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火光煌煌,夜風高漲。


    呐喊聲此起彼伏,如織的影子從遠處快速接近,繼而又從大帳四麵穿梭而過,哀嚎聲響起又落下,這意味著帳外,儼然已演變為一片戰場,不斷有人受傷或死亡。


    羅集此次是夜襲營地行動的指揮官,他此番所帶人馬共計三千,清一色的輕騎兵。輕騎兵作為一個兵種,防護比較弱,機動性強,多用於遠距離奔襲,迂回包抄,追擊阻截,保護側翼等。比很多兵種都要靈活。


    此刻羅集坐在馬背上,一手急帶韁繩。身下馬兒哧溜溜嘶鳴一聲,高揚起一雙前蹄可勁兒向前奔去!


    “殺!!”


    他瞪圓虎目下令,率領身後三千精兵,手持一根當頭向敵軍大本營衝了出去!


    來之前他就很清楚地知道,這個營地上駐紮有敵軍十萬,營地前伐木建塔,有數十名哨兵把守,但他手下這些輕裝士兵不比其他,各個訓練有素,上馬就是輕騎兵,地上就是輕步兵。


    等士兵牽著馬兒靠近到一定距離,羅集立刻命令士兵上馬發起衝刺,此時從瞭望塔向下望去,但見不遠處一大片煙塵突起,偵察兵頓時嚇得麵如土色,不明白往日龜縮在西涼關內的敵軍今夜怎麽一反常態?也知道這麽近的距離,敵人又是縱馬來襲,這時候通告已經來不及了,但還是咬牙,第一時間敲響了警鍾!


    等士兵們弄清楚是敵軍夜襲以後,羅集已經率領這支輕騎兵衝入陣營。


    羅集反手摘下挎在後背的強弓,接著從馬背上抽出一支羽箭,屈指緊捏底端,彎弓搭箭的動作在電光石火中結束,跟著就聽“嘭”一聲!


    在士兵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支長箭透胸而過,將他死死盯在崗樓一根木柱上,血注長流。


    營前距崗樓起碼也得有五百米,直到臨死前一刻,那士兵還緊緊捂著脖子上的透明窟窿,鮮血從他指縫間噴薄而出,而他腦袋裏則是空白一片,這次來襲營的是什麽人?什麽人擁有如此可怕的箭術?


    他再也想不了這許多了,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然後是思維仿佛一瞬間飛向了體外,他雙眼神光渙散,帶著這些未解的疑團一同離世。


    羅集隻是向那營地大手一指,三千匹馬同時跳躍,在這戰爭利器的作用下,營前的三排木欄柵形同虛設,直如狂怒的浩浩汪洋之上一艘搖搖欲墜的漁舟,刹那間便被披甲的戰馬踏得粉碎。


    一眾兵將見狀,頓時就慌了手腳。


    一個個盔甲都沒穿戴整齊就衝出了營帳,更有運氣差者剛步出帳,還未待他看清是個什麽情況,就有一騎士躍過拐角斜裏殺出!手中長槍那麽噗嗤一刺!


    一槍紮了個透心涼!


    但見那士兵被騎士直接挑死,屍體還掛在槍頭上,眉角殘留著前一刻奮力掙紮的猙獰,此刻在月黑風高,四周火光明滅不定,在斷斷續續的黑暗作用下,那屍體血淋淋的好不恐怖!


    騎士一路過來,早已殺紅了眼,那屍體掛在槍尖上,也是渾然不知,長槍帶著屍體一連奔出數十米,這時間裏那具屍體跟地麵做著劇烈的摩擦運動,終於脫槍的那一刻,屍體已經是血肉模糊了。


    儼然隻剩下一皮肉翻卷的肉塊,這容貌毀得不是一般的厲害,諒是他親娘來了,也是決計分辨不出的!


    此時那羅集急帶馬韁,在一片搖曳不定的橘紅火光映照下,堅持不懈望著敵營深處開進,他頭戴鬥篷盔,背插大紅緯,銅鈴作雙目,焦炭畫濃眉,腮胡連鬢角,兩耳串金環!


    他人能有八尺高,雙肩開闊,真個是虎背熊腰,手持一杆一丈二的赤銅刀,渾身氣息剽悍,殺氣騰騰!


    一路上也不知殺了多少人?一身精鋼甲竟被鮮血染得通紅,紅豔豔冷光綻放,更顯冰寒,迎麵有敵將對上他,兩人間隔著十數米隻是那麽一瞧,還未看清他麵容,敵將便給他嚇得心膽皆顫,就連身下的馬兒好似也感應到了危險逼近,轉頭在原地一圈圈地打旋,任敵將如何催促也不肯再前進半步!


