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過舊時的記憶,也思念過深愛的你。


    月色重疊,心上長河。


    高樓巍峨,冬日大雪。


    誰是孤獨的風,想要去追尋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誰做著那樣虛空的夢,懷揣著一絲僥幸的幻想,最後遍體鱗傷。


    空調的風很涼,對照著心裏的火,和窗外的空氣。


    辦公室裏終於開始歸於平靜,可是心裏是不平靜的。


    經年的氣凝結在心頭,在臉上,在眉間。


    傷敵一千,也自損八百。


    把汪苗弄走後,韋易忍著想哭的心情,把眼淚硬生生的壓了回去,緩了幾分鍾,才敢讓向夢彤上樓來了。


    上次韋易去見了向夢彤的父母。


    不過因為向夢彤爸爸有工作臨時出門了,所以那天沒見上麵,最後隻在向家吃了點便飯就告了別。


    這次才是正式見上麵。


    韋易早就重新買了幾樣貴重的禮品,然後開著車過去了。


    他其實不喜歡在北城開車,因為人多且太堵,在北城他更願意坐地鐵,那樣更快更方便。


    但是去向家,自然隻有開車才顯得隆重一些。


    路上照常擁堵,向夢彤坐在副駕駛上,幽幽的說“你一會兒千萬別緊張,咱現在身價多高啊韋老板!”


    韋易左轉,笑著說“韋太太,你這加油打氣也太敷衍了。”


    向夢彤喝著奶茶,不屑的說“放心,我爸人可好了。”


    韋易不緊張自然是假的,他隻能麵上盡量維持著淡定。


    開了許久,終於到了。


    還是那條街,還是那套房子。


    向江安和朱蘅都穿的很休閑,正坐在聊天,看見韋易和向夢彤進來,就立馬站起身打招呼。


    韋易先禮貌的問候說道“向叔叔您好,朱阿姨好,我是韋易。”


    這是韋易第一次見到向江安,第二次見到朱蘅。


    向夢彤長得,六分像向江安,四分像朱蘅,加上性格關係,所以很是英氣。


    “快坐,都別站著。”朱蘅率先說,自己也坐了下去。


    於是幾個人坐下,那廂,兩個保姆阿姨正在認真做飯,飯也差不多了,就收拾著要往外走。


    朱蘅禮貌且尊重的說道“有勞了,謝謝,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不客氣太太。”兩個阿姨客氣離去。


    朱蘅不怎麽會做飯,加上工作關係,也不太喜歡做飯。


    因為他們也不喜歡家裏有人,所以他們請的家政阿姨不是住家的,隻偶爾過來做飯,搞搞衛生。


    兩個阿姨走後,幾個人到餐廳裏落座。


    向江安笑著,熱情的主動和韋易碰杯,說道“韋易啊,我們夫妻兩個,就隻有這一個獨生女,這就交到你手上了啊,她被我們慣壞了,脾氣衝,你得多擔待著點兒。”


    向夢彤撇撇嘴沒說話,表示不服。


    韋易連忙應聲道“叔叔阿姨,您們客氣了,能娶到夢彤,是我的福氣。”


    朱蘅也過來與他碰杯“我老公和我女兒的眼光,不會差的,你是個好孩子,我們也放心。”


    向夢彤拿著杯子匡匡的和他們都碰了幾下,然後喜上眉梢。


    向江安喝了一口,說道“女大不由爹…”


    向夢彤哼了一聲“切,老向,你有女婿了,以後可以使喚女婿,不用使喚我了。”


    向江安拍拍向夢彤的腦袋,佯裝不客氣的說道“那是,我拿捏韋易,也就拿捏了你。”


    朱蘅噗嗤一笑。


    …


    一頓飯吃了許久,韋易和向江安喝了幾杯。


    回來的時候,向夢彤替他叫的代駕,千叮嚀萬囑咐到家了一定打電話。


    這一刻,韋易和向夢彤打完電話,坐在家裏,隻覺得恍若隔世。


    距離上一次,他見田微微的父母,已經過了這麽多年。


    當然,與今日去向家,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大一的時候,向夢彤是在和韋易上了三次課以後,就喜歡上他的,可是那時候,韋易和田微微已經在一起好幾個月了。


