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認你要這麽做?”鄭同再三與薑山問道。


    “是的,我確認。”薑山笑著回道。


    “肯定了?不改了?”


    “真肯定了,不改了,你不要囉嗦了好麽,快去叫人準備吧。”


    鄭同疑惑地看了薑山幾眼,確認他不像是開玩笑之後,才指揮起後麵一旁的雜役去準備薑山需要的東西去了。


    而薑山呢也同時退回了屋裏,笑嘻嘻地看著鄒月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自顧自地坐在了床上。


    屋裏的鄒月蘭此時又是失望又是有些好奇,這小子到底想的是什麽方法呢,還能兩全其美,莫非他要再找一個人,像在醫館那樣,可是那樣的話,三人在一屋那豈不是更要尷尬死?


    不多時,那些雜役來來回回搬運著東西,屋裏的薑山隻能聽著屋外響起一陣咕咕咚咚的敲擊聲。


    “薑小哥,你點個位置,我確定一下,”屋外響起了鄭同的聲音。隨後門口的小洞裏麵遞進來一把錘子和一根長釘。


    終於是快好了,薑山拿起錘子和長釘又重新坐回了床頭的位置,用手來來回回比劃著,似乎是測量著什麽,隻見他確定好位置之後,便在靠近床頭的木牆上麵做了一個標記,隨後便用錘子把長釘在那個位置上打了進去。


    鄭同在外麵看到冒頭的長釘便開口說道:“好好,我看到了。嗯一下就好啊。”


    門外的鄭同指揮著一個雜役拿著木工師傅用的拉鑽在做標記的地方鑽了起來。木屑紛飛,隻一會時間,一個連通屋內和屋外的小孔便鑽好了,隨後,雜役又用鐵挫把小孔挫大,直至能伸進一個大拇指進。


    “薑小哥,這個小洞隻能這麽大了啊,再大就成一個窟窿了。”洞裏傳來了鄭同的聲音,由於小洞的緣故,明顯比剛才是大了許多。


    薑山低頭朝洞裏看去,小洞對麵也正有一個大眼睛正咕嚕往這邊瞧著。“好的,好的,就這樣,你把裝好的床釘好,釘好就叫我,記住床頭要對準這個洞,另外你把絲線扔進來。對了,那擋板釘好一點啊,這天氣實在是有些冷。”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門外的鄭同終於是露出了一副不耐煩的神情。


    鄒月蘭聽著外麵的動靜和薑山與鄭同兩個人的對話,終於是明白薑山說的那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原來就是薑山睡在一牆之隔,這樣既可以避免同處一室,又能做到陪護的事情,嗯,這樣似乎也不錯。


    薑山接過從洞裏塞進來的一卷細絲線,拿著細絲線的薑山轉頭看向鄒月蘭,鄒月蘭此時對於薑山的安排已經是明白了,但是他手裏的紅絲線又做何用?


    鄒月蘭正在詫異的時候,薑山便把鄒月蘭拉了過來坐在床上,然後把絲線的一頭係在了鄒月蘭的手腕上。


    “你這是幹什麽?”鄒月蘭好奇地問道。


    薑山順手又把絲線挽了一圈係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後拉緊了朝鄒月蘭示意道:


    “嘿嘿,你知道懸絲診脈麽,現在這就是了,晚上的時候,你睡在這裏,我睡在外麵,這條絲線連著你的手,我就能感受到你的脈搏跳動,同樣的,你也能在裏麵感受到我的脈搏,而且我們就是一牆之隔,相互能感覺到脈搏,這樣你就不用怕了。”


    薑山一口氣把自己的方法全說了出來。


    鄒月蘭看著薑山講的是眉飛色舞,可是她的心裏卻生出了另一畫麵,這一男一女,手上係著的是紅線,相互連在一起。


    這,這,這不就是書上說的牽紅線麽,難道這小子就知道什麽懸絲診脈,卻不知道還有另外一種意思?想著她的臉又再次紅潤起來。


    此時的薑山哪有什麽牽紅線的概念,他一門心思隻想最好的辦法讓鄒月蘭不害怕,其他的他並沒有去考慮,而這線雖是他要求鄭同拿來的,但是天地良心,他並沒有說紅線呀!


    薑山還在不斷地輕輕扯著紅線,還特意抬起自己的手腕靠近耳邊,就像在聽脈一樣。


    “哇,真的有聲音吔,大小姐,你像我這樣,聽聽,看能不能聽到我的脈搏,來來,把手腕放到耳朵邊,然後靜靜地聽。”


    仿佛聽到脈搏的薑山激動地與鄒月蘭示意著,見鄒月蘭一臉懵了樣子,薑山便主動伸出手抓起鄒月蘭的手腕放到了她自己的耳邊。


    今天不知紅了多少次臉的鄒月蘭隻是傻傻地任由薑山抓住自己的小手放在耳邊,此時的她哪裏有心思去聽什麽脈搏嘛。


    見鄒月蘭沒有什麽表示,薑山還特意用手指輕輕彈了幾下繃緊的細紅線,然後朝鄒月蘭揚揚頭示意她仔細聽。薑山臉上興奮的表情簡直是不言而喻。


    “薑小哥,全部做好了,你出來吧。”


    正在用心聽脈搏的薑山被鄭同的話語打斷,他大聲地回道:“好,好,我馬上來,你把門打開。”


    薑山與鄭同說完,又把頭轉向鄒月蘭道:“大小姐,那就這樣了,我睡在你隔壁,我們頭挨著頭,你不用怕,怕的話,你就拉一下細線,我就陪你說話啊。”


    薑山邊說著邊把紅線從他手上解了下,然後卷了幾圈便往洞裏塞了過去。


    門已經打開,薑山看著鄒月蘭,然後朝她點點頭便往外走去。而這鄒月蘭從薑山牽紅線開始她就一直沒說話,薑山還以為她隻是還有些害怕而已,並沒有想其他的事。


    鄒月蘭臉上雖然還是有著一絲不情願與害怕,可是事情已到這份上,她也勉勉強強地接受了。


    隨著薑山的走出,鄭同還想去收房裏的燈,卻被薑山一把拉住,他與鄭同道:“鄭小哥,你幹嘛老是揪著一盞燈不放呢,你這樣想一想,如果我們大小姐要燒你這房子,那豈不是她自己也燒死了麽,不要太死腦筋了,現在我就睡在外麵,我保證她沒事。你放心吧,如果我大小姐燒了房子,我就全部陪給你好吧。”


    鄭同見薑山說這話,心裏也是糾結了一番,不過最終還是同意了薑山的意見。


    小黑屋的門被鎖上了,不過今晚與前幾晚不同的是,今晚不再是無底的黑暗,雖然隨著門鎖的鎖緊,鄒月蘭的心不由地跟著緊張地跳動了一下,但是屋裏亮堂堂的光線加上小洞外的薑山,鄒月蘭還是心放寬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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