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懸崖是你的真實名字嗎?”女子疑惑地問道。


    這問題怎麽聽起來好奇怪,薑山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女子,難道這女子認識我?


    正疑慮間,隻聽那女子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你真實的名字是不是姓薑?”


    哇靠!這女子還真認識我啊?


    這下薑山心裏也開始不停地回憶,剛才就感覺這女子有些熟悉,隻是想不起來是誰,現在這麽一看,是越來越熟悉。


    “嗯,我是姓薑。”薑山點點頭承認著。


    這話一出口,薑山很明顯地感覺到女子眼中的變化。


    “那請問你家鄉在哪裏?”女子聲音有些激動。


    女子突然問起家鄉,這倒是給薑山提了一個大醒。就在這麽一瞬間,他腦中閃過一個小女孩的身影。


    “你是小花兒?”


    “你是薑山哥!”


    兩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這就沒錯了!


    此時與薑山對視的便是他小時候的玩伴,他後來下山之後還去找過的同村小妹妹,金銀花。


    久別重逢的喜悅之情頓時發自兩人的心裏、溢在兩人的臉上。


    薑山一個跟鬥就從馬背上翻了下來,雙手緊緊拉著小花兒的雙手,這麽多年未見,剛相認,喜從心來,可是嘴巴卻不知如何說,總覺得說什麽話都不能表達自己此時的內心情感。


    小花兒更是喜不自禁,兩行高興的淚花從她濕潤的眼裏冒了出來,滴滴落在了薑山心間。


    菲兒看著激動的兩人,雖然她不知道姐姐為什麽又哭又笑,但是也能明白此時的情景有些不對勁,因此她便安靜地待在一邊,一雙大眼睛來回看著兩人。


    良久,小花兒才說了相認後的第一句話:“薑山哥,這些年你都到哪裏去了,怎麽都不回來看看我。”


    薑山笑意盈盈地看著小花兒道:“誰說我沒去找過你,記得兩年前我就去找過你,那個時候你姨娘還說你……”


    “說我什麽?”見薑山後麵停頓了一下,小花兒立即笑著問道。


    “你姨娘說你跟著一個走四方的賣貨郎跑了。”


    “瞎說!”


    小花兒輕輕地打了一下薑山的胳膊,笑著道:“我哪裏跟著什麽賣貨郎跑了嘛,我是跟著我師傅走了。”


    “你師傅?”薑山疑惑地問道。


    “是啊。”小花兒點點頭,“我師傅是個大夫,她說我有當大夫的潛質,於是便讓我跟著她走,那個時候我還給了姨娘一筆錢,姨娘她怎麽能這麽說我呀。”


    薑山這才恍然大悟,就說這小花兒這麽一個穩重踏實的女孩,怎麽會跟一個走四方的賣貨郎跑呢,這簡直就是埋汰她嘛。


    “對了,薑山哥,這些年你都跑哪裏去了?”


    “這個啊,說來話長……”


    隨後兩人便相互說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菲兒見兩人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她便伸出小手,輕輕地拉著姐姐的衣角。


    可憐兮兮地說道:“姐姐,姐姐,天都黑了,我們趕快回去吧,村裏的叔叔嬸嬸們還等著藥呢。”


    此時,那小花兒才反應了過來,她一拍額頭驚道:“哦,我的天。快,快,薑山哥,你跟我快回村裏,其他的事我們以後再慢慢說。”


    見小花兒說話聲非常急切,薑山雖然不知道村裏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也能猜得出來,這小花兒買了這麽多藥回來,那肯定不是好事。


    隨即,薑山便讓小花兒帶著菲兒騎上自己的馬帶路,他自己則牽起小花兒那馱著藥箱的馬跟在了後麵。


    山道崎嶇蜿蜒,大概是走了一裏左右,薑山才朦朦朧朧看到一個小村莊,難怪自己沒看到,原來是藏在山窩之中。


    不知怎的,薑山看到這副場景,他心裏的第一想法便是:這小村子是個避難的好地方。


    快到村口了,隻見小花兒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灰白色的麻布遞給薑山,“薑山哥,你把這個戴上,捂住口鼻。”


    捂住口鼻?薑山頓時心中一緊張,小花兒是大夫,現在要自己捂著口鼻,莫非這村裏有瘟疫?


    薑山剛想問,小花兒謹慎地說道:“這村裏麵有瘟疫,我們都注意些。”


    說完,小花兒又從懷裏掏出了兩塊白布,一塊遞給了菲兒,一塊戴在了自己的臉上,這菲兒也很是熟練,拿過來之後便穩穩地罩住了自己的口鼻。


    啊?真讓自己猜中了,薑山眼中閃過一絲不安,他知道,隻要涉及到瘟疫兩個字,那根本就是一場毀村滅寨的大災難。


    似乎是看到了薑山眼中的不安,小花兒安慰道:“薑山哥,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這瘟疫傳染性不強,我這裏有預防藥,到時候我們按時吃就沒有什麽大礙。”


    三人在天黑時分踏進了村口,說是村口,其實就是經過了一塊破舊的牌匾。


    薑山往那牌匾上一看,上麵寫著煙籠村三個字,薑山一陣感歎,雖說這村名叫煙籠村,可是現在這村裏麵卻顯得死氣沉沉,沒有一絲煙火氣息。


    小村子都是些土磚屋,也有不少的茅草房,分成了兩排。


    小花兒邊走邊介紹道:“這個村是個小村莊,住戶不多,總共也就三十來戶,人口也就一百三十多個。”


    薑山問道:“小花兒,這些年你就和你師傅住在這個村子裏麵嗎?”


    小花兒搖搖頭說道:“沒有,我隻是前些日子才過來的,這事我以後慢慢和你說,你現在幫我把藥搬進去,我要給這裏剩下的村民熬藥。”


    這個熬藥房是小花兒專門收拾出來的一間茅草屋,裏麵放了幾口大鍋,整個屋子都是一股草藥味。


    薑山依言,把馬背上的幾箱藥草全部搬了進去,說話的功夫,小花兒已經生好了火。


    那菲兒也很是懂事,不用吩咐,她自己便主動地去院子裏搬來了柴火。


    小花兒趁這個間隙,已經去屋子裏麵檢查了一番病人,出來後,她對著薑山說道:


    “薑山哥,你去外麵坐坐吧,記得現在別去屋子裏麵,剩下的那些病人我都給他們聚集在一起了。”


    薑山見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點點頭便來到了屋外,他望著這蕭條落敗的村子,心中湧現出一股熟悉的悲涼感覺。


    這村子與十幾年前老家的村莊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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