    羅集哈哈笑:“沒點膽氣的豬玀,也敢阻攔我的去路,不想活啦?受死吧!”那馬追隨他多年,見證了羅集一身戰果,也是通靈的,有很大凶性!


    順應羅集心意衝鋒過去,羅集赤銅刀向著半空往上高舉,錯身而過的那一瞬間,唰一刀冷鋒往斜裏劈下,往敵將麵門剁來,敵將看見這一刀驚叫聲:“不好!”


    那一刀實在太快太猛太凶!來臨的時候他頭皮炸起,雙手發軟,竟是險些沒了戰鬥的勇氣。一咬牙,把青銅戟往刀上咯啷咯啷那麽一抬,那驚人的力道瞬間透過青銅戟傳遞給他雙手,扛不住了!


    兩匹戰馬在原地走了幾步,刀片霍喇一轉,羅集靠得進了些,狂笑著,再狠狠往下使力,壓彎了他的雙臂一刀砍進肩頭,霎時間血光迸濺,身形在馬上一通亂晃,險些墜馬!


    就在這時,敵將性命攸關之際竟分心朝一個方向望去,驚喜叫聲:“元帥?”


    羅集喝一聲把刀往下壓,正要將這敵將劈作兩半,不料黑暗中一根紫金槍向他心口戳來,來勢洶洶,這一槍非同小可,中途槍頭一抖之下頓時化分為三路,唰,唰,唰!照定戰將左肋胸膛,右肋胸膛,不忘兜咽喉,每一槍上仿佛蘊著一股巨力,看那可怕的力度,若是給它紮實了,護心鏡起不到半點作用,就算不死,也定然會受重傷!


    好殺!


    羅集叫聲:“好槍法!”隻好收了赤銅刀,把刀身向下咯啷咯啷往左一擋,跟著向右一橫,欲抬開那槍,但見紫金槍堅如磐石,又分毫未退,此時最後一槍往他咽喉刺來,驚得他魂不附體,也虧得他反應靈敏,把頭一扭,竟隻是在脖頸上留下一道擦痕。


    此時敵將高舉青銅戟,夾著那馬衝刺過來,貫徹落實趁你病要你命的科學發展觀,那戟一翻轉,霍喇往羅集天靈蓋上刺來,羅集又不是三頭六臂的哪吒,再說了僅一杆紫金槍便讓他難以招架,哪裏還能騰得出手來?


    知道遇到高手了!羅集一口鋼牙緊咬,一扯馬韁背身而逃。一邊可勁兒逃,口中一邊高呼:“兒郎們!撤!”


    “撤!”一邊逃,一邊放聲大笑!


    在他身後,前一刻還散亂得不行,數千個騎影都像是先前有過約定一般,從四麵八方刹那間匯聚到了一塊,跟著他也是大笑。很快所有西涼關的守軍都撤離出了金國大軍陣營。


    營地裏一片狼藉,但這隻是表麵現象,實際經此一戰,並未有多少人馬損失,畢竟從西江守軍展開攻勢,到西江守軍全員撤退,其中間隔的時間實在太短了!


    “他們怎麽撤了?”敵將策馬來到一塊陰影裏,“才剛開始打。”臉色古怪,實在是疑惑至極!什麽都沒幹成,突然就全軍撤退了,非但如此還一群神經病一樣大笑……這還是夜襲嗎?他們到底是來做什麽的?難不成隻是在搞形式主義?


    陰影裏緩緩行出一人一騎,人是怪人,披盔戴甲,全身沒有一處不被戰鎧包被,他身形比他身邊的戰將小了些,但那戰將對此人的態度異常恭敬。


    馬亦是怪馬,藍紫色的身軀,鬃毛好比鋼刺,根根粗壯,體型比普通戰馬壯碩三倍不止,它身披重甲而毫不顯遲鈍,每一蹄落下,地麵都會發出輕微的顫動,這馬頭頂一撮鬃毛是血一般的鮮紅,兩顆眼珠是赤紅的,看著戰將一雙馬|眼間透出神色竟是極為的不屑,一吸那碩大的馬鼻。希律律律一聲嘶鳴,戰將身下坐騎也是好馬,但經它這一叫竟被嚇得屎尿崩流,四蹄潰軟,往外一攤之下啪啪跌地!xh.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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