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亞成見柳鏢頭在與薑山說話,他也沒插話,默默地幫柳鏢頭收拾好東西之後便出門了,說是自己去收拾一下行李。


    見方亞成出去之後,柳鏢頭在床上又開始不斷地說著,薑山也插不上嘴,隻得不停地點著頭應承。剛開始柳鏢頭也隻是說些家常,可說著說著,薑山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小山啊,我們雖然相識隻有幾個月時間,但是我們一見如故,可謂是相見恨晚,本來我答應你要教你武功的,可是一直就這樣忙著,也沒時間教你,我走以後,你要努力做事,不要惹大小姐生氣,她那人脾氣是不怎麽好,但是人心地還是很善良的……”


    這說的都是什麽和什麽呀,薑山聽著怎麽覺得有些奇怪了,柳鏢頭這話的語氣根本就不像嘮家常,而是像交代後事一樣。薑山心頭一緊說道:“柳鏢頭,你……”


    薑山本想打斷柳鏢頭的說話,可是柳鏢頭卻擺了擺手阻止了他,然後繼續說道:“小山啊,你聽我說完,莫要打斷我,我這人記性不好,你打斷了我過一下就忘記說到哪了,那你接著聽我說啊,我說……我說……咦,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天,不會吧,你的記性真這麽差,這還剛說完就忘記了,薑山滿臉黑線。


    “你看看吧,叫你別打斷我,你看,我現在就忘記了,哎,這個,你提示提示……”柳鏢頭瞪著眼睛向薑山問道。


    薑山苦笑一下說道:“你剛才說到了鄒小姐脾氣大,但是心地善良。”


    柳鏢頭這才恍然大悟,然後接著薑山的話說道:“是啊,月蘭她脾氣大,但是以前不是這樣的,別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從小我看著她長大,小的時候啊她又愛笑又貪玩,甚是可愛,可是自從她當了鏢師之後就開始變了,其實這我也明白,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要融入一大幫男人裏麵,這是多麽不容易的一件事。”


    看來鄒月蘭也是被環境所迫呀,薑山點點頭並未說話,他心裏想著這鄒月蘭脾氣大不大和我沒啥大關係,不知道柳鏢頭你為啥說這個給我聽。


    但柳鏢頭哪知道薑山的心思,隻聽他繼續說著:“她呀,今年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有二十二歲了。哦,對了,小山,你多大了?”


    “我啊,十九,”薑山回答。


    “嗯,十九,她二十二,她比你大三歲,這這這,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女大三抱金磚,這……”柳鏢頭似乎在自言自語。


    薑山一聽,這又是說的什麽啊,怎麽越說越離譜了,連女大三抱金磚都搬出來了,這又不是看八字說媒,你這老頭在幹啥呢。


    柳鏢頭依然不顧薑山鬱悶的表情,其實他現在就沒看薑山,隻顧著自己說著,“這按照一般人家的小姐這個年齡早就出嫁了,你知道她為什麽會一直拖到現在都沒出嫁麽,其實啊,她並不是……”


    “啊,這個啊,柳鏢頭,我有件重要的事和你說!”薑山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柳鏢頭,如果再不打斷,薑山生怕他說出個保媒的話來,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被打斷的柳鏢頭甚是不開心,但是聽到薑山有重要的事情,他也就暫時按下了心中的惱怒,轉過頭對著薑山問道:“重要的事情?什麽重要的事?比我說的還重要麽?”


    薑山急忙回道:“重要,重要,真的重要。”


    “哦,那你說來聽聽。”說話的同時柳鏢頭也生氣的望著薑山。


    這下輪到薑山沉默了,他本來還想找個什麽好的理由好的機會從側麵說一下自己的疑問,但是現在肯定都不符合,在柳鏢頭再三催促的目光中,薑山不得已開口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柳鏢頭,我說的你不要生氣,我隻是猜猜的,說錯了你不要罵我,”薑山先給柳鏢頭預示了一下。


    見柳鏢頭皺著眉頭並不說話,他隻好緩緩地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柳鏢頭,你,你是不是假裝受傷的?”


    這句話一出口,柳鏢頭果然是驚呆了,他側著臉望著薑山好一會,他竟不敢相信薑山能說出這樣的話。


    隨著兩人的沉默,四周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柳鏢頭的麵部表情由開始的震驚變為疑惑,最後在他臉上浮現的是一陣笑意,是欣賞的笑。


    “哈哈,這,你小子,真是心細如發呀,這都瞞不過你,說說你是怎麽看出的,”柳鏢頭伸出手拍著薑山的肩膀笑道,同時他的眼睛看了一眼關著的門,身體也直接坐了起來。


    還果真是裝的,見柳鏢頭直接承認了,薑山也是鬆了一口氣,看樣子自己猜測的沒錯,嘿嘿。


    於是薑山扶著柳鏢頭的肩膀回道:“其實前兩日我也不知道,隻是今日中午突然才發現的。”


    “哦,說說,我的破綻在哪?”柳鏢頭對自己裝病本來很有信心的,但是一下被薑山看了出來,他心中就有諸多好奇,於是便忍不住問了出來。


    薑山撓撓腦袋回道:“其實嚴格來說也並不是破綻,隻是湊巧罷了,我今日中午睡不著在想著飛鴿傳書的事,想到鄒總鏢頭最快到的時間也是七天之後,我就想按照柳鏢頭的性子肯定不會等這麽久,肯定會另外想些其他辦法,”


    說到這裏,薑山偷偷打量了下柳鏢頭的神情,見他還是一副好奇的神色,於是薑山便接著說道:


    “想到這裏,我突然就想到了今日早上我來探望你的時候,那個夥計端的那碗藥,我當時聞著味就覺得不對勁,但是當時我並沒有懷疑,隻是覺得自己聞錯了,但是結合後來你說的要去隔壁鎮找老大夫,把這三點連起來,那就是很可疑了,所以我就大膽地猜測了。”


    “哦,那碗藥有什麽可疑的?”柳鏢頭問道。


    “這個你也知道,我是懂些簡單藥理的,今早那碗藥分明就是陳皮木香鬱金之類理氣藥的味道,並不是治療內傷的。”


    “哦,原來是這樣,”柳鏢頭點點頭,心裏想到原來破綻在這裏,不過看這小子的神情,他應該還有話要說,於是柳鏢頭繼續說道:“你繼續吧,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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