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陽光裏,而我站在陰影裏。


    我們擦肩而過無數次,卻始終不曾相遇。


    我是你在記憶裏最深刻的迷離相思,你是我迎著陽光看到的清晨空氣。


    該怎樣去忘記,又該怎樣去銘記。


    我做了一次又一次選擇,卻始終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那埋藏在心裏的愛與恨,糾纏如深穀幽草,密密麻麻,蔓延生長。


    漸漸封閉我的心。


    看不見絲毫陽光,就像我破不開,那與生俱來的厚重枷鎖。


    我始終不曾遇見你,就像我始終在拒絕你。


    我們都相信這世界的溫度,卻采用了,截然不同的,兩種方式,令人唏噓。


    四月的風折疊溫度,隔著微涼的空氣照耀到心上來。


    深藍色天空上是一朵飛騰的雲,遠去的飛機留下一條長長的線,慢慢消散。


    靜默的河邊,釣魚的老者花白著頭發無聲呆坐,凝望著那水麵的,片片波瀾。


    他悠閑愜意,把這一幕譜寫成詩。


    綠柳如煙垂入水中,水麵上還有剛剛落下的些許花瓣,隨著水流漸行漸遠。


    瞬間即是永恒。


    楊柳岸,豔陽天的下午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刻,沒有曉風殘月。


    又或者,在等待曉風殘月。


    就像等待著時間翩躚而過。


    古道西風,楊柳炊煙,落花成詩,被無數人吟唱了千百年。


    紅色桶裏是兩條不大的魚跳躍著掙紮,水麵漪輪層疊,然後瞬間消失。


    它們的生命也許即將結束,也許才剛剛開始。


    有些生命在世間永存,有些生命轉瞬即逝。


    林芷走在河邊,寶藍色長絲絨裙子比此時此刻的天空更加蒼藍,翠綠色低筒單靴,比旁邊的柳葉更綠。


    黑色口罩,黑色粗框眼鏡,黑色頭發呈公主切雙層疊加,一層在下巴上一厘米,一層搭在肩上,垂直如瀑布。


    她坐在斑駁的木凳上,看著三四米外,白色流浪狗灰頭土臉的被一個小男孩抱在懷裏,嘴裏說,狗子,跟我回家,我養你,你以後再也不用流浪了。


    他父親在旁邊看著他笑,多麽溫暖的時刻。


    他們遠去,帶著那一條徹底結束流浪的狗,開啟它短暫又幸福的一生。


    她想起那時候的自己,就像此時此刻的自己,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還好紅疹已經在消退。


    小麥色皮膚在柳樹的陰影裏,淺淺紅疹已經淡化,看起來健康自然。


    手機響起,淺綠色手機殼背麵透明,裏麵夾著一個黑色圓片,殼上掛著一顆銀質鈴鐺,隨著手機的拿起發出清脆的聲音,像古老的古琴曲。


    絲竹不亂耳,案牘不勞形。


    “好的老師,我在皮膚科,馬上過來,大概十分鍾。”把手機放進墨綠色包裏,戴上帽子,起身離開。


    沈玨從人群裏走出,一眼就看見了迎麵而來的,那一抹寶藍色身影。


    對方同他一樣,口罩遮臉。


    他戴著黑色鴨舌帽,對方灰色禮帽,墨綠色包包,翠綠色鞋子,很大膽的配色。


    氣質出眾,色濃卻冷豔。


    對方握著手機,看都沒看他一眼。


    回頭看著閃爍燈光上的名字,李*娜。


    名字普通,人卻很出眾。


    三樓,窗外是一樹參天的銀杏,嫩綠色葉子隨風飄搖,充滿了生命的希望。


    春風在外麵溫柔吹過。


    春風十裏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沈玨很喜歡這句話,一如他喜歡寫出這句話的,詩人的名字。


