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夜祁點頭,“泱泱還是先等我們再探一探究竟再說吧。”


    “黑鷹那邊有白丹境,我們不能讓你冒險!今天晚上我跟夜祁再去看看,等我們摸清楚了情況,再讓你過去!”


    白天黑鷹族眼神非常銳利,放在夜晚才會弱些。


    “好吧,但最遲明天晚上就動身,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雲泱想著她這些天經常盯著的迷霧森林地圖,麵色帶上了一點凝重!


    夜色越發濃重,夜祁和墨痕悄悄潛入黑鷹部落,鷹獸人已經回到自己的巢穴。他們化作小小的黑蛇往上爬,隱隱可以聽見雌性的嘶啞的哭喊聲。


    墨痕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很快就從山體縫隙鑽向溶洞。


    路過洞口時,夜祁驚奇發現,原本這個洞口應該有幾個獸人守著,但今天晚上並沒有。


    是他差錯了?還是今晚的守衛偷了懶?


    “大哥……”


    山洞裏傳出一道壓低後有些沙啞的聲音。


    “大哥還沒有考慮好嗎?”


    “你就甘心被打壓他一輩子不成?你明明才是最適合當族長的!這山洞的神水也不該被他一直霸占!”


    裏頭的獸人說著有些激動,聲音都高了些。


    “阿杜!你不覺得這神水有些奇怪嗎?”對方也壓低了聲音,“自從喝了這個神水,我們好像都變了!”


    “那當然!我們變強了不是嗎?”阿杜傲氣地說道,“一年前我們還要擔憂部落裏雌性太少,如今我們已經強得可以直接從別的部落奪走那些雌性!”


    “可是……”阿杜口中的大哥心中不安,“你難道就不覺得,我們這樣做,有些不對嗎?我們那樣對待那些雌性……”


    “有什麽不對!”阿杜惡狠狠地說道,“那些雌性一個個鼻孔朝天,動不動就用獸印威脅!如今有了神水,我們甚至都不怕獸印被劃!想玩多少雌性都可以!而且我們隻要喝一碗神水,就不用擔心識海問題!”


    阿杜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大哥,這明明就是獸神賜給我們黑鷹部落的神水!”


    “阿杜!若獸世都變成這樣,不就都亂套了嗎?還有,你原本很善良的,為什麽如今野心欲望都如此之強!”


    他隻覺得,神水太古怪了,他從前剛接觸神水時,隻覺得渾身不舒服!可喝了一次神水,心裏卻有著一道聲音,在不斷地誘惑著他!


    正因為如此,他這一年來才會很少喝所謂的神水。


    別說他,就連最初發現神水、喝神水的鷹勒,如今不也不再天天喝神水,反而去獵殺墮獸了?


    不僅如此,鷹勒還讓人守著神水,隔幾天才讓族人喝一次神水。


    鷹勒的反常情況,就更讓他懷疑起了神水的問題!


    他心頭有一點猜測,但又不敢往那一方麵想。


    迷霧森林離獸世的中心太遠,周圍的小部落隻略微知道魘氣的傳聞,但從來不知道魘氣的其他情況。


    “大哥!是你太軟弱了!”阿杜不滿地看著他,“你原本就是族長,可因為你總不喝神水,才讓鷹勒打敗了你,奪走你的族長之位!”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跟著被鷹勒打壓!”阿杜紅著眼睛,咬牙切齒地道,“你不是不讚同鷹勒搶雌、殺雌嗎?那你就去搶回族長的位置啊!”


    大哥沉默了。


    他有種預感。


    就算自己真的重新當上了這個族長,也阻止不了族人……


    他們都變了,已經麵目全非,不可理喻!


    大哥看著那眼泉水,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他,他心裏慌極了!他感覺自己也在失控的邊緣!而自己無能為力!


    他壓住心裏的煩躁,冷著臉道:“我做不到!”


    “阿杜,我答應你過來是想告訴你,我準備離開黑鷹部落了。”或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就能恢複正常了。


    “鷹克!”阿杜瞪著他,“我今天故意調離這裏守著的獸人,就是為了讓你趕緊多喝點神水,變強奪回族長之位!”


    “而你呢!卻想著逃走!你這個懦弱的獸人!你果然不配當族長!”阿杜麵目越發猙獰,“你走啊!隨便你!從今往後,你就不是我的大哥!”


    鷹克臉色有些蒼白,一時間更是不知道該說句什麽好。


    “阿杜,我會去查清楚神水到底是什麽,到那時,我就會回來找你……”


    “滾!”阿杜眼睛血紅,壓製著怒火,大口喘息。


    鷹克動了動唇,頭也不回,就化作黑鷹離開了部落!


    而偷偷在洞穴中窺視的兩條黑蛇極小聲地用獸語進行了對話。


    “嘶嘶……”追嗎?


    “嘶嘶嘶……”他是白丹鏡,追個屁!


    “嘶嘶……”墨痕你說話怎能如此粗魯?泱泱知道了肯定不喜歡你了。


    “嘶!”關你屁事!


    對話戛然而止,他們繼續盯著裏麵的鷹杜。


    鷹杜在遭到大哥的背叛後,雙目紅得似血,神色中也越發瘋狂!


    “本想把你推成族長,既然你不幹,那就我來!”鷹杜將目光轉到“神水”中,拿著一個木頭做的水瓢,舀了一瓢水,大口大口地往嘴裏灌!


    如果雲泱就在現場,一定就會發現,鷹杜舀的那一瓢水布滿了黑氣啊!


    而隨著鷹杜不斷喝著“神水”,他身上也縈繞起更多的黑氣!


    他喝得越多的“神水”,眼睛裏的瘋狂之色就越濃鬱!臉上的獸紋也從紫色變成了白中泛金的顏色……


    原本,白丹鏡的手紋應該是神秘中帶著幾分古韻,可他的獸紋卻透著一種詭異!


    可就是實力達到了白丹境,鷹杜還是不滿意。


    “我要變強!變強!變得比鷹克強!比鷹勒強!”鷹杜喉嚨間發出嗬嗬的喘息聲,再次往他的口中灌了好幾瓢“神水”!


    隻是,他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的頭頂的烏發中出現了不少的銀絲,臉上也多了些淡淡斑點和紋路。


    墨痕與夜祁相互對視一眼,讀懂了雙方的意思。


    這神水,是以消耗獸人的生命為代價晉升的!


    終於,鷹杜開始哈哈大笑,並且是毫不掩飾地大笑!


    他額間的獸紋,已經變成了赤金色!


    他靠著“神水”到了赤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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