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空氣一下就詭異起來,薑山已經知道,此時再說什麽似乎都已經不合適。


    以前反正鄒大小姐送了我很多東西,我也算送個手鐲就當還禮了。這是薑山此刻的想法,不過他內心深處是否還有什麽其他詭秘的心思,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


    男人嘛,都喜歡曖昧,不過誰要是點明說出來,那薑山是絕對不會認的。


    “那個……你先回吧,我要休息了……”鄒月蘭找了個理由,現在她隻想躲在被子裏去,然後好好地折磨一番被子。


    “這……好吧。”薑山深深地看了鄒月蘭一眼,無奈搖搖頭退了出去。


    手鐲也沒有了,薑山內心空蕩蕩的,他也沒有了再和小清說話的心思,一出房門,他看了小清幾眼,欲言又止,隨後歎了歎氣大步離去。


    薑山,一夜無話。


    鄒月蘭,一夜無眠。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經過馬小六一天的努力,整個縣城耳目稍微聰穎一點的都已經知道大通鏢局不堪壓力,準備退出與白鷹鏢局的爭鬥,暗自離場。


    不過有些聰明一點的卻是一副看戲的心態,這大通鏢局過來不過幾月有餘,生意做的紅紅火火的,大有風起雲湧之勢,怎麽可能就這樣默默走人,肯定是大通鏢局使的障眼法,說不定有更大的行動在後麵。


    白鷹鏢局的眾人自然也已經收到了這個消息,上至白千帆高自奇,下至鏢師家丁,無一不在談論此事的真假,或許陰謀,或許詭計。


    這其中,尤以高自奇最為頭疼,因為他前日剛剛丟失了不少東西,其中就有他存了好些年的金銀,暗裏記下的白鷹鏢局來往生意的客戶名冊,還有他暗通江湖邪教黑血教的信件,以及一封不知何人寄給他的有關玄靈血珠的信件,


    每一樣都讓他心疼不已,可是又沒法說出去,隻能打碎了牙齒往肚裏吞。


    吞了倒還好,關鍵就是怕有人拿那些東西來做文章,那麽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現在高自奇已經後悔死了,他後悔沒有把兩封信件給燒掉。還想以後在關鍵時候還能拿出來做點事情,誰知現在倒成了自己的把柄。


    他高自奇作為鏢局大管家,本身也是一名鏢頭,屬於正派生意人,如果讓江湖上的人知道他與黑血教有勾結的話,那豈不是自斷後路。


    幸好那兩封信件都沒有署名,這還算給了他一點點希望,他希望那夜半的飛賊就僅僅隻是一名偷錢財的單純飛賊就好。


    直到中午時分,鄒月蘭才命人找上了薑山準備一起出門。


    今日出門,看似與平常無異,可是若是熟悉的人,就能看出一絲不同。


    鄒月蘭頭上不知不覺間戴上了頭飾,衣服鞋子是嶄新的,臉上塗著淡淡的胭脂,出門前還特意洗了一個久久的花瓣澡,身上也是帶著股淡淡的幽香。


    尤其是手上,出現了一個從未見過的手鐲,精美的銀手鐲,本來作為擁有萬貫家財的鏢局大小姐,首飾之類的那不是金子便是名貴的珍珠玉石,哪裏還會看的上銀飾。


    可這鄒大小姐也好生奇怪,似乎偏偏就喜歡這個銀手鐲,銀手鐲被鄒月蘭用衣袖蓋住,隻能在伸手間才能看到,似乎寶貴的很呢。


    薑山遠遠一見到風格剛換的鄒大小姐,心裏頓時詫異了許久,以前鄒月蘭都是風風火火英姿颯爽之姿,如今一看,似乎帶上了一股柔情似水秀外慧中之意。


    不過不變的是她那國色天香的容貌依然那麽婉轉動人。


    周圍的人幾乎都看的呆住了,遠處的方亞成也同樣目瞪口呆。


    還好鄒月蘭的性格還是沒變,在忍受了一段時間後,她大聲地朝著周圍偷偷打量的家丁怒吼道:“你們吃飽了撐著沒事幹了是吧,快給本小姐滾開!”


    一聲暴喝,掃把抹布亂飛,四周家丁頓時做鳥獸散,那如針刺的眼光也隨即煙消雲散。


    “鄒大小姐,你怎麽又罵人了,這些人又沒得罪你。”薑山走近了懶懶散散地說了一句。


    他的這一句話也叫停了正準備走近的方亞成,見薑山出現,方亞成立即後退了幾步,靠在了一根柱子後麵,靜靜地看著前麵不遠處。


    “他們看的我煩了,真是的,做事不像個做事的樣子,四處亂瞄。”鄒月蘭輕輕拉了拉衣袖蓋住了手上的銀鐲。


    “他們是看你鄒大小姐長的太漂亮了,難道看你長得漂亮也犯忌諱嗎?”


    薑山逮著鄒月蘭上下來回看了三遍,直把鄒月蘭看的臉通紅。不過她的心裏卻是升起一絲異樣的興奮,隨後,她便勇敢地與薑山對視了幾眼。


    “我真的好看嗎?瞎說,我哪裏好看了。”鄒月蘭見薑山誇自己好看,心裏樂滋滋的。


    “好看就好看嘛,還哪裏好看,哪裏都好看行了吧。”薑山對於這種明知故問的做法有些不理解,不過他也並不理會,直接說道,“大小姐走了啊,今天你打算怎麽個查探法?”


    “呃,我們先去郊外看看野花,然後再去西城的河邊玩玩怎麽樣?到時候我們就在那吃飯。”鄒月蘭毫不猶疑地回道,似是早就計劃好了。


    你個大小姐,我們今天是出去查探的,怎麽經過你這一計劃,我看完全就是一個遊玩計劃,和查探哪裏還搭得上邊。


    薑山心裏嘀咕了一番,不過他也沒說出口,反正現在查案的事情也不急,隻需耐心地等待獵物上鉤即可,其他的事依然該怎樣就怎樣,急不來。


    既然鄒月蘭想去遊玩,那就陪她去好了。


    隨後兩人便坐上早已經備好的馬車往郊外走去,鄒月蘭坐在車內,薑山則與車夫坐在外側。


    一路向北,馬車漸漸遠離了縣城,房屋越來越稀疏,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但是馬車卻並沒有減少多少。


    薑山與車夫一打聽,這才知道原來這些馬車大多是些富貴家庭的公子小姐出來遊玩的。


    城西大約二十裏左右有一處溫泉,現在天氣冷,霧氣籠罩,猶如仙境一般。


    尤其是溫泉四周,長滿了野花,雖然現在並不是百花爭豔的春季,但是似乎是受了那溫泉的影響,那些野花兒好多在這個秋季末也開的姹紫嫣紅,引人入勝。


    這邊兩人已經快到達目的地,大通鏢局裏卻有一個人咬牙切齒氣的不行,一杯酒下肚,方亞成狠狠地把杯子摔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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