    那人才濟濟的唐風宋雨裏的多少詩詞,是這個國家浩瀚漫長又巍峨曆史裏的,華麗篇章。


    因為一句話,喜歡一個詩人。


    他在春天,看著一個人,想到這句話。


    用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再好不過。


    心情和窗外的喜鵲一樣雀躍,忽然撩動了最為深刻的一根心弦。


    樓外樓裏,是芸芸眾生的,人間疾苦。


    生命在這裏開始,在這裏延續,也在這裏終結。


    樓下的救護車閃爍著刺耳的聲音,劃不破醫院的喧囂。


    他沒有走,他決定等一下。


    二十分鍾後,手機響起,來自王柏,他捏著手機走向略微僻靜的樓梯口,盡量不吵到別人,也不被別人幹擾,一邊用餘光瞥著遠處。


    電話接完,是十五分鍾後,陸教授的診室又進了另外一個人,沒看到她出來,他正思考,又覺得自己是不是魔障了,搖頭苦澀一笑,轉身下樓。


    一身黑色的沈玨迎著黃昏漸漸沉下的黃色光線,坐上自己的車。


    綠色奧迪開出第一醫院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後視鏡裏劃過一個寶藍色的影子,她走了門診樓另一側的電梯下來,在他低頭打電話的,某一秒鍾。


    醫院離步行街很近,步行過去,融入擁擠而規整的人潮,交警在路邊站成一排疏導交通。


    “晚上體育場那邊有江城南的演唱會”擦肩而過的女孩高聲說,“可惜我沒有搶到票,好氣。”


    女孩青春洋溢的臉上滿是笑容,絕不是她這般頹然的樣子,她再也回不到這樣肆意的青春,又或者,她從來沒有肆意的資格。


    藍色樓宇告別了,這一天最後的橘色霞光。


    巨大的玻璃堆積成鏡子,映照著她的臉,身著西裝的銷售站在門口對她笑臉相迎,她回之以微笑。


    靜默看了半分鍾,指著放在架上的一個藍色格子紋包,報會員卡號,刷卡,全程一分鍾不到。


    打好包,她低聲說謝謝。


    不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浪費時間,是漫長而深刻的習慣。


    她不曾看見身後兩個導購感歎速度之快的眼神。


    在手機上打了車,停在路邊的車閃爍著燈,擁堵的路,身後同樣堵車的沈玨看見她的影子閃現了三秒,然後消失不見,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他搖頭苦笑,一路把車開到體育場。


    林芷打開手機,視頻裏是江城南穿著半邊黑色半邊白色禮服唱歌的樣子,帥氣靈氣,一如每一年。


    台下人流成海,熒棒光閃爍,橫幅拉起,高聲歡呼,高聲伴唱。


    沈玨坐在第一排台下,看他唱歌,看他跳舞,看他俊美麵龐上的靈氣肆意。


    這是他喜歡江城南的第十年。


    他旁邊有一個空位,上麵放著一束黃色玫瑰,似乎是人沒有來。


    門票這麽貴又難搶,還是有人這麽肆意,多麽可惜。


    晚上七點半,陸世安一家三口走進山抹微雲大堂,一眼就看見了等在沙發上的林芷,手裏提著一個橘色的大袋子。


    “有勞了林芷。”陸世安微笑。


    “應該的,老師不用客氣。”她尾隨陸世安一家身後。


    黑色中山裝的大堂經理指引著路進入包間,一起坐下。


    陸白推開門看見林芷的漂亮的臉,腦海裏蹦出三個字。


    鴻門宴。


    陸世長和白霜坐下。


    陸世安開口“我大哥,我大嫂,陸白。”


    “我的學生,林芷。”


    林芷自然知道陸世長和白霜,南法大學的校長和化學教授,不過這麽正式的見麵,是第一次。


    她早就了然今日吃飯的原因,所以並不意外。


    “陸老師,白老師,久仰大名,陸白學長,很高興認識你。”她端起杯子,濃鬱的橙汁在裏麵,像極了今天的金黃陽光。


    都很客氣,一桌子七個人,加起來五千六百個心眼子。


    “聽說我叔的學生裏,你的厲害數一數二,百聞不如一見。”陸白給她夾菜,笑容誠懇,林芷從裏麵看到了戲謔。


    “學長謬讚,四位老師桃李滿天下,我是一顆最不起眼的,比不得陸師兄年紀輕輕就是教授,我們隻差兩歲,我碩士還沒畢業呢。”林芷說完,吃了一口菜,端起杯子與陸白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泰山崩於麵,我自巋然不動。


