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見明趕來的時候還沉著臉。


    主要是賀飛瞎胡鬧。


    他就算是來放鬆,那東西是能在外麵亂吃的?


    更何況醫生的建議還是讓他不訓練的時候好好休息,盡量少走動。


    他還非得到處走。


    現在還打電話來說,發現了一個比他天賦更好的人。


    這不是瞎胡鬧嗎?


    那天賦好是能被你看出來的?


    能有偶爾比賀飛跑的快的人出現費見明是相信的,可比賽場上的快和生活中的快是兩碼事。


    更別提賀飛還說,那人年紀比他大了。


    然後賀飛還說中午留在人家那吃飯。


    費見明到達月亮社區的時候,已經被逼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這一大早的被賀飛這事一通嚇,到社區門口就饑腸轆轆的,實在餓的有些受不了,看見了有個煎餅攤,上前就說:“給我來個煎餅果子。”


    費見明雖然是飛人的教練,但是平常人一般隻關注賀飛,他基本上到了一個陌生城市,除非是特別關注短跑這個項目的,能直接認出費見明的還是比較少。


    他現在還帶了運動帽擋了自己一部分臉。


    煎餅攤的年輕老板默默的看了一眼費見明,然後也沒問,就開始攤。


    攤子嶄新澄亮的,餅糊一攤下去費見明就感覺到不對:“師傅你這攤多少年了?”


    老板張嘴就來:“攤十年了。”


    費見明看了一眼被他攤的不圓不方刺啦刺啦的一張餅:“……”


    其實已經比前段時間好太多了。


    畢竟月亮社區人多。


    剛來時攤的那叫一個稀碎,月亮社區的住民都對他表示高度懷疑。


    但是他這攤用料紮實,蔬菜肉都是肉眼可見的新鮮幹淨,手藝爛也愛在這買,硬生生給練出來了。


    至少現在隻是餅攤的不太好,其他還有模有樣的。


    費見明見他隻是餅攤的形狀不太好看,看他撒料什麽都熟練,當下也沒多想。


    沒過一會兒,餅攤好了,費見明啃著餅進了月亮社區,被告知還要登記身份證。


    “豁”。


    外表看起來還挺舊的一個小區管理的挺嚴格的。


    進入小區,費見明給賀飛打電話。


    賀飛那邊吵吵嚷嚷的,費見明沒好氣問他:“你在哪棟房子?”


    “20棟的一樓,您找過來就行。”


    賀飛嚼著片下來的羊肉片,還有些驚訝,沒想到這老小區竟然有手藝這麽好的師傅。


    更驚訝的是張田的家人還不少,一夥人竟然單獨占了一層樓當做食堂。


    而且張田的家人們——都看起來挺奇怪的。


    “你在吃什麽?”


    “烤全羊。”


    費見明:“……”


    不會是為了特意招待賀飛,在小區裏麵做了頓烤全羊吧?


    他順著找過去,賀飛都已經吃一半了。


    黎歲見到費見明,也是很熱情:“哎喲費教練啊,真是久仰大名!快來一起吃羊肉。”


    費見明看著這個年輕姑娘上來跟自己打招呼,有些納悶:“你平時也看短跑的?”


    黎歲:“不看,我隻認識賀飛。”


    費見明:“……”


    懂了,日常客氣一下而已。


    他隱晦的打量這一桌人,幾個全都是長頭發的青年人,看著就有點不著調。


    一個抱著旺仔牛奶猛喝,三個(天璿天璣關忠)拿著啤酒對碰,還有兩個喝的是養生涼茶。


    他小聲的問賀飛:“你說的那個人是哪個?”


    賀飛指了指坐在自己對麵啃著羊腿的張田。


    費見明看見張田就感覺眼前一黑,這人更像搞藝術那樣不著調的了!


    張田掀起眼皮來看了一眼費見明,沒搭理,繼續吃自己的羊腿。


    果然現代人就是會吃,他以前不愛吃烤全羊,味道其實挺單調,沒想到現在能烤的外焦裏嫩,油潤多汁,他還喜歡沾甜的醬。


    費見明看賀飛也在悶頭吃羊肉,便說了一句:“你少吃點,你問過營養師可以吃羊肉了嗎?”


    “問過了,他說現在心情不好吃點好的也沒事。”


    費見明:“……”


    黎歲這邊也給費見明端來了一碟羊肉片,費見明不好推辭這樣的熱情,跟著吃了一盤子。


    靠,別說還真挺好吃的。


    跟著天南海北到處特色美食都吃過不少的費見明感慨。


    這民間有大廚啊。


    普通人想把羊肉烤成這樣可沒本事。


    賀飛知道費見明不怎麽相信,他說:“我待會兒和他比試一下你就知道了,教練,他跑的真的很快。”


    “就算快,這些也是有別人負責,你操心這個幹什麽?”費見明心不在焉。


    賀飛:“我不想埋沒人才。”


    而且張田跑的這麽快,若真的是帶回去測試驚人,一定程度上可以減輕他現在受到的壓力。


    他確實有自己的私心,但這個私心不見得是壞的。


    張田嘖了一聲:“你讓我跟你跑我就跑啊?”


    賀飛:“你贏我一次一千塊。”


    張田:“……”


    他低下頭不說話了。


    費見明更黑線了。


    合著還要用錢收買?!


    他還真不信這人能有賀飛跑的快,而且普通的比賽也不能這麽比的。


    費見明說:“這樣,你們下午跟我回一趟夏城的田徑訓練基地,我們在那邊測試好吧?”


    賀飛沒意見,張田也沒意見。


    黎歲一聽就竄過來:“我能跟著去漲漲世麵嗎?我不亂跑,就跟著你們。”


    費見明點點頭:“可以,你跟著我就行。”


    她想了一下,問賀飛說:“你是不是還有腿傷來著?”


    費見明和賀飛臉色都是一變。


    運動員的傷其實是個比較隱私的話題,就怕有人拿來大做文章,很詳細的情況是不能說的。


    而且現在說這些,也是戳賀飛傷疤。


    但賀飛知道這事外麵都傳遍了,他難受也早已經習慣,點了點頭:“有一點。”


    費見明補充了一句:“職業病,選手基本都有。”


    黎歲說:“這樣,我下午再帶個小姑娘,她是個華醫,我讓她看看你腿傷嚴重到什麽程度了,能不能治。當然,隻是看看啊,不保證百分之百的把握啊。”


    她也是看見賀飛就在自己眼前了。


    想到他的那些傳聞,真要有腿傷治不了一輩子也怪可惜的。


    到時候讓柳恕看看有沒有辦法,沒辦法那就沒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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