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介意初期的失誤!電子革命超越了二十世紀所有的預見及推斷,改變了工業世界。我們依然還有生之初的痛苦。直麵它。改變它。解決它。


    對於發達國家的幾百萬人民來說,日常生活不僅僅是舒適的,而且充滿了各種令人驚歎的奇跡。因此,產生的新精神願望比過去的教會目標要大膽得多。


    盡管上百萬的人自稱要摒棄基督教,它仍然是西方社會的宗教。它那些根深蒂固的信條已經被地處偏僻的不可知論者所接納。它的那些期望影響著華爾街,也同樣影響著加利福尼亞擁擠海灘上的平常舉動,或者是俄美首腦的會議。


    技術型的聖人很快就會出現——如果他們還沒有出現的話——將大量的物質和服務分散到各地以消除上百萬人的貧困。隨著網吧在亞洲和東方社會的貧民區不斷地遍地開花,通訊係統將會消除仇恨和分裂。有線電視將給*的廣大地區帶來不計其數的新節目。


    通過普及電腦知識,歐洲和美洲的少數民族將被徹底同化。就像之前描述的,醫學將為可卡因和海洛因找到便宜無害的替代品,從而完全消滅萬惡的毒品貿易。所有的暴力行為很快將讓位給精心安排的討論和學術交流。正是因為恐怖主義的罕見,可恨的恐怖活動仍將繼續下去直到他們完全停止。


    至於性,變革在這一方麵是那麽的劇烈,處於同一時代的我們無法領會它的全部細節。短裙,鬈發,汽車中的約會,工作中的婦女,熱戀中的同性戀——一開始,我們就頭暈目眩。我們對科學的理解和對生育的控製在過去的幾個世紀中賦予了我們意想不到的力量,而最直接的影響就是隨後而來的一係列事件。我們必須尊重關於精子和卵子的重大發現,關於性別組成及其化學性質、性別選擇及其相互吸引的奧秘。所有上帝的孩子將在不斷增長的知識中茁壯成長,不過重複這一點僅僅是個開頭。以主的名義,我們必須有勇氣接受科學之美。


    教皇在聽。他笑了。


    我繼續說下去。


    人們需要花幾千年的時間來理解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穌,我說。譬如,他為什麽下來住了三十三年?為什麽不是二十年?為什麽不是二十五年?這些問題可以讓你們思考一輩子。為什麽基督剛出現時是個嬰兒?誰願意是嬰兒?當嬰兒是不是我們自救的一部分?還有為什麽特別選擇了曆史上的那一時刻和那個地方?


    到處都是泥土、沙礫、沙子、岩石——我從來沒有在聖地見過這麽多的岩石——光腳,涼鞋,駱駝;設想一下那些歲月。難怪他們過去用石頭掩埋人!這是否和當年耶穌降臨時的衣著及發型簡樸有關?我認為是的。翻開一本關於世界服裝的書——你知道,這是一本非常棒的百科全書,它將你從遠古的蘇美爾帶入拉爾夫?勞倫的時代,而你找不出比一世紀的加利利人更簡單的衣服及發型。


    我是認真的,我告訴教皇。基督思考過這些,他必須這麽做。他怎麽可以不這麽做?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形象呈指數狀繁衍。


    而且,我認為基督選擇在十字架上被釘死是因為從那以後在所有的描繪中,他都將被看成是在愛的擁抱中張開雙臂。當你以這種角度去看待耶穌釘死在十字架上的圖像時,所有的東西都改變了。你看到他正張開雙臂擁抱整個世界。他知道這一形象必須恒久。他知道這一形象必須抽象化。他知道這一形象必須可以被翻版。我們能夠擁有這一可怕的死亡形象並將它刻在項鏈上根本就不是偶然。這些事情上帝都考慮過了,不是嗎?


    教皇仍然在笑:“如果你不是聖人,我會嘲笑你的,”他說。“對了,你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期望這些技術聖人出現的?”


    我很高興。他看上去就像老華迪卡——那個七十三歲時仍然去滑雪的羅馬教皇。我的拜訪很有價值。


    畢竟,我們不可能全都成為皮奧神父或者聖母特麗薩。我是聖人萊斯特。


    “我會代你向皮奧神父問好的。”


    不過教皇打起了瞌睡。他輕輕笑著睡去了。很大原因是由於我神秘的話語。我讓他睡著了。我期望獲得什麽,尤其是從教皇這裏?他那麽辛苦地工作。他承受痛苦。他思考。今年他已經出訪過亞洲和東歐,很快他還將去多倫多、危地馬拉和墨西哥。我不知道他是怎麽能夠完成這些事的。


    我把手放到他的額頭上。


    接著我就走開了。


    我走下台階向西斯廷教堂走去。當然那裏空空蕩蕩,漆黑一片,還冷颼颼的。不過我從未感到過害怕,我的聖眼如吸血鬼的眼睛般炯炯有神。我看得見滿屋的金碧輝煌。


    獨自一人——隔離在全世界之外——我站在那裏。我希望像受委任的牧師般臉朝下躺在地上。我希望做一個牧師。我希望為主獻身!我非常渴望做到這些。我不想做壞事。


    不過事實是,我幻想中的聖人萊斯特正在消失。我知道這是為什麽,它讓我難以承受。


    我知道自己不是聖人,以前不是,將來也不會是。我的蹤影從未在陽光下的聖彼得廣場出現過。甚至從沒有成千上萬的人為我成為聖徒而歡呼。紅衣主教從未參加過慶典,因為這根本就沒發生過。我沒有無嗅、無味、無害的配方,可以做成與可卡因和海洛因完全一致的味道,所以我無法拯救世界。


    我甚至不是站在西斯廷大教堂。我在一個離它很遠的地方,雖然有些孤獨,卻很溫暖。


    我是吸血鬼。兩百多年來,我一直熱愛它。我渾身上下、甚至眼球中都充滿了別人的血液。我深受其害。我和《聖經》裏的那個血崩女人一樣可惡,因為她曾在迦弗農觸碰到基督的衣服。我靠血液為生。從宗教儀式上說,我就是不純潔的。


    隻有一種奇跡是我可以做的。我們稱它為黑色幽默,我很快就要做了。


    你們認為所有的這些罪行可以阻止我嗎?不,不會,永遠不會,忘了它吧,離開這兒吧,絕不會,讓我清靜一會兒,不可能。


    我告訴過你我會回來的,不是嗎?


    我壓抑不住了,難以原諒,難以組織,不知羞恥,粗心大意,絕望無助,冷酷無情,橫行霸道,野小孩,臨危不懼,頑固不化,十惡不赦。


    孩子們,有個故事要告訴你們。


    我聽見地獄的鍾聲在呼喚我。該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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