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的肉蛋米粉來嘍!”


    小二很快將許言的一碗米粉和配菜端上了桌,那米粉的香氣衝進鼻腔中。


    許言拿了一雙筷子開始吃了起來,耳邊聽著同桌的那三人繼續說著。


    “那死而複生是真的?”


    “可不是,就是真的,這我可是親眼所見,蒲柳巷那家可是賣豆腐的,我常買他家豆腐,他家小兒子的喪禮,我還去送了禮呢,親眼所見。”


    說到這處,另外兩人頓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靠近了他一些,催促著道:“難不成你也親眼見到那孩子活過來了?”


    那主說話的人瞬間神情嚴肅了起來。


    許言見此,八卦的心燃燒了起來,吃東西的節奏放慢了許多。


    “對,我親眼見到了那原本死去的孩子又活了過來,這件事要從那孩子死後的第七天說起。”


    “天氣轉熱,他家孩子也就在家放了兩三天,就匆匆下葬,在孩子頭七的那一天,那天從早晨天就昏暗異常,行走在蒲柳巷上總覺得身旁有陰風拂過。”


    “那天的天黑的也早,人們早早的就歸家了,可是午夜的時候,賣豆腐家的門突然響起了‘咚咚咚’聲,起初隻是以為是風吹的聲音,誰成想,風吹過後,響起了稚兒的哭鬧聲,那哭聲悠悠蕩蕩,隨著陰風吹進了附近各家中。”


    “那一夜誰都不敢入睡,聽聞啊,那大海的盡頭可是冥族啊,都懷疑是他們過來吃人了。”


    旁聽的兩人渾身一個哆嗦。


    許言眼見一碗粉見底,突然開口道:“按你開頭說的東西,應當不是冥族啊,隻是那家孩子。”


    對麵的人見許言搭話,上下掃了一眼,見衣著像是個道士,他點了點頭,接著道:“對,確實不是冥族,隻是當時大家不知,那家夫婦被嚇的魂不守舍。”


    “說來也巧,第二天遇見了像你一樣的道士,那家夫婦倆就求助這道士。”


    “這道士也有兩下,當天就捉住了這個夜半敲門哭嚎的稚兒,可誰成想這稚兒竟然是他家已死的小兒,當即圍觀的人都心神震蕩,我也是那天看到的。”


    緊張的說完,他忽然麵上恢複了輕鬆,招呼著兩個好友繼續吃:“不過,說到底也不是起死回生了,那道士說了這就是尋常奪舍。”


    “奪舍?!那那道士是仙師了?”


    一旁的兩人又驚訝起。


    許言看著對麵的人點了點頭,腦中對奪舍二字起了大大的 興趣。


    玉麵身死道消,扶仙子卻說他留有一線生機,又說隻有他才能找到玉麵,他一路上基本都是按照係統所指的方向走的。


    如今又聽聞這奪舍。


    難不成玉麵奪舍了人家稚兒?


    他吃掉最後一個藕夾,擦了擦嘴,道:“奪舍?那道士最後怎麽處理了?”


    “是那道士死了,還是那小孩死了?”


    對麵的人一臉晦氣的道:“沒死,都沒死,談死多不吉利。那道士說這孩子被小鬼奪舍,不難處理,隨後將那孩子帶走了,給賣豆腐夫婦倆留下了一句話,處理了奪舍的事,會將他們孩子好好埋葬的。”


    “哦,走了!”許言頷首,又問道,“道士帶著孩子去哪了?你知道嗎?”


    對麵的人仔細想了想說:“我記得是去了城東的城隍廟中,不過這都已經過去一個月了,應該也完事了,早走了吧。”


    許言起身,招來小二結了錢,隨後道:“多謝。”


    對麵的人驚訝道:“你要去找他,那城東的城隍廟聽說荒廢了很久,不安全。”


    許言回頭一笑:“沒事,我也是道士,而且那是我親戚,我要去看看。”


    言罷,許言就走出了小店前往了廟宇。


    ——


    城隍廟前,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剛才路上聽聞旁人說這兒是城隍廟的舊址,因為在城外,所以就舍棄了。


    許言啃著手上的驢肉火燒,慢慢的走了進去。


    “哢嚓!”


    剛走進去一步,頭頂上一塊木板發出了最後的哀鳴聲,唰的一下掉了下來,許言一個閃身。


    看著那木板摔在地上,連灰塵都沒沾染在他身上,他悠然道:“小小木板已經傷不到我了。”


    但是話音剛落,就見手上拎著的油脂袋斷了,裏麵還有一個驢肉火燒就這麽在地上滾了起來。


    “不!”許言一聲痛呼,忙跟著那火燒的步伐前進。


    在火燒滾到一個鐵柱的麵前,突然倒下,許言抬眸,猝不及防的和一雙受驚的雙眼對上了。


    那雙眼睛的主人看了他一眼,急忙撿起地上的火燒,也不嫌髒,就往嘴裏塞。


    他一邊吃,還一邊警惕的看著許言。


    許言目光淡淡看著這個被關在鐵籠裏的孩子,他試探的問道:“玉麵?”


    那孩子大概七八歲,聞言隻是將視線從許言的臉上移到他手中的半塊火燒上。


    許言先用係統掃描了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名叫李揚,家住蒲柳巷,正是那賣豆腐家死而複生的小兒。


    他又掃描了一遍,沒有發現有什麽奪舍的跡象。


    他走進孩子,在鐵籠麵前蹲著,問道:“玉麵,你師傅讓我來找你。”


    又喃喃道:“奪舍記憶會損失,沒有聽過啊。”


    忽然那孩子伸出黑黢黢的手一把奪過許言手中的半個火燒,又狼吞虎咽了起來。


    許言看著空空的手,無語道:“別噎死了。”


    李揚吃完了後,打了一個飽嗝,這才又看了許言一眼道:“你是誰?大哥哥,你可以把我放出來嗎?”


    “我真的是李揚,我家在縣城的蒲柳巷裏,我父母是賣豆腐的。”


    “那個道士叔叔說的不對,我真的不是奪舍的,我就是李揚。”


    許言再次看了係統掃描的結果一眼,他一半相信這就是個普通孩子,一半又覺得會不會玉麵的偽裝技術太高。


    畢竟可是渡劫期啊。


    他搖了搖頭,低頭看著孩子:“不行,你一個已死之人,不可能突然複活。”


    聽到這話,孩子忽然沮喪的低頭抱著自己哭了起來:“我是壞孩子,我騙了父母,我沒有死,我是裝死的……”


    孩子哭了好一會兒,才停止不哭,許言轉身欲走,倏然那孩子道:“大哥哥,可以把你的麵具留給我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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