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深夜。


    院子裏,燃起了篝火,篝火是潘柳和蕭修傑幫忙準備的。


    傳聞中的問天卦,別說是蕭修傑,就是蕭家的前輩們都沒有見識過,據說這種卦一旦問卜成功,是能對未來大勢產生影響的。


    就像傳聞中的周文王卜卦尋到了飛熊道人薑子牙,使得大周從此綿延七百多年。


    這就是問天卦。


    這種卦,和陸家的欺天之術,還真完全是兩種術式。


    一般的卦,陸銘直接進內景即可,但這問天卦卻不行,他本就利用欺天之術遮蔽了天機,天機尋不到他,問天卦自然無法成功,因此需要設壇,取一人的生辰八字來用,以此問天。


    蕭修傑遞上了寫著自己生辰八字的黃符。


    陸銘的用不得。


    而問天卦的問天之人也不能是個凡人,在場也就隻有蕭修傑是最合適的。


    “去旁邊等著吧。”


    已換上道袍的陸銘接過蕭修傑的黃符,示意他們站到場外。


    “見識過你舞刀弄槍,也見識過你拿手術刀,這副樣子,還是第一次,有些新奇。”蕭修傑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瞧了幾眼後,退至場外。


    一名醫生。


    同時又是一名道士,還是真正有本事的道士。


    這觀感,無論放在什麽地方都是非常強烈的,更何況現在就近在眼前,甚至連這靈壇都是他們幫忙布置的。


    蕭修傑微微點頭。


    “怎麽了?”潘菀問。


    “沒什麽,就是覺得參與感很足。”蕭修傑說。


    “是很足。”


    潘菀抱緊了蕭修傑,因為突然狂風大作。


    不僅狂風大作,隨著陸銘裝模作樣,莫名其妙的幾句咒語說完,天空中“哢嚓”一道驚雷,更是讓人覺得有些恍惚。


    潘菀道:“這陸銘,還真有些門道。”


    “見了結果再說吧。”蕭修傑擋了擋風,看向了中央的那個大水缸。


    有趣的很,明明狂風大作,雷電交加,可這缸水卻靜的好像一灘死水,根本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正當蕭修傑也覺得好奇的時候。


    突然,“砰”的一聲,那水缸竟然直接炸開了,水流了一地。


    “怎麽回事?”蕭修傑問。


    陸銘也不明白,直扔掉木劍,脫掉衣服,扔在地上,咬著嘴唇道:“老天爺不願意告訴我。”


    潘菀道:“這種事情,問老天爺又有什麽用,陸銘你好歹也學了這麽久的術,難道你學了術,就是為了順勢而為,不逆天意?”


    “……!?”


    眉頭舒展開來,陸銘搖了搖頭。


    “如果真的要問老天爺,那你為什麽不去問譚先生,還有你也是。”潘菀似乎終於爆發,拉住陸銘,又橫了蕭修傑一眼,似乎埋怨他和陸銘一起胡鬧。“我知道你們是因為擔心譚先生的身體,可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難道不問,他的身體就能變好嗎?你又何苦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呢?就像當初玲瓏一樣,你還真是她的兒子,性子都是一樣的。”


    “壓力……”陸銘皺了皺眉,緩緩搖頭,“我從小就沒有父母,從小長大,我解決了不少的事情,這些事情其實根本沒什麽,我處理得來,壓力當然會有,但根本不算什麽的。”


    “不算什麽?”潘菀歎了口氣,卻笑了起來,輕聲道:“陸銘,你和修傑一樣,家國大事在你們麵前,似乎永遠都算不了什麽,他為了我,為了蕭家,也為了我們潘家,能情願受那麽多的委屈,入贅到我們潘家,還有譚先生,你們這些男人似乎總覺得,這些事情都不算什麽。也確實是這樣的,這些事情,在你們的眼裏,確實都算不得什麽,就算是譚先生,當初做那麽多,一來是為了異人界,二來則是為了你母親陸玲瓏。


    不瞞你說,我和你母親認識也很早,譚先生也是,憂國憂民,他們總是想得很多,因為修傑和他們混在一起玩得太多,有幾次我還發了脾氣,我總覺得,這個世界如何,未來變得怎樣,那都不是現在的我們能憂心到的。


    哪怕是異人界。


    我知曉陸銘和修傑你們倆擔心的不是其他人,而是我們,倘若異人界真的有了大麻煩,潘柳她們必定會遇上許許多多的麻煩。


    可是,這些事情,是咱們現在能料到的嗎?


    哪怕說咱們現在能料到,哪怕說是這場地震真的和諸葛勳有關,可事情已經出了,出了就是出了,想辦法去解決難道不更好?


    你們能不能別給自己那麽多的壓力。


    假如諸葛勳真的那麽極端,那咱們另想辦法就是了,何必給自己這麽多的壓力。”


    潘菀的聲音回蕩在院內,旁邊,有些茫然的潘柳看看陸銘,又看看潘菀,不知道該怎麽辦。陸銘站在那兒,終是長長歎了口氣,張了張嘴,想說的話終究還是吞回到了肚子裏。


    院內安靜了下來。


    良久。


    潘菀先戳了一下蕭修傑,“下次,別隨便讓人用你的生辰八字了。”


    她有句話沒說。


    以陸銘這種級別的術士,把生辰八字給他,相當於是把小命交待給他了。


    要不是陸銘是自己人,剛才隨便施術,這會兒躺在地上的就不是水缸的“屍體”,而是蕭修傑的了。


    “我也是急了。”蕭修傑道歉。


    “我知道,我又不是責備你。還有陸銘,你雖然不是我兒子,但這一巴掌,就當我替玲瓏教訓你了!”


    巴掌並不響亮。


    潘菀的手隻是輕輕在陸銘的臉頰上拍了一下。


    “涼颼颼的。”


    雙手夾緊了陸銘的臉。


    忽然,又將他的右手抓住,拚命掰開了他的手指,露出了他掌心的那一串咒文。


    潘菀歎了口氣,走了。


    潘柳追上,小聲問:“媽,陸銘手上,那是什麽?”


    “咒。”潘菀說。


    “我知道是咒……”潘柳道。


    “知道還問,驅使僵屍用的咒,你不清楚?”潘菀橫了她一眼。


    潘菀吐了吐舌頭,不敢胡亂說話了。


    她當然清楚,這種咒隻會用在僵屍的身上,也隻能用在僵屍的身上,隻有用在僵屍身上,才能讓他們來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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