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獸,述著。


    蕭逸聽罷,點了點頭,“你,你的力量,我承受不了?”


    “我知道。”


    “不過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我現今是虛空帝主,你便能幫我?”


    “為什麽?”


    巨獸,眼眸微微動著。


    蕭逸皺眉,“虛空帝主才能吸攝虛空力量?”


    “你渾身都是虛空力量?”


    “你的力量能壓垮星辰,所以我承受不了?”


    蕭逸思索了一下,“這些,應該是修為境界和武道層次上的事吧。”


    “算了,我有別的事想問你…”


    蕭逸話未完,卻是語氣一滯。


    一股悲涼,從心頭不自覺地湧起。


    在他眼中,麵前這頭巨大的神火不滅龜,愈發虛弱了。


    “果然。”蕭逸的語氣,也不自覺地變得悲涼。


    “你太虛弱了,你就要隕落了,是嗎?”


    巨獸,微微點頭。


    “嗬。”蕭逸擠出一抹笑容,“生靈,終有隕落之時,哪怕是再強大的生靈也一樣。”


    “哪怕強如你這等虛空源獸。”


    “所謂的不死不滅,終歸逃不過時間和壽元二者的限製。”


    是啊。


    蕭逸回想起來,即便強如那位,不也已經老得難以出手,老得沒多少時間了嗎。


    蕭逸的心境,一時間,有些莫名。


    他的道心,忽而也開始變得蒼涼,變得荒遠。


    他看著巨獸的身影,在愈發虛弱,同時變得愈發稀薄。


    是的,稀薄。


    不似尋常生靈的隕落,隕了,還剩冰涼的屍體。


    這神火不滅龜,而今是渾身都在稀薄,仿佛隕落後,便不會留下任何東西。


    蕭逸靜靜看著。


    這一瞬,他仿佛感覺,自己在看著一段不知何等漫長的歲月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流逝。


    或許,那是一段數十億年的歲月,卻要在短短數十息間,流逝殆盡。


    這一瞬,他感覺,自己的道心也仿佛曆了無比漫長的歲月一般。


    蕭逸搖了搖頭,“嗬,任我內心冰冷,卻終歸不會如你們這般荒涼死灰的。”


    “我活的時間,還太短。”


    “我對這無盡虛空,還有無限激情,無限的澎湃。”


    “這,或許就是武者。”


    這一刻,巨獸,竟忽然笑了。


    巨獸,已然愈發稀薄了。


    巨獸的嘴巴,卻頭一次張開了。


    巨獸,竟是話了。


    隻是,語氣,卻帶著擔憂和凝重,帶著囑咐和提醒。


    “魂帝,盡快想清楚你到底是誰。”


    “什麽?”蕭逸眼含疑惑,同時亦是一驚。


    這句話,他聽得真切,竟是神火不滅**一次地張口道出,口吐人言。


    蕭逸剛想要追問,但神火不滅龜,已然徹底消失。


    果然,這頭神火不滅龜,已然隕了,但純淨得什麽都不會留下。


    蕭逸收回了疑問,靜靜地看著。


    這一刻,他感到悲涼,但更多的,卻又是蕭瑟和沉思。


    他或許,不該太過悲涼。


    因為這頭神火不滅龜的消失,與其是隕了,倒更像是回歸,更像是休息。


    它仿佛徹底消失在這片無盡虛空中。


    但又更像徹底回歸這片無盡虛空中。


    蕭逸看了眼那小神火不滅龜。


    那,不是隕落,應該是…新老交替,輪回不止。


    天地也罷,虛空也罷,總是在這種流轉中,從而生生不息。


    新老交替,帶來的,是別的希望以及生機。


    蕭逸笑了笑,不再多想。


    而今,這裏可就隻剩下他,以及這小神火不滅龜了。


    蕭逸低頭看著這小神火不滅龜,搖了搖頭。


    按神火不滅龜的意思,它的兒子,就是這小龜,不用多管。


    虛空源獸,自己會在這無盡虛空中成長、生活。


    蕭逸也沒興趣帶著這東西。


    一個不慎,自己反遭了禍。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神火不滅龜,即便是小型的,但也皮糙肉厚,勝卻星辰;無盡虛空,沒有任何生靈能擊殺虛空源獸。


    但他蕭逸可是弱小得很。


    嗖…


    蕭逸禦空飛起,落到了小神火不滅龜身前。


    微微伸出手,拍了拍這荒涼的‘大地’。


    那裏,是他的腦袋位置吧,蕭逸不太確定。


    蕭逸隻緩緩述著,“乖,自己好生成長吧。”


    這小龜,雖然還‘小’,但絕對比他蕭逸古老不知多少百萬倍。


    蕭逸話落,就此禦空而離。


    ……


    無盡虛空。


    某片範圍。


    那裏,一片光亮,一片耀眼。


    那…是個巨大的火焰星辰?


    不,那就是巨大無比的太陽星辰,比諸天,更加龐大!


    它仿佛能照耀整個無盡虛空的所有黑暗。


    它的炙熱,勝過了所有火焰,所有東西。


    它的光芒,恐怕諸天星辰加在一起,也遠不及它那般刺目。


    如果近看之,定能看到,這個比諸天還要龐大不知多少倍的火焰星辰,裏頭火焰滾滾,裏頭隻有火焰,沒有天,沒有地,沒有任何的一切。


    整個星辰,皆是火焰。


    而火焰之內,此刻,正有一巨大的身影。


    那…是隻巨鳥?


    但為何,會在這巨大而炙熱無比的太陽星辰之內?


    那巨鳥,動彈不得,似有無數鎖鏈加身。


    那巨大的頭顱,那冰冷的眼眸,那般威嚴到極點,卻又凶戾到極點。


    “我的正陽印,破了?”


    “不可能,不可能,那老王八不受無盡歲月淒苦折磨,如何能消我心頭之恨?”


    “可惡…”


    巨鳥的怒吼聲,仿佛帶著最惡毒的詛咒,竟讓得整個太陽星辰都震蕩不已。


    太陽星辰內,太陽之火翻滾不已,暴烈異常。


    “魂帝,我的事你也敢管?”巨鳥凶戾的眼眸,蘊著最極致的怨恨。


    “你當我不知道你現身無盡虛空?”


    “一個至強魂帝?休還未成長起來,成長起來了也不過是隻稍強的螻蟻。”


    “而我,馬上就能脫困了,這太陽星辰,困不住我。”


    巨鳥,怒吼著,卻也愈發獰笑。


    “等著,都給我等著。”


    “魂帝?武神的庇護遺留,那又如何?”


    “第一代魂帝已經死了。”


    “九大天帝,冥帝那怪物死了,那條老龍也差不多要完了,剩下的七大天帝要麽離死不遠了,要麽則未成氣候。”


    “這無盡虛空,誰還能奈何我帝陽源獸?”


    “九大天域,等著我的怒火將你們焚燒殆盡吧。”


    轟轟轟轟轟…


    這一日,太陽星辰之內,轟鳴不斷,太陽之火翻滾得比以往劇烈千百倍不止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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