    這句話帶著十分的真心,滴水不漏。


    毫無奉承可言,說的都是事實。


    連帶著對自己的,微微嘲諷。


    陸家沒有池中之物。


    “哥,我要吃蝦。”挨著陸白的陸喆說,陸白夾了一個蝦給陸喆,他沒動筷子,“我爸的學生裏,林芷姐姐長得最好看。”八歲的陸白低頭吃蝦。


    食不言寢不語,說了幾句淺淺的話,一頓飯吃的沉默。


    臨走時她主動與陸白一家交換微信,她向來習慣給別人麵子,事關尊重,無關矜持。


    何況是學術圈裏的豐碑。


    求之不得。


    走出包廂,迎麵對上兩個人,裏麵有許久未見的人。


    眼角餘光裏,黑色西裝和粉色長裙下模糊的身影。


    直到霍煜恭敬的說“陸老師,白老師,陸老師,樂老師。”


    陸世長和白霜微笑,白霜點頭“和朋友一起來吃飯啊,陸白剛回國,我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


    兩個年輕男女獨自出來吃飯,卻保持著禮貌的距離。


    有些人說話,滴水不漏,從不冒昧。


    “好的老師,你們慢走,改天我們再聚。”他的黑色衣服飄逸在她的眼角,還是模糊的,一如他這個人。


    沒有互相介紹,隻有禮貌的寒暄客氣。


    各自轉身,她覺得自己的頭發上長了眼睛,感受到身後傳來的目光,但她不會回頭。


    一個月沒見,這是他們相識的第七年,也是他們一如既往的裝作陌生人的每一年。


    “陸白,你送林芷回南大。”陸世安表情淡然,抱著陸喆,牽著樂詩語。


    “好。”陸白回答。


    “好的老師,那就有勞學長了。”陸白停在一輛白色賓利前,打開副駕駛,各自坐好。


    她手機振動亮起,微信閃出一條消息,將手機按上黑屏,對上陸白的視線,他伸手給她係安全帶,她習慣性的全身一縮。


    “我自己來,謝謝。”係好安全帶,陸白沒有開動。


    “果然,你和我想象中一樣。”他立體的眉眼閃動,先亮出一張牌。


    “你果然了解我,當然,我也了解你。”她笑容肆意,目光帶著三分挑釁,也亮出一張牌。


    車子發動,都沒有再說話。


    開了二十多分鍾,她解開安全帶後看了他一眼,下車走向研究生公寓。


    手機亮起的微信裏,江城南發來消息:花收到了,下個月我生日你記得~


    和陸世安的今日之約,是半個月前臨時定下的。


    本來打算去看他的演唱會,最後隻能爽約。


    陸白凝望。


    夜色下梧桐樹影婆娑打在她身上,她像是一束明亮的光,又像是,一隻啄人的鷹。


    何其有趣,他嘴角勾起。


    開車揚長而去。


    體育場演唱會最後,沈玨看著工作人員拿起放在他旁邊的黃色玫瑰,送到江城南懷裏,他眉眼含笑,高聲謝幕。


    到家已經是很晚,沈玨洗完澡,腦海裏又跳出那個寶藍色影子,她像一縷青煙,縈繞在他的心頭。


    久久不散。


    打電話給聶慕“兄弟,給我查個人,靠你了”


    林芷望向南大的夜。


    夜航的飛機劃過漆黑的天空,與天上唯一的一顆星交疊而過,然後又漸漸遠離。


    就像從來沒有相遇,當然也確實沒有相遇。


    眼睛看到的,未必都是真實,就像星辰與飛機的距離,隔著遙遠的光年如斯。


    耳機裏回蕩著熟悉的旋律《煙花易冷》:


    跟著紅塵跟隨我浪跡一生


    雨紛紛,舊故裏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我回頭看向往昔的記憶,斑駁陸離,無數刀劍不斷像我射來,我被淩遲,黑白棋子散落一地,每一步都是死棋。


    但我不是棋子。


    我是下棋的人。


    淩晨,沈玨收到消息。


    手機裏陌生的人影,毫無關聯。


    聶慕打來電話“老沈,逗你一下的,這個名字呢,確實是這個人,其實你要找的人,今天穿的是寶藍色裙子吧。”


    沈玨無語,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看個心理看出一見鍾情的桃花了,我看你眼睛都快焊在人家身上了,包裹的這麽嚴實又目不轉睛,幸好人家低著頭,否則高低把你當個變態。”


