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有這麽多屍體?”江棲看著四周的一具具屍體,問道。


    聞人無情隨意靠在一處牆壁上,正在思考自己的事情,完全沒有理會江棲的意思。


    江棲也不在意,聞人無情本就不是來幫他們拿聖物的。


    他看了看現在自己所在的空間,是一處地窖之中,地窖中全部懸掛著一具具紅嫁衣女屍。


    之所以他此刻在這,要從早上許言被李員外喊走之後說起。


    他原本打算自己一人在李府找紅寶石的,但是聞人無情非要跟著他。


    結果就是兩人一同找。


    在幾乎找遍了整個李府,一無所獲的時候,他們在一處偏院處聽到了一人瘋瘋癲癲的悄聲喊著:“紅寶石,紅新娘……”


    江棲走進了院子裏,那道身影一見到他就急忙躲了起來也不再出聲。


    江棲把她拉出來的時候,發現是一個麵容如枯槁的婦人。


    身上髒亂無比,頭上卻戴了一朵極為鮮豔的紅花。


    此時的聞人無情在院中肆意溜達。


    江棲一手提著婦人,婦人悶聲掙紮著,身子還忍不住的 顫抖,嘴中嘟囔著:“不要殺我,我們沒有成親。”


    江棲隨意將她扔在了一旁,問道婦人:“你剛才說的紅寶石是什麽?”


    但是他沒想到他一鬆開那婦人,那婦人就爬起向一排矮屋的後麵跑去,嘴裏還在念叨著:“紅寶石不是紅的,紅寶石不是紅的,要染紅,染紅才好看。”


    江棲抬腳追了過去,矮屋的後麵,聞人無情已經站在那兒了,在江棲過來的時候她看了江棲一眼。


    江棲隨即看向那裏,入眼的全是滿院的紅花,就和婦人頭上戴的一樣。


    那婦人見江棲追來了,忙慌撲進了花海中,用花朵擋住自己。


    江棲手一提,婦人被隔空提到她麵前,江棲蹲下問她:“什麽紅寶石不是紅的,你是誰?”


    “怎麽會在李府?”


    婦人即便被江棲按著,她依然想爬到花海中去,嘴中依然回複道:“我是李夫人,我是李夫人。”


    說著說著婦人開始哭泣,她也不爬往花海了,而且躺在地上,蜷縮的抱緊自己。


    “我是李夫人,我嫁給他,不對我們沒有成親。”


    忽然她笑哭著:“哈哈哈哈,好在沒有成親,不然我就變成花了。”


    又癲狂的爬起來,衝進花海,拚命的拔著那些花:“我不要成為花,我不要成為花,我不要去染什麽寶石。”


    “都死了都死了,新娘都死了。”


    江棲聽著她的隻言片語,心中組裝著她的話:李夫人?李員外的妻子?


    他進入府中並沒有聽府中的人說起過,府中有什麽夫人,倒是聽說過有不少妾室。


    一想起這個,江棲突然發現他今日幾乎把李府翻過來,也沒看到半個女眷啊。


    人呢?


    現在再聯想這瘋婦說的,這府中女眷都死了,死在什麽地方?


    變成花?染紅寶石?


    他走進婦人,提起她問道:“你告訴我寶石在什麽地方?”


    婦人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江棲一怔,換了個問法:“死去的新娘在哪?”


    婦人聞言立馬不動了,他也不說話,神情恐懼與緊張,雙眼偷偷的瞄向花海的最中央。


    江棲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他鬆開了婦人,向花海的中央走去。


    聞人無情也跟了上來。


    江棲一揮手將中間的花全部處去,露出了一個地下通道,他踏出一步就要下去。


    聞人無情按住了他。


    江棲側目看她。


    聞人無情突然問道:“李府請的那個道士,你認識嗎?”


    和現在情況無關的問題,江棲卻瞬間聯想到,聞人無情看到許言了,對他產生了懷疑?


    他麵容無異常:“不認識,李員外暫時讓他住在我院中的,也算認識吧。”


    聞人無情點頭,率先進入了下麵的通道:“覺得他有些像我曾經的一位師弟。”


    江棲心中一凝,跟著進入了花海下的通道。


    他們一進去,那被江棲除去的花朵,又重新長了出來。


    瘋婦人又開始在花海中撕扯著花:“我不要死,不要變成花。”


    而進入地下的江棲兩人,就看到了滿是紅衣的新嫁娘,地上那些紅花的根全在這些新娘身上。


    “怎麽會有這麽多屍體?”


    時間回到現在,江棲剛剛問完這句話,他就發現了所有新娘的頭朝向了一個固定的方向。


    他走過去查看,從新娘的頭上長了一個根須連接入一麵土牆。


    江棲手掌放在土牆上,陡然一個法陣出現。


    他另一手衣袖一揮,後退幾步,遠離了法陣:“這兒有結界!”


    聞人無情靠在牆上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江棲,她在想今天早上她在前院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了那個道士。


    她搞不清楚那道士是不是這次和他們一起進入十九城的人。


    一想到這她有些煩躁,因為出手對付李員外,讓她躺了差不多一天,完全不知道除了江棲其他人在什麽地方。


    但是今早見到的那道士,讓她覺得怎麽那麽像曾經小師妹的那個朋友許言。


    想到這她又不免懊悔自己好像也沒問這批進入十九城的人叫什麽名字。


    而且她看眼前的這個男子,雖然樣貌和江棲不一樣,但是眼神行為舉止都像江棲。


    她走上前去,告訴江棲:“你可以祭出你的法器,這樣這個結界或許會很快破了。”


    江棲的法器是一把傘。


    江棲沉默了,他不該讓聞人無情跟著他的,在沒查到紅寶石之前,他不想和聞人無情發出衝突。


    他思索著道:“恐怕不行,我現在修為被壓製至金丹,要不請您幫忙一下。”


    聞人無情冷笑道:“我隻是給你們引路,按說都不應該來這兒的。”


    兩人經過一輪推拒,江棲準備要不就勢勸聞人無情上去,讓他一個人在這兒。


    他啟唇的一刹那,一股奇異的香氣彌漫在這地窖中。


    也在一瞬間所有的新嫁娘睜開了雙眼,她們齊刷刷的看向江棲和聞人無情……


    徹骨的死氣讓這兩個出生冥域的人,背脊發涼!


    聞人無情亮出法器,江棲也知道現在不是隱藏自己的時候。


    骨傘一出,聞人無情的雙眼恨意滔天,咬牙道:“江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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