    向夢彤知道後,很是鬱悶。


    但是她自然是不會去為難韋易的,就把這段單相思放在了心裏,然後如此這般的,直到本科結束。


    後來,她回到北城繼續讀研,韋易沒有讀研,而是直接創業了。


    向家條件不錯,加上向夢又是獨生女,所以從向夢彤本科開始,就不斷的有人想要給她說親。


    向夢彤雖然大大咧咧的,但是智商很好,所以她做起事來,還是有些分寸的。


    她知道韋易和田微微情深愛篤,也知道以韋易的家庭條件,向家肯定是不能接受的,所以本科時代的向夢彤,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癡心妄想。


    她本科畢業後,在朱蘅的安排下開始相親。


    如此這般的見了幾個人以後,她還是覺得,自己喜歡的是韋易,實在是喜歡不上別人。


    她也清楚,得先打通自己父母的這一關,才能再去解決韋易。


    朱蘅和向江安也給向夢彤物色著,直到向夢彤支支吾吾的說,自己喜歡一個本科時代的同學。


    當朱蘅問過向夢彤,知道了韋易的家庭條件時,內心全是不悅,她不能接受自己精心教養的女兒嫁給一個條件這麽差的家庭,去吃那麽多的苦。


    她不願意,也不忍心。


    作為經濟條件不錯的家庭,裏更加明白,經濟的重要性。


    於婚姻而言,愛情固然重要,可是如果經濟太差,根本就沒辦法過的太好。


    畢竟,柴米油鹽醬醋茶,都需要錢。


    養孩子養車子養房子養父母,也需要錢。


    向夢彤研一的時候,韋易的公司還沒有迅速崛起。


    不過他的身家也有四千多萬了,但是向夢彤不知道,田微微也不知道。


    韋易的創業,和林芷的投資,都是在保密狀態下進行的。


    那一天,知曉女兒心意的向江安,倒是沒有那麽刻意的去反駁向夢彤,隻是語重心長的說:彤彤,婚姻是大事兒,你可要想清楚啊。


    他當然也希望向夢彤找個條件好的,可是婚姻裏,喜歡,愛情,也有一定的占比。


    他倒是覺得韋易的條件,實在是差了些,但是他也沒去傷自己女兒的心,他怕自己要是極力阻攔,反而會適得其反。


    雖然向夢彤性格好也一向聽話,但是他可不敢賭。


    那幾年的韋易,也自然是不敢麵對向夢彤的這份感情的,隻是說創業重要,自己有對象,他其實是想把向夢彤的這份心思給掐了。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向夢彤,又在田微微那裏受傷吃苦,自然是不想耽誤向夢彤,也免得再自取其辱,還連累父母。


    雖然他覺得,向夢彤的家教,應該是好多了。


    但是他覺得,相對愛情,還是錢更重要。


    畢竟,他吃了愛情太多的苦。


    因為向夢彤討厭田微微,所以也自然沒去關注她。


    她知道,自己和韋易有很長的路要走,她也想讓自己想清楚,是不是可以義無反顧的,就這樣陪著他,是不是可以什麽都不要,就隻要這個人。


    韋易耳畔回響著朱蘅說過的話:阿姨也是個直爽的人,所以沒有打算要瞞著你。彤彤喜歡你的時候,我確實好幾年都不同意。因為沒有哪個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過上好日子。我們最終能夠同意,也確實是有你現在的經濟狀況改變的原因,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徹底放心。當然,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們向家和朱家,也會盡量幫你們的,你是個好苗子,好孩子,你的父母,也是彤彤的父母…


    那一刻,一向大大咧咧的向夢彤,難得有些小女兒的情態,還哭了。


    一起哭了的,還有向江安這個大男人,他從一開始的不支持不否定,到現在的支持,也經過了很多年。


    他一邊喝酒一邊說:彤彤太喜歡你了,所以我們自然也是願意的,你是個好孩子,吃了這麽多的哭,也相信以後都會更好的。你的父母有你,也算是苦盡甘來了,你這個孩子,人品很好,叔我很欣賞你…


