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裏,會議室內議論紛紛,熱鬧的像是菜市場而不是工作布置會。


    秦為民身心俱疲,強迫自己集中精神,當他聽說全世界已經有三千多人遇害之後,更感受到了自己身上沉甸甸的責任。


    三千多人,無一生還,何等悲慘?何等愚蠢?


    哦,除了那個令人無語的林江,但他也很蠢。


    那個家夥是真的想死,布置了儀式之後卻沒死成。


    “根據我們的前期調查,以及全世界同事們的信息共享,現在已經基本確認發生在世界各地的自殺案全部與自稱‘全知教’的邪教組織有關。”張局長在“邪教”兩個字加了重音,“我市作為一個人口大市,更應當注意邪教徒的活動,不論是他們傳教還是儀式活動,必須及時製止,否則影響一旦傳開,後果不堪設想。”


    “同時,我們已經確認了上百起自殺案基本上都是模仿作案,模仿者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在完成某個儀式,隻是覺得有趣或者好玩,卻在胡亂回答問題之後搭上了自己的命。”


    “目前,根據實際調查,該儀式隻有一名生還者,根據現場錄像,疑似儀式失敗後跳江,卻及時被救起,當然也不排除儀式後生還就是儀式成功的標誌,但該可能性極低。”


    “然而,作為全世界已知的唯一一個儀式幸存者,我們必須重視起林江,尤其是他的安全。幾個小時前,林江在全隊警力的跟蹤下,突然消失在光穀大道附近,不論是手機信號追蹤、衛星監察還是附近攝像頭,都沒發現他究竟是怎麽失蹤,最後又是怎麽出現的,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他當時被一個全知教的邪教徒給帶走了。”


    秦鎮點頭,補充道:“所以,我建議要加強對林江的監視和保護,尤其是明天上午的戰略研討會,應當邀請林江來參加。”


    張局長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眼牆上指向十一點整的掛鍾,說道:“散會。”


    算上這次會議,秦為民已經將近兩天沒怎麽休息過了,他直接住在了警局值班室。


    躺在床上,秦為民閉著眼睛想要快速入睡,但他怎麽都睡不著。


    三千多條人命啊,都沒了。


    光國內就有兩百多人喪生,何等喪心病狂的組織。


    最令人感到恐懼的是,這個全知教是什麽來頭,為什麽以前從未聽說過,一冒頭就搞出了這麽大的聲勢?最重要的是,他們究竟是如何做到,讓人們在儀式失敗之後自殺的呢?心理暗示?還是真的有神秘力量?


    另外,林江這個人也十分奇怪,如果說他跳江沒死還算是運氣好的話,那下午時他徒手救了一個從二十多米高跳樓的女人時,為什麽絲毫沒有受傷?他是超人麽?


    曆經種種,秦為民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世界了。


    4月8日,上午九點。


    林江睡了一個懶覺,剛剛睜開眼就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喂,誰啊?”林江模糊的問道。


    “我,秦為民,邀請你來參加一個會議,裏麵有你感興趣的內容,會議資料我發個文檔給你,你過來之前看一看,會議十點鍾開始,比較急,多擔待。”


    “嘟嘟嘟……”


    “我靠,我還沒說我要去呢你就給我掛了?”林江不滿的嘟囔了一聲,接著收到了一個文檔。


    “臥槽?現在全世界不同部門溝通這麽暢通無阻了嗎?怎麽就統計好死亡人數了?全知教自己都沒統計得這麽具體吧?”


    “會議議程……參會人員??等等,人大哲學教授白辰,武大心理學院院長李慶遠,哈佛(哈爾濱佛學院)宗教學專家烏蘭……都是大咖啊!”


    林江看著文檔中的各路大神一時無言。


    “不是說聊一聊嘛,怎麽搞這麽大?”


    ……


    當林江到達指定會議地點的時候,包括張局長在內的所有人都到了,林江一進會議室,就立刻自引到所有人的目光。


    “額……不好意思,我一個小時前才接到通知。”林江尷尬的撓了撓頭。


    “你就是林江同誌吧,快請坐。”張局長親自站起來迎接,其他人紛紛擠出笑容衝林江掉頭打招呼,林江也一一回禮。


    “既然人到齊了,那麽我們就抓緊時間開始吧,先由秦為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震驚全球的邪教儀式案基本情況,請看大屏幕……”


    基本情況林江早已了解,甚至知道的比秦為民介紹的還多,因此他的注意力並未在ppt上,而是認真觀察著每一個人。


    林江無視了穿著警服的參會人員,重點觀察到底來了哪些專家,令他有些奇怪的是,來的專家全部都是人文社科類學科背景的。


    “那麽事情就是這樣,林江也是已知的,唯一一個完整經曆過儀式的生還者。”秦為民伸手指了一下林江,同時林江微微點頭。


    “因此,現在我們按照會議議程正式開始討論。第一個議題是,全知教儀式的基本原理,以及儀式失敗後能夠強迫人自殺的基本原理。”秦為民指著ppt上那熟悉的幾個條件說道。


    由於在場的專家多少都做了些準備,因此眾人很快便討論起來。


    林江也對這個原理十分好奇,因為他記的十分清楚,當時自己儀式失敗的時候,身體變得十分僵硬,好像不受控製一般,同時,心理狀態也十分不對,就算抑鬱症患者想要自殺,但真的執行時總會有不舍,但那個時候自己十分平靜,感覺不像是在結束一條生命,而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大家稍安勿躁,我們先聽一聽林江同誌當時的經曆和感受吧。”張局長敲了敲桌子,會場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林江點了點頭,掃了一眼桌前眾人,開口道:“各位領導,各位專家,那我就從身體和心理兩個角度闡述一下來龍去脈,以供大家參考。”


    會議並沒有邀請醫學方麵的專家(但警局裏的法醫在場),但心理學是有的,同時會議早已全程錄音錄像,如果真的需要其他領域專家,可以通過發送錄像進行谘詢。


    “那我先從身體方麵來說。”林江特意放慢語速,確保自己表述的足夠清晰,“儀式進行的整個過程,我都沒有特別的感覺,我基本能夠確定是在自主行動,但就在我儀式宣告失敗的時候……”


    林江頓了頓,看著那名心理醫生的眼睛說道:“我感覺像是被控製了,身體自己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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