    聶慕一如既往的毒舌。


    “風水輪流轉,輪到我翻身農奴把歌唱,來奚落你了。你看你這眼神,我相信當初他們說你是g是個謠言了。這個名字是患者的,至於她呢,我估計是陸教授的學生,可能來給陸教授幫忙的。我沒替你打聽,我可不趟這趟渾水,除非…給錢~”聶慕開著語音電話看著視頻裏沈玨的清澈眼神。


    相視一笑,與沈玨的想法不謀而合。


    沈玨玩著戒指“損出,少誣陷我,我是g,我喜歡你可以嗎,咱倆在一起吧,正好治一下你三年不愈的情傷,醫者不能自醫。”


    相識太多年,太了解彼此,互相損起來,棋逢對手。


    “切,早知道不幫你忙了,農夫與蛇,我早就放下了,要不讓阿姨介紹個文禕那樣的給我…”


    “哪壺不開提哪壺,影響我的好心情。”沈玨拉上被子,七七睜著一雙明亮的狗眼正看著他,小六已經睡著了。


    梧桐樹的葉子茂密生長,在夜風裏蕭瑟淒涼。


    霍煜直到煙燙手,才發現,煙灰落了一地。


    有的人在心上住的太久了,總是燃燒了一年,又一年。


    她今天臉仿佛依然清晰可見,麵色清冷,依舊是目中無他。


    他曾無數次想過,如果他是沈玨就好了。


    他眼前浮現起認識她的第二年,那天她獨自拖著箱子走過梧桐成蔭的南大校園,引來路過的學生紛紛側目。


    他看見,身後不遠處,跟著幾個保鏢。


    那一刻,他覺得她很孤獨,和自己,一樣孤獨。


    他初見她時,是他大四的國慶,那天大雨滂沱,路上人很少,他坐在車裏等人。


    她一身白衣,全身濕透的走在雨裏,明明不遠處就可以躲雨,明明校門口就有傘買。


    她仿佛目空一切。


    緩慢的,一點點行走。


    像一尊木偶,沒有靈魂。


    他本是冷淡的性格,向來不喜歡多管閑事,許是覺得她大概是遭受了什麽打擊心情不好,才這麽傷害自己。


    又或者,是他有傘,覺得這雨太大了。


    他拿了兩把傘下車,走在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沒有回頭。


    他將傘舉過她的頭頂,替她遮住了那瓢潑的雨。


    她忽然停住,沒有轉頭看他,輕聲說說謝謝。


    大雨淹沒了她的聲音,可他還是聽到了。


    “無論發生了什麽,都不應該傷害自己。”他淡然的說。


    她回頭看他,那樣漆黑的發絲纏繞著雨滴。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那是那樣驚豔的臉,即使渾身濕透,頭發淩亂。


    帶著空洞的表情,就好像被抽去了靈魂一般。


    “謝謝你,我隻是覺得,這樣也許,就會忘了,心上的疼。”


    她拿著傘消失在了雨裏。


    沒有回頭。


    他凝望了她很久,又回到了車裏。


    再見她時,是一個月後,天氣微冷的秋。


    他掙紮了許久,守株待兔般等在經管係宿舍樓下,裝模作樣的向她問路,雖然他對南大老校區,過分熟悉,這是他從小就和奶奶一起走過的很多路。


    她抬起頭看著他說,對不起我對學校不熟悉,你可以問問,宿管阿姨,或者保安大哥,都可以。


    她已經忘了他。


    那天的梧桐葉子落了一地,就像他的心戛然而止。


    後來,南大照片門事件裏的女主角林芷,傳得沸沸揚揚的腳踩n條船,被人包養,私生活混亂。


    她在宿舍以一打二,用刀抵在吳馨胸口,揚言要殺了吳馨。


    一戰成名。


    從新任校花變成了戰鬥女神經。


    照片門故事的結尾,傳說中的包養人其實是她的親生叔叔,而她有從高中談到大學的男朋友,對方千裏迢迢從北城飛到南大,說二人並未分手,沒有腳踩n船,他們始終相愛,要求校方懲戒散布謠言,毀人清譽者。