    林芷耳機裏是《過山門》:


    雲上有虹 林中有鬆


    山間有風


    手握珍瑰 腳踩暗湧


    心在流動


    落石山崩 頃刻之間


    日月瞽聾


    頭戴餘暉 身著裂縫


    循著影蹤


    天蒙蒙


    所幸被山風叫破


    沉墜於我執的夢 在其中


    落滿了


    雪遮住來去無聲


    不敢自視的惶恐 行不通


    走了神


    聽何處悠悠晚鍾


    敲碎了久居的籠 才匆匆


    順著風


    驚覺這露深霧重


    不二色與空


    我是我想我見我所聞


    種種是我 在無明之處生根


    或是我願我求我所憎


    萬般顏色 造我世間一俗人


    究竟所見紛紛誰是真


    譬如昨日獨立山門 隻一人


    沉墜於我執的夢 在其中


    落滿了


    雪遮住來去無聲


    不敢自視的惶恐 行不通


    走了神


    聽何處悠悠晚鍾


    敲碎了久居的籠 才匆匆


    不二色與空


    我是我想我見我所聞


    種種是我 在無明之處生根


    或是我願我求我所憎


    萬般顏色 造我世間一俗人


    究竟所見紛紛誰是真


    譬如昨日獨立山門 隻一人


    似他身 似我身


    潘晚音認識沈玨,是那一年,沈玨有個重要的項目要談。


    當時,有幾個合作方一起,最終的地址,定在一個會所裏。


    那個會所很高級,本來那天是王柏過去談的,但是因為王柏的孩子那天突然生病住院了,所以最後是沈玨去的。


    沈玨其實連飯桌都不喜歡去,所以在看到地點的時候,眉頭一皺…


    但是因為合作方已經訂好了,他知道地址的時候,也已經是當天的下午了,離約定的時間,隻剩下兩個多小時了,他懶得折騰找麻煩,所以最後也就去了…


    那一年,潘晚音是那裏的一個紅牌。


    她身價不低,吹拉彈唱都會,並且賣藝不賣身的那種。


    沈玨自然是不會喝酒,他那天帶著馬周去的,隻推脫說酒精過敏過敏,並且那幾日還要遵醫囑,隻能喝特製的水,否則會有皮膚病…


    那天,他們的包間裏,隻有他們和合作夥伴幾個人。


    包間裏是有廁所的,不過被一個喝醉了的扒著馬桶吐,沈玨就隻能去外麵上。


    就這樣,在走廊裏,燈光絢麗溫柔,走路看起來搖曳生風的潘晚音,迎麵而來。


    她皮膚很白,穿著雪白色的旗袍,身量高挑纖細,頭發盤起,端莊大方,長相又美麗。


    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可能以為是個大家閨秀…


    沈玨因為性格和家世的關係,對於女人,向來是沒有什麽關注力的,隻憋著尿意,一心想要去找廁所。


    隻見潘晚音突然要去拉著沈玨的手,結果她還沒夠著,就被馬周一把給拉走了。


    潘晚音楚楚可憐,梨花帶雨,且委屈的看著沈玨:您好,我被那邊的客人逼迫,您能救救我嗎?


    沈玨沒理她,他根本不信,當然就是即使是真的,這事兒也輪不到他來管。


    他向來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在這種場所上班的女人,嘴裏的話,根本就不能信。


    馬周也沒理她。


    潘晚音又說:求求您了,先生。


    說著就要給沈玨下跪。


    隻見馬周麵上輕描淡寫內心無語的說:首先,我們不是你的領導,和你非親非故,你在這裏工作,有事,可以找你的領導,而不是找我們。其次,既然幹了這一份工作,就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掂量不清自己,更不要隨便來為難別人,要分寸自知。


    馬周的意思,自然是沈玨的意思。


    沈玨都不屑說話,隻去找衛生間了。


    那一天的潘晚音,先是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最後卻無聲無息的,悄然離去,不再多言。


    林芷搖頭笑了,篤定的說道“她是想要套路你。”


