀行賬戶我會打電話告訴你。”一邊說話一邊拍了伊凡的光頭幾下。


    伊凡晃動腦袋想躲讓,根本避讓不開,光頭被李子童拍的“啪啪”響。


    李子童離開後,伊凡氣得咆哮,拍桌子,砸東西。欺人太甚,竟然像拍皮球一樣的拍我腦袋,他完全不拿我當回事。我,我,我要殺了他!


    殺了李子童?慢著,伊凡的腦袋開始癢癢,越來越癢。下麵的二老板也開始癢,也越來越癢。伊凡撓腦袋,撓褲襠。不行,越撓越癢。不撓?不撓也癢!


    這是一種非常古怪的癢,它不在皮膚上麵癢,而是在心裏,你撓不著,無論怎麽撓都不在癢點,隻感覺揪心的難受,全身難受,憋得人要爆炸。


    趕緊地去醫院。驗血,做ct,做各種檢查。藥,口服的,外敷的等等。沒用,癢還是照樣癢。


    冷敷,熱敷,沒用就是沒用。還有一個問題,腦袋癢也就算了。二老板癢,還不能撓,一撓它就堅挺,一堅挺它就發怒,一發怒就開炮。


    上帝啊,你降雷劈了我吧——!難以想像的痛苦,隻想一死了之的痛苦,無法忍受的痛苦,生不如死的痛苦


    全公司上下噤若寒蟬。他們不知道總經理伊凡·伊凡諾維奇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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