    散布謠言的兩個人,張慧記處分留校察看,吳馨被開除學籍。


    一個月後,她離開經管係,轉入中文係。後來,拿了經管與文學雙學位,拿了兩年國獎,然後保研本校讀了心理學碩士。


    回憶一幕幕浮現在心裏來。


    他始終與她有遙不可及的距離。


    他的眼前忽然大霧迷茫。


    深夜的校園,依舊處處,燈火通明。


    有人已經沉睡如夢,有人奮筆疾書趕著論文,有人挑燈夜戰繼續讀書,有人把酒言歡追憶往昔,有人分手失意情深不壽,有人淚水肆意流淌,有人輾轉難眠。


    有人等待黎明。


    我們都有相似,又各自不同的人生。


    清晨的陽光亮起,夾雜著梧桐的影子,搖曳在窗簾的縫隙裏。


    林芷醒來的時候,杜若惜坐在桌子前,窗簾還沒拉開,她輕聲敲著鍵盤。


    “八點就進來了,悄悄這麽半天。”林芷把頭探出被子“十點了,你可以拉開簾子,想幹嘛幹嘛。”


    “然後你八點醒了又睡過去了…?”杜若惜拉開窗簾。


    “是啊,難得無所事事的周末,睡個懶覺。”她看著天花板,陷入沉思“你工作找好了?”


    “嗯,差不多了,我最近先把畢業的事情忙的差不多就可以了,話說你一個人可以吧。”杜若惜看向她。


    “當然可以,不打算再住校了,住我家去。”她摸起放在床頭的眼鏡。


    “你家?你買房子了?藏的挺深。”杜若惜知道林芷是西城人。


    她藏得深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兩個藏著掖著的人,心照不宣從不過問的一起住了六年,關係倒是越來越好。


    “你不也藏得挺深~大一買的,我爸說買給我的大學禮物,為了彌補他對我缺失的父愛~嗬嗬”她摩挲著放在床頭的一塊白玉煙嘴“我真是太謝謝他了,還記得父愛這回事。”


    手機響起。


    “我今天回西城一趟。”她穿著藏青藍色睡衣下床。


    “好,那我先收拾東西啦”她動作起來。


    杜若惜送她到校門口“有事兒隨時聯係我”。


    “沒什麽事兒,我自己能解決。”她胸有成竹。


    杜若惜看著遠去的車漸漸縮成一個點。


    心頭的苦澀沸騰而起。


    藍色玻璃擋不住灼熱的陽光,一如灼熱的心髒。


    沈玨坐在辦公室裏,展開資料的時候眼前一亮。


    不戴口罩的她,容貌清晰可見。


    他看著這些照片久久出神,這樣的她,讓他更加心動,心跳加速不止,似乎是要跳出身體。


    微圓的鵝蛋臉,濃顏係大眼,非常漂亮。


    素顏證件照,還有為數不多的校園網上傳的一些優秀學生的生活照和演出禮服照。


    南大文學經管雙學士學位,心理學碩士,師從著名作家餘硯書,著名心理學家陸世安。


    他看了她照片門事件的始末。


    從一個事情的前因後果中尋找蛛絲馬跡是最好的方式。


    聰敏的人從不盲目聽信謠言,不會隨波逐流,他們會冷靜的分析。


    一如沈玨。


    在一堆亂七八糟的謠言和結果裏,大概猜到了事情的起因。


    因為他也曾被人中傷,不過他運氣好,事很快解決了。


    但她沒有那麽幸運。


    她是在旋渦裏浮沉了多年的人。


    莫名心疼。


    一個女性被傳成這個樣子,怪不得拿刀試圖傷人。


    如果林芷在這裏,她會告訴沈玨,你想多了,她們傳我謠言,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我不是急火攻心的報複,我是請君入甕,引蛇出洞。


    每一個人都有底線,她踩了我的底線。


    拿刀的那一刻,我無比冷靜。


    我能看到她的結局,也知道我自己會全身而退。


    謠言會不會終止,已經散播出去了,吃瓜的人並不在意是否真實,他們就是看個熱鬧,沒多久就忘了。


    謠言是她們的本意,不是事實,也與我毫無關係。


    我對旁人嘴裏的評判,毫不在意。


    我隻能想盡辦法,達到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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