    林芷躺著,沈玨半躺著,他抱著林芷在懷裏,低頭看著她“對啊,可能那天打聽到了我會過去,所以特意裏應外合的埋伏,還做了一個春秋大夢。”


    “我都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盯上我的。”沈玨頗為無奈的說“至於我那個合作夥伴,倒是沒有這個膽量來這樣耍我,除非是他項目不想要了,包間他們是提前訂的,他們也是提前去的,估計不小心走漏了風聲,她就特意來自導自演,想搞一個英雄救美,灰姑娘遇上王子,隻可惜,我不是王子,也根本不吃這一套。”


    “果然是要留心啊,總有縫隙可以鑽。還好你潔身自好。”林芷繼續吃葡萄幹,似乎是沒放在心上。


    “那是,我可不得潔身自好點,就是這人呢,總是沒有自知之明。”沈玨也吃了一口,很甜,他又趁機親了林芷一口。


    “有些人總是自信的,覺得愛情大過一切吧,愛情能改變一切。以為自己有一張臉,就能把別人迷的七葷八素唯命是從。可是,這世間,優秀的男女太多了,愛情上,也不是非隻有一個人不可。”林芷幽幽的說,不過轉念一想,曾經的自己不是也唯秦鶴是也嗎。


    沈玨聽到這句話,倒也心裏咯噔一下,不過他和林芷想的,不是一個方麵。


    “腦殘電視劇或者小說看多了?以為總裁少爺都愛灰姑娘?拜托,自己一無所有空有美貌,就想著因為那張臉,就可以上天了?不要搞笑好嗎。她能給我帶來什麽價值,況且還不幹不淨的,說出去都嫌丟人,我還要不要臉了?”沈玨想起這段,依然覺得可笑,準確的是,他遇見的可笑的人挺多的,這樣對比下來,馮嘉雪和王玉盈都正常多了。


    當然,他要是知道張慧的那些想法,估計也得原地吐出來。


    “世界這麽大,腦子不清醒的太多了唄。”林芷說完,沈玨給她嘴裏塞了一顆葡萄。


    “對啊,還有些那麽蠢的,妄想著靠自己那麽點美貌和智商,來嫁入豪門好高枕無憂,可得了吧,我們的選擇可多了去了,即使不選擇美貌的,至少也得條件差不多,至少家世要幹淨人也要幹淨,現實裏的人都很現實的好嗎,何況見過太多世麵的,心裏的算盤更多,帶出去也長臉,臉可不是拿來丟的。”沈玨也吃了一顆葡萄。


    “所以你選擇我,也是這個原因?”林芷故意鬧沈玨。


    “那可不,我老婆沒有短板。”沈玨把手伸進林芷的睡裙裏,摸著她的胸“給我摸一下,讓我解解渴。”


    “流氓,來繼續討論。”當然她也沒有製止,沈玨就更加肆無忌憚。


    “你看我爸給我介紹的那些,都是精挑細選的,我爸媽把馮嘉雪和文禕這種,都pass掉了,至於這種人,更不可能了,我又不是垃圾桶。”沈玨輕輕的摸著,也忍著。


    林芷有些癢,她以為她沒有表現出來,不過沈玨這個男狐狸精,早就把這些看在眼裏了。


    他親了她一口,猥瑣的說道“怎麽,你忍不住了啊?”


    “切,我可好的很,我看忍不住的是你吧。”林芷麵紅耳赤的說著,隻見沈玨的手更重了,而且很會抓重點。


    不過這下子,輪到沈玨麵紅耳赤了。


    隻見他喘著氣,一邊摸一邊親。


    然後,一把抓住林芷的手,往下挪了挪。


    當林芷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根本來不及了。


    她在沈玨的操控下,更加的麵紅耳赤,還不敢亂動。


    隻見沈玨有些緊張的說“完了,我明明說要克製的,不過…”


    他低頭親了下去,並且迅速撬開了她的牙齒,找到了她的舌頭。


    林芷被沈玨把控著,她也沒有反抗,雖然尷尬,不過也好奇著,享受著。


    兩人就這樣,一起閉上了眼睛。


    手上的溫度和身體一致。


    窗外的天,半邊紅色,半邊月色。


    誰沉思,獨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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