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仁鳳打量了向夫人幾眼,幾次都是欲言又止,但是最終她還是鼓起勇氣道:“夫人,有個問題我不知當問不當問。”


    向夫人有些不高興地道:“我們都是姐妹,這個問題還要我回答麽。”


    朱仁鳳沉思了一會,似是下了決心一般說道:“雖然我覺得那薑掌櫃的也不錯,可是夫人你想過沒有,那薑掌櫃的已經失蹤一年多了,秋兒還一直這樣,我真是擔心她啦。


    “再說了,依我看來,這秋兒與薑掌櫃認識的時間也沒有多久,她怎麽就這般死心塌地的?”


    向夫人看了朱仁鳳一眼,她苦笑一聲道:“其實啊,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或許這個問題就隻有一個答案。”


    向夫人抬頭看了看窗外,搖搖頭道:“這世間要說什麽是最不確定、最讓人看不明白的,我看也就隻有感情了,有些人在一起,就算時間再長,最後也還是同床異夢,而有些人,一見鍾情,就算到老到死,仍然是心意相通,至死不渝。


    “你說,這感情有沒有道理可言?我看是沒有,或許我們秋兒就是這樣一個人。”


    向夫人緩緩地說著,臉上既有些自豪的神情,也有擔憂,自己女兒這般癡情,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可不是一件好事。


    朱仁鳳也是深有同感,她想了想說道:“不管怎麽說,這次秋兒回來之後,我們一定要好好勸她一番,可不能讓她再這麽沉淪下去了,畢竟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切不可因為一段不切實際的感情毀了她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向夫人點了點頭,也不再說話,按照女兒和她的約定,最遲也就這個月就要回來了,她心中暗暗決定,這次回來之後,一定要好好和女兒開誠布公地談一次。


    自己的女兒是一個明事理講道理的人,她相信自己的女兒會聽進去這些良言善語。


    興建縣。


    鄒府上上下下一派喜氣洋洋,高燈結彩,紅霞滿堂。


    今天是鄒府大小姐鄒月蘭迎親出嫁的好日子,對於熟悉鄒家的人來說,鄒月蘭可是一個大齡姑娘,如今能夠嫁到一個好人家,嫁給一位富商做正妻,那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現在正是宴請賓客的時候,整個鄒府幾乎都擺滿了酒桌,除了那些親戚朋友之外,其他的一些諸如鄰裏鄉親也都一一到場。


    本來鄒家在興建縣是一個大家族,光是族人就有許多,加上所有鄰裏鄉親之外,那就更多了。


    倒不是說今日的喜宴有多麽好吃,鄒家多有麵子,而是鄒府早已發了通知,凡是今日來參加喜宴的,個個都會得到一份玉製禮品。


    因此,那些平日裏有聯係的沒聯係的,隻要能攀上一點親戚關係,那是紛紛來賀,有些窮的實在揭不開鍋的人,從褲兜裏隻要找到一個銅板,那也是當成了賀禮來蹭禮品。


    酒宴即將開始,仆人們正陸陸續續地上著菜。


    何平身穿新郎禮服,紅光滿麵,笑意吟吟,穿梭在酒桌之間邀請貴賓入座,那樣子很是瀟灑得意,本來他也就三十一二的人,長的人高馬大,模樣也不錯,今日穿上這身新郎服,那更顯挺拔俊俏。


    這也讓好些來參加酒宴的年輕女子羨慕,同時也在心中暗自神傷:這鄒月蘭也不知走了什麽運,這麽大年紀了竟然還嫁了個這麽好看又有錢的郎君,如果換成是我的話那該多好,至少我比鄒月蘭要年輕好多吧……


    今日,柳鏢頭和馬小六也是特意從豐業縣趕了回來,雖然柳鏢頭對於這場交易婚姻,他很是不滿,可是他也沒有辦法,畢竟人家鄒總鏢頭親自認可的,他這個做叔叔的也無可奈何。


    看著一臉得意笑容的何平,方亞成是一杯接著一杯,他很不服氣,本以為薑山失蹤之後,他會得到鄒月蘭的心。


    可不知怎麽的,這鄒總鏢頭在年前的時候,突然宣布鄒月蘭將要與和平鏢局的何老板成婚,而那鄒月蘭似乎也沒有反對。


    他甚至鼓起勇氣去找鄒月蘭,想問個清楚,誰知連鄒月蘭的麵都見不到,這讓他好一陣失望。


    因此,他還特意找柳鏢頭詢問事由,得到的回答也是根本不清楚。


    說實在的,柳鏢頭自己都很糊塗,在薑山還在的時候,鄒總鏢頭明明想讓方亞成成為自己的女婿,而且還特意想找柳鏢頭說媒,可後來不知為啥,這鄒總鏢頭竟然改了主意,而且還是以很堅決的態度。


    所以,柳鏢頭很疑惑,他至今都想不明白。


    “亞成,別喝了,再喝就要醉了。”柳鏢頭看著方亞成如此喝酒,他心裏也很不舒服,伸手想去奪過方亞成手裏的酒壺。


    同桌的客人也是一臉嫌棄地看著方亞成,心中暗道:這人怎麽這樣,這菜還沒上齊呢,就喝酒,你是前世沒有酒喝過嗎?


    方亞成卻是不管其他人的眼神,他一把推開了柳鏢頭的手,舌頭打著卷道:“柳叔,你放,放手,讓我喝,你別,別管。”


    “亞成,你聽話,這酒不是好東西,這……”


    “這酒不是好東西?嗬嗬。”方亞成又是悶了一口,“酒不是好東西,那人就是好東西了嗎?我等了她這麽多年,她就這樣對我,她們鄒家就……”


    說到這裏,柳鏢頭嚇得趕緊捂住了方亞成的嘴巴,他生怕這孩子再說出什麽出格的話來,到時候收不了場可怎麽辦。


    那方亞成還在掙紮,柳鏢頭也沒有辦法,隻得放手讓他喝,喝醉了也好,喝醉了也不用煩惱,最重要的是,喝醉了喝的沒知覺了,就不會說胡話,也不會借酒鬧事了。


    殊不知,這場中除了方亞成之外,還有一個白衣款款的漂亮公子也在偷偷喝著酒,隻不過,他倒是要灑脫許多。


    但是他那一身飄逸的白色服飾在今日的場合卻是顯得格格不入。


    響亮的禮炮聲響起。


    鄒長林緩緩從後廳走了出來,後麵跟著一臉笑容的新郎何平以及頭戴紅蓋頭的新娘。


    鄒長林清了清嗓子大聲道:“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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