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愣了一會,隨即臉色一變,便扯開嗓子在村裏大聲喊了起來:“鄉親們啦,金大夫來了,大家快出來啊……”


    聲音之大,連在屋裏喝茶的薑山和小花兒都聽的一清二楚。


    薑山看了小花兒一眼,笑著道:“這下好了,全村人都要來歡迎你啦。”


    小花兒微微一笑,抬頭往外麵一看,果然發現了不少人往這邊趕來。


    麵對這群熱情的村民,小花兒心裏頭感覺非常的開心,她放下手中的茶,起身走到了外麵。


    那些村民見出來的果然是金大夫,那氣氛完全就不一樣了,打招呼的,問好的,金銀花忙的是應接不暇。


    隨著趕來的人越來越多,顧大嬸不大的院子頓時就站滿了人。


    “大夥,讓讓,金大夫和薑大夫還沒吃飯呢,我趕著做飯,大家夥讓讓哈。”去喊兩個兒子的顧大嬸終於是趕了回來,她費力地撥開了擁擠的人群,站在了金銀花旁邊。


    “什麽?金大夫還沒吃飯嗎?那不早說,去我家吃。”


    “不行,金大夫怎麽能去你家吃呢,要去也要去我家,我家有幾隻老母雞。走走走。”


    ……


    大家一聽說金銀花還沒有吃飯,頓時又開始嘈雜起來,個個要拉著金銀花去自己家裏吃飯。


    看著如此熱情好客的村民,金銀花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最終還是一位年紀大的做了主,既然金大夫來了,那怎麽地也要慶祝一番。


    在那位長輩的組織下,一場轟動全村的歡迎宴便正式展開了。


    不多時,顧大嬸的院子以及院子外麵便擺滿了桌椅。


    家家戶戶殺雞宰鴨,就算是最窮的那一戶,都把自己家裏僅剩的一些白米做成香噴噴的米飯端了過來。


    金銀花與薑山是貴客,被全村人邀請坐在了正中首席。


    隨著一杯酒下肚,熱烈的歡迎宴正式開始。


    看著滿懷熱忱的村民,薑山暗自感歎,誰說窮山僻壤出刁民?這全是胡扯,如果你以真心換真心,這裏的村民恰恰更加淳樸,更加真誠。


    這場歡迎宴直到晚間才落下帷幕。


    隨著村民們離去,顧大嬸的院子才安靜了下來。


    看著神情有些疲憊的兩人,顧大嬸笑著道:“金大夫,薑大夫,你們稍等片刻,我叫小虎把房間收拾一下,今晚你們倆就住在小虎的房間。”


    這下,那小花兒瞬間嚇了一跳,連忙道:“不可不可,我們……”


    看著金銀花驚嚇的神情,顧大嬸微微一笑道:“金大夫,我們都是實誠人家,不講究那些什麽夫妻走親戚不能睡一起的說法,你們就把這當成自己家一樣就成。”


    什麽?這顧大嬸怎麽把我們當成夫妻了,薑山與小花兒對視一眼,他倒是沒什麽,就是那小花兒滿臉的尷尬。


    於是薑山立馬解釋道:“顧大嬸,你不要誤會了,我們就是表兄妹,不是夫妻。”


    顧大嬸這才注意金大夫眉毛未散發髻未束,神態嬌羞,明明就是一個未出嫁的少女,她忙忙道歉道:“不好意思啊,金大夫,剛剛大嬸看岔眼了,嗬嗬。”


    “沒事沒事。”小花兒紅著臉道,“顧大嬸,你先別著急安排房間,我們有件事想問你一下。”


    “好好,你們盡管問,隻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無不言。”顧大嬸擦了擦手,坐在了兩人對麵。


    薑山問道:“顧大嬸,是這樣的,我想問一下,就是一年前,瘟疫發生之前,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麽異常,譬如有什麽陌生人來過村裏之類的。”


    提及傷心往事,顧大嬸自然是心裏不怎麽舒服。


    她臉色哀傷地回道:“異常?這個我倒是沒有發現,如果有異常的話,那也隻能說瘟疫發生後,村西頭突然多了許多烏鴉。”


    “大嬸,你們村裏經常有外人來嗎?”薑山問道。


    “外人?不經常來,但是偶爾也會有些賣貨郎進出,但是也比較少。”顧大嬸回道。


    薑山點點頭繼續道:“你仔細回想一下,除了這些賣貨郎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人過來?譬如走江湖的,來問路的路人,或者道士和尚之類的,一年前或者兩年前都可以。”


    薑山沒有主動提及大師身份,他就是怕誤導顧大嬸,從而讓她忽略掉有可能出現的重要線索。


    顧大嬸似乎是一下子回憶不起,此時她的那個大兒子小虎卻一把躥了過來道:“娘,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就在兩年前,不是還有一個什麽大師的來過我們這裏麽,當時好多人都找他看相測八字呢。”


    聽到這裏,薑山與金銀花雙眼一睜,他們等的就是這句話,不過卻沒有動聲色。


    顧大嬸經過兒子的提醒,也猛然想起這件事,“對對對,你看我這腦子,確實是有一個大師來過,他可神了,隻要你報上生辰八字,他看的是又快又準。”


    薑山問道:“哦,那他叫什麽名字,是個什麽長相,你還記得麽?”


    顧大嬸停頓了片刻道:“好像叫什麽通塵大師,幹幹瘦瘦的,四十來歲,蓄著山羊胡,說話客客氣氣的。”


    剛說到名字的時候,薑山還是有些疑惑,可當顧大嬸描述那大師的長相及年齡時,他心中一動,這名字可以隨便換,但是相貌可不能輕易改變。


    薑山心中幾乎可以確定這蓄著山羊胡的通塵大師與去過煙籠村的安弦大師就是一個人。


    “那後來做了些什麽?你們還記得麽?”薑山繼續問道。


    “嗯,記得。”顧大嬸點點頭,“因為我們村的人很信命信風水,見通塵大師如此厲害,便個個找他去算命。


    “後來他見我們村的人實在太多,便叫我們用紙寫上自己的生辰八字給他,他在中間挑了幾個人,說這幾人的命不好,有血光之災,要在家裏掛上銅鏡,還要佩戴玉佩,尚能保平安。”


    現在一切都能對的上號了,薑山知道,不管是安弦大師還是通塵大師,這人與瘟疫便脫不開關係。


    “看來,那大師果真是厲害,他說我們村風水不太好,這不,才過了一年時間,村裏便發生了瘟疫,哎,有些事真是不信不行。”顧大嬸說著說著眼淚便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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