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你們是……”


    被打電話說“有人鬧事”,陸銘匆匆趕回了家,其實還是有些疑惑,因為他想不到會有什麽人在大清早就來家裏鬧事。


    總之,劍十六目前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還有雪女。


    簡直就好像是遇到了天敵一樣。


    情況看起來不妙。


    但這貌似夫妻的兩人並沒有做什麽越軌的事情,聽到陸銘的聲音後,同時將視線挪到了他的身上。


    像是被兩根針刺了一下,陸銘不禁怔了一下,問出了上麵的那句話。


    “你是陸銘?”潘菀冷聲問道。


    “正是。”陸銘承認,打量著二人,正猜想著他們的身份。


    卻聽潘菀又冷笑道:“好好好,我還怕你不承認,你承認就好,我是來找我女兒的,我女兒在哪兒?”


    陸銘道:“敢問您的名諱。”


    “我是潘菀。”


    這名字自然是響亮的,但陸銘沒聽過,可聽她姓潘,就明白了,這是來找潘柳的。


    “潘柳正在閉關。”陸銘說。


    “不閉了,我要帶她回家,她現在在哪兒?”


    不由分說。


    潘菀竟直接去翻後麵的屋子了,一腳踹開門,直嚇得門後秦筠的兩個孩子摔倒在地。


    陸銘皺眉。


    又看潘菀又打算去別的屋子裏尋找,剛要上去阻攔,蕭修傑淡淡出聲道:“小菀,別胡鬧,我想陸先生也是講理的人,我們是來找女兒的,不是來拆人家的家的。”


    這話說得極有道理,但陸銘知道,潘菀是一定不會聽蕭修傑的。


    早先在潘柳的嘴裏就聽說過,潘菀極度跋扈,而蕭修傑是個倒插門,潘菀也不是特別瞧不起他,兩個人的關係極差,潘菀根本不可能會聽這個男人的。


    陸銘準備動手。


    拳掌暗暗蓄力,卻看到潘菀竟停下了準備踹門的腳,甚至還乖巧站在了蕭修傑的身旁。


    不是裝的。


    也不是為了給蕭修傑麵子。


    而是在聽到蕭修傑的話後,她立刻便走回到了蕭修傑的身旁,雖還是冷著臉,但很顯然不是針對蕭修傑,而是針對陸銘。


    陸銘暗中歎了口氣,遇上潑婦隻是頭痛,可若遇上講理的,反而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了。


    他們是潘柳的父母,真要講理,自己是不占理的。


    可他實在也不明白,這父母為何偏要把潘柳帶回去,難道在他們看來,潘柳在東北要比在這裏安全的多?


    陸銘好奇,想了想,衝二人笑道:“二位,實不相瞞,我已收潘柳為徒,教授她煉器之術。”


    這煉器之術和武學可不一樣。


    武學可以去別的地方學,別人也願意傳授,但煉器之術可不是什麽人都會,什麽人都願意教的。


    陸銘有十足的把握讓這對父母將潘柳交給他。


    隻可惜,他錯看了這二人。


    聽到“煉器之術”這四個字,二人臉上並未有任何的驚訝,反而是陸銘皺了皺眉,要知道就算是諸葛蝶,她剛聽到這事兒的時候都小小驚訝了一下。


    可他們好像並不在意,不僅不驚訝,看著甚至還有些厭惡?


    “蒙陸先生教誨,我替小女先謝過了。但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清楚,她不是煉器的材料,沒那個本事,沒有那個金剛鑽就不攬那個瓷器活,不敢耽誤陸先生的時間。”微笑間,蕭修傑婉拒了陸銘的好意。


    這話一出,劍十六都不由得重新審視起了二人。


    這樣大好的時機放在眼前,他們卻不珍惜,難道他們是傻子不成?


    他們當然不是傻子。


    陸銘也不是。


    “這事兒,我也做不了主。我本沒打算收徒的,是看潘柳有這個天賦,又想要拜師,我便破格收下了。如果二位有什麽疑問,不如隨我上山,好麵談。”


    在這裏談話,萬一打起來,那可就會引起大麻煩,先上山再說。


    蕭修傑和潘菀沒有拒絕。


    潘菀指向遠處的山,道:“就是那座山嗎?”


    陸銘點頭。


    潘菀隨即抱起蕭修傑,一縱身躍上屋頂,衝著山上飛了過去。


    “他是普通人?”劍十六問。


    陸銘點頭。


    他當然知道,劍十六問得是蕭修傑。


    “和傳聞中真不一樣。”劍十六感慨。


    “什麽傳聞?”


    陸銘回頭給了高鳳一個安心的眼神,追了上去。


    劍十六跟在後麵,緩緩道:“傳聞說,他們這一對,女強男弱,那男人喜歡潘菀喜歡的不得了,甚至不惜倒插門去了潘家,蕭家在燕京也是大族啊!就算現在分了家,蕭修傑這一脈,也沒幾個敢欺負的。這個潘菀就更不用說了,名聲不好,說是私生活非常放蕩,在外人麵前也很少會給蕭修傑麵子,但二人的關係總得來說還算湊合,這哥們能忍!”


    “蕭家也是異人世家?”陸銘問。


    劍十六點頭。


    “這麽看來,蕭修傑倒插門也不虧。”陸銘說。


    對於異人世家來說,不是異人,就相當於不算是這個家族的人了,蕭修傑不是異人,卻能娶了自己喜歡的女人,也是一件幸事。


    ——對於他而言。


    劍十六笑道:“我們所有人都是這麽認為的,但實際上,潘菀也是高攀了?”


    陸銘疑惑地看向了他。


    劍十六道:“蕭修傑師承國畫大師,隨便一幅畫上百萬的那種,他雖然不是異人,可賺錢的能力不比你差。”


    陸銘點頭道:“會賺錢,也確實能算是一項本事。”


    劍十六望向前方的二人,忽然壓低了聲音,道:“但有傳聞說,潘柳是個野種,不是蕭修傑和潘菀的孩子,而是潘菀和另外的男人生下來的孩子。”


    陸銘道:“那不可能,我已確認過了,潘柳就是他們二人的孩子。”


    “那這麽說,這個潘菀也不像傳聞中說得那麽糟糕。”


    雖然不知道陸銘是怎麽確認的,但他既然這麽說了,那就一定是沒錯的。


    如果是這樣,那很多的事情就不成立了。


    劍十六麵色古怪。


    陸銘則是饒有興趣看向了潘菀二人。


    如果真跟傳聞中說得那樣,潘菀是一個不知檢點,放浪形骸的女人,那她怎麽可能和一個完全不喜歡的男人上床,並且還跟給他生了一個孩子。


    除非是妓女,一般的女人,若不喜歡對方,是很難在性事上去迎合對方的。


    更別提,還有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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