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多,是被鄧藝棋的電話驚醒的。


    她如約到了。


    已經開車到了樓下。


    她的車並不豪華,一輛非常樸素的車,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那種。


    陸銘看了一眼車牌,坐進了副駕。


    一路上,二人都沒有說話,因為沒什麽好說的。


    鄧藝棋家裏就是普通的樓房,沒有什麽別墅,但麵積不小,聽她的意思好像是有個二百多平。


    樓下停車場。


    他們停了車,但是沒有直接上去。


    鄧藝棋在停車場裏饒了一圈後,歎氣道:“我媽沒回來,我就知道,遇上這種事情,我爸肯定會把我媽支開。”


    “幾樓?”陸銘已經按了電梯。


    “八樓。”鄧藝棋說。


    上了電梯。


    電梯很快到了八樓。


    八樓一共就兩戶,走到八零二門前,鄧藝棋按下了門鈴,陸銘則是站在了她的身後。


    家裏,鄧琮已經等得急了。


    為了迎接龍靈兒,他專門親自下廚做了一頓好飯。


    聽到門鈴聲,他來到了門口,貓眼上瞧了一眼,隻看到鄧藝棋,便興衝衝的開了門。


    貓眼裏看得並不清楚,拉開門看到本人,鄧琮立刻愣住了。


    “女女女女兒,你的臉!”鄧琮太驚訝了,以至於都結巴了。


    鄧藝棋笑道:“陸銘給我看好了。”


    “他真給你看了啊!”鄧琮突然有些後悔。


    後悔的心思隻上來一瞬,馬上就被澆了一個透心涼,因為他看到了鄧藝棋的身後的陸銘。


    一看到陸銘,鄧琮馬上後退,準備關門。


    可是,門把手已經被陸銘抓住了,他微微笑著,隻輕輕拉著門把手,便讓鄧琮無可奈何了。


    “鄧先生這麽急幹什麽?”


    陸銘拉開門,推著鄧藝棋,先讓她進了門,而後緩步跟了進去。


    他打量著鄧琮。


    看著他腰上係著的圍裙,淡淡笑著:“聽說鄧先生要請我妹妹吃飯,怎麽,隻歡迎我妹妹,不歡迎我嗎?”


    鄧琮被嚇得腦袋上都要冒出汗來了,隻能強裝鎮定道:“嗬嗬,隻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陸醫生會來。”


    陸銘笑道:“這不是巧了,我來給你女兒看病,正巧聽說鄧先生要請客吃飯,我妹妹因為學校裏的事情,沒辦法赴宴,就讓我過來了。”


    他看向餐廳,“呦嗬”了一聲,道:“那一桌子的飯菜,都是鄧先生做的嗎?看起來不錯。”


    鄧琮看著他換鞋進了餐廳。


    想要逃跑。


    可是,鄧藝棋已經被他拉到了餐桌旁。


    沒辦法,隻能迎著頭皮跟著進了餐廳,“沒想到陸醫生今天會來,做的並不多,還請陸醫生見諒。”


    “沒關係,我吃不了多少,來之前已經吃過一些了,鄧先生坐。”他拉著鄧藝棋坐下,左手抬了起來。


    左手這一抬起來,鄧琮才發現他們二人的手腕上竟然扣著一個手銬。


    他微微皺眉,指著手銬,道:“陸醫生,這手銬是……”


    “哦,沒什麽,不影響這頓——鴻——門——宴。”陸銘隨手拿起一根雞腿,慢慢啃著,見鄧琮依舊站著,還拿出了屋主的派頭,“坐啊,鄧先生這麽客氣幹什麽,快坐快坐。”


    鄧琮看看鄧藝棋,又看看陸銘,心知龍靈兒的事情肯定已經被陸銘知道了,隻能緊咬著後槽牙,不甘心的坐下。


    但他沒吃飯,隻是直勾勾的看著陸銘,道:“那陸先生吃完這頓飯,是要去做什麽?”


    陸銘笑道:“不做什麽,隻是帶著你家姑娘,去報警而已。”


    “報警?報什麽警?”鄧琮明知故問。


    陸銘依舊笑著,看著桌子上的那道鴨子,將鴨子嘴扔到了他的麵前。


    事到如今,還在死鴨子嘴硬。


    嗬嗬。


    “你家姑娘,意圖綁架我妹妹,不該報警嗎?”陸銘說。


    鄧琮看著鴨子嘴,又看向陸銘,依舊裝著一無所知的樣子,道:“陸先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小女什麽時候綁架你妹妹了?”


    陸銘拍了拍自己的嘴,歉意一笑,道:“哦,抱歉,不是意圖綁架,是從犯,但就算是從犯,犯了法,當然也要抓起來,您說是不是?”


    “陸醫生這話就說得有意思了,您說我女兒是從犯,有什麽證據……”


    他話音未落,一個手機扔到了他的麵前。


    是鄧藝棋的手機。


    點開手機,是一段通話錄音,正是他們今天下午的通話錄音。


    聽著這段錄音,鄧琮的心涼了半截兒,他已經能想到,在他和鄧藝棋打電話的時候,陸銘就在旁邊。


    難怪……難怪今天下午聽她的聲音總覺得哪裏很奇怪。


    原來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被陸銘盯上了。


    盯上了又能怎樣!


    鄧琮拿著手機,就要撥通楊勁風的電話。


    正好。


    哥哥妹妹一起送上門來。


    拿住陸銘,還怕抓不到龍靈兒嗎?


    但手指剛按下一個號,他立刻就停住了,當初楊勁風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可是清清楚楚的說過,不允許他的身份被第二個人知道,現在打電話過去,那可不是要直接把他暴露了。


    不能打。


    這個電話絕對不能打。


    “你到底想怎麽樣?”鄧琮放下手機,咬著牙惡狠狠的看向陸銘。


    陸銘高聲道:“應該是我來問,您到底想怎麽樣,我自問我們兄妹沒有什麽對不起你們鄧家的,不知道鄧先生為什麽非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如果鄧先生是在因為上次的事情懷恨在心,那鄧先生完全可以來找我的麻煩,又為什麽非要對那麽一個姑娘下手?


    您也不必說什麽冠冕堂皇的話,說您被人威脅,迫不得已。


    你我都很清楚。


    這哪兒是迫不得已,分明是您自己有私心。


    那不如這樣,您姑娘的疤,我已經給她治好了,但您這心裏似乎總有疙瘩過不去。


    不如,再給她留一道疤,隻要留下這道疤,從今往後,你我勢不兩立!”


    “啪!”


    一把水果刀,被陸銘拍在了桌子上。


    他甚至將水果刀直接插在了桌子上,就插在鄧琮身前,順手打開了鄧藝棋的手機,找出了一張她臉上還有疤痕時候的照片。


    “動手吧!”陸銘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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