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不用為我們感到難過,我們原本就是死人,不該留在人世間,現在我們隻是回到我們該回去的地方,世上並沒有玄幽穀,是那時婆婆太難過了,她不願意接受我們死去的事實,便用了禁區幻化的家園。”


    “我們隻是為了複仇,而存在的幻影。”


    “不是的,你騙我。”鳳明薇想起那四年來的相伴,是那樣的真實,他們明明都是那些鮮活的人,怎麽可能是假的?


    突然告訴她都是假的……


    她不相信。


    “墨璃,你不要騙我,你答應呦呦要教她玄術的啊!你不能食言……”鳳明薇心裏很難,死死揪住他衣袍,對她而言那四年就是真實存在的,現在告訴她,除了玄幽若,玄幽穀的所有人都是虛幻的幻影。


    墨璃微笑,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淚,眼淚掉在他手掌,瞬間將他手掌戳成一個空洞,他的手消失了,“很抱歉,我可能沒辦法對兌現諾言了,替我跟呦呦說聲對不起。”


    “我以為未來還有很多時間……但終究還是太天真了些,如果可以我想活著,永遠陪在你身邊,哪怕遠遠看著你也可以。”


    “對不起……別難過,若有來世……”


    他話還沒有說話,就一點點的消息,淡化成泡影,隻剩下一件錦袍,裏麵都是符紋,還有一個小小的骨灰盒。


    “墨璃!”鳳明薇抱著衣服沒辦法相信,猛地轉頭望著玄幽若,她並沒有消失,“婆婆,怎麽會


    這樣?這肯定是你的玄術,魔法是吧?”


    玄幽若已經哭得沒有眼淚,她也抱著一堆的衣服,哽咽道:“你沒有看錯,璃兒說的沒有錯。他們都已經死了,包括璃兒都是我用玄術幻化出來的幻影,他們之所以能存活是因為在玄幽穀那裏才能活,到了外麵就不可以了。”


    “這個禁術是我從鳳青凰給我玄書裏學的,在他們剛死的時候,我將他們的屍體帶回了玄幽穀,用了禁術,將他們的屍體焚燒,利用他們骨灰,再將他們的靈魂禁錮在這件衣袍裏。”


    “咳咳,我沒有想到會成功,我先救活了璃兒,那孩子就是我們玄門的驕傲,他極為聰慧,一開始就勸說我不要這麽做,說我們玄,墨兩家氣球已經,沒有必要垂死掙紮。


    可我不甘心,沒辦法一再接受族人死去,他見我固執,便不忍心我難過,就幫我一起實現這個禁術,在他的幫助下,我們的禁術成功後,並創造了玄幽穀。


    看著他們一個個活了過來,我很高興……他們和活人沒有什麽區別,就是不能離開玄幽穀……”


    “這次為了複仇,大家一起決定出來的,到現在已經是到了極限。璃兒早就已經過了極限,在給你算卦的時候,被雷劈中,他就該消失了。他一直強撐著,你給他把脈,給他治療,那都不是他的身體……”


    “為了隱瞞你,不讓你知道,他找來了別的人來替代。”


    墨璃穿


    著的錦袍裏,還有她給的還魂丹,都沒有吃……


    “玄幽穀是因為有璃兒在,才存在,在你初次到玄幽穀的時候,璃兒才十歲左右的孩子,那就是他死前的模樣,因為獲得你的喜歡,他強行讓自己長大了,不然你為他好端端怎麽會突然長大?”


    “他找借口哄騙你,你也信了?”


    “哈哈……”


    什麽信不信,不過是鳳明薇不夠關心墨璃,所有的心思都在慕容驍身上,根本沒有注意過墨璃的異常,即便有懷疑,很快她就忘了,墨璃在王府深居簡出,沒有必要他從來不出來。


    真的是他不愛熱鬧,不喜歡出門嗎?


    並不是的,他是不能長期生活在烈日之下。


    “他不能離開玄幽穀,怕族人出事,卻因為你想出去而求我放你出去,還不顧自己要消失,也要護送著你出來。”


    “那孩子就是太善良了……”


    鳳明薇雙眸含著淚珠,沒有想到墨璃說過,他不能離開玄幽穀,是這個原因。


    他總想讓她回玄幽穀,莫非都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快撐不住了才要回去?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玄幽若又哭又笑,“璃兒這孩子一直都很傻,他喜歡你,想你留在玄幽穀。可你卻不願意嫁給他,隻是舉辦個婚禮而已,滿足一下他的心願,你都不願意。”


    “你和鳳青凰一樣,太狠心了。”


    說著她吐口血,“告訴你有什麽用,你又不能改變過去,扭轉墨璃被殺死的那


    天……”


    “婆婆。”鳳明薇淚珠滾落,忙過來要給她吃藥。


    玄幽若擋住丹藥,搖了搖頭,氣若遊絲,“丫頭,算了!我看我這條命也到了頭。沒能殺了龍沉是我最大的遺憾,不過能和族人一起死,有若若繼承玄門,我…死無遺憾。”


    “是璃兒命苦,跟你沒有緣分,璃兒不在了,那玄幽穀也不會存在,這是我們玄,墨兩家的家主玉令,希望能給若若……”


    “這是我們的命運,璃兒說的,你沒有必要難過,人固有一死……”


    說完玄幽若露出微笑,咽下最後一口氣。


    她最終沒能撐下來。


    沒有想到玄,墨兩家被滅門,真的被滅了隻剩下玄幽若一個人。


    “婆婆。”鳳明薇抱著玄幽若大哭,沒有想過上一刻還被她氣得翻白眼的老太太,現在卻是一副冰冷的屍體。


    墨璃跟她說,“師叔,保重……”


    現在卻幻化成泡沫不見了。


    “薇寶。”


    慕容驍甩開龍家九子就過來。


    墨璃從她麵前消失他看到了,不光他震驚,所有人都震驚,隻有龍沉和慕容明鎮定自若,他們好像早知道是玄幽若的秘密。


    鳳明薇眼淚止不住地流,她想起了在玄幽穀跟婆婆吵架的日子,她現在才真正明白她的孤獨。


    玄幽穀所有人都是那樣的安詳,溫柔,沒有什麽情緒,包括墨璃。


    隻有玄幽若才像個有生氣的人。


    她以為是墨璃他們心態太好,生活在玄幽穀那樣的世外桃源大家


    都是積極樂觀,善良的人。


    原來世上根本沒有世外桃源,原來他們是失去了生命,失去了喜怒哀樂,隻剩下一絲殘念,他們不是活著的人。


    “婆婆死了,墨璃……他……”


    鳳明薇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薇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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