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小心!”


    段知書驚慌失措中,還欲上前擋劍。


    薑山的身影卻已衝上前去,與洪青庭戰在一起。


    洪青庭出手就是殺招,而薑山卻招招留手。薑山昨日就和洪青庭比試過,她的情況薑山了然於胸,如果真下手,洪青庭絕不是薑山的對手。


    不過薑山此時不願把矛盾擴大,如果製服洪青庭,定會引來對麵眾人的一起攻擊,到那時候事態就會變得無比混亂,便真到了一發不可收拾之地。


    “洪館主,你若是非不分,顛倒黑白,這樣不僅會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令女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得到安息。”薑山邊戰邊向洪柳橋喊道。


    見他始終無動於衷,旁邊的眾人又是蠢蠢欲動,尤其是裏麵的一個黑臉大漢舉著一把大環刀準備隨時加入戰鬥。


    薑山急中生智大喝一聲:“洪館主,你看那,你女兒正在天上哭著看著你,她在怪你,她在怨你,怪你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怨你找不到真正的凶手為她報仇雪恨!她生前遭受侮辱欺淩,死後還要蒙受不白之冤!你要她永世都不得安寧嗎?”


    一滴血淚從洪柳橋眼角滑落,蒼白陰沉的臉上,枯竭淩亂的眉毛突然悸動了一下。


    蒼老悲涼的聲音的響起:“我給你三天時間,你把真凶交給我,否則,你,還有你後麵的那四個人都將為我女兒陪葬!”


    洪青庭腦中一嗡,舉著劍撤身到洪柳橋身邊問道:“爹,你這是……”


    洪柳橋擺了擺手,眼睛直視著眼前的薑山,語氣不容置疑:“你記住,隻有三天時間,三天後,我在武館等你。”


    說完,他又轉頭盯著身旁的許清都:“把那四個人帶走。”


    許清都正準備往段知書四人走去,薑山卻一步擋在他身前:“不行,人不能帶走。”


    許清都眉頭一皺,趕緊打著圓場道:“哎呀,我說你這個小夥子,腦袋怎麽都不知道轉彎呢,館主都開口了,你又何必這樣,你放心,我老許帶走的人,絕對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不行,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她們……”


    後麵的段知書幾人走了過來打斷道:“算了相公,我願意跟他們去,我相信你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還自己一個清白,也為洪家四小姐沉冤昭雪。”


    “是啊,薑大哥,段姐姐的安全我來保證。”胡慧也開口道。


    “知書,我……”薑山還想說。


    段知書卻是強裝一笑:“沒事的,這件事我們若無錯,別人也不會找上門,剛才洪館主已經網開一麵,我們也不能事事不讓,讓別人寒了心。你放心去查,我等你的好消息。”


    說完,段知書便帶著三人跟著許清都而去。


    看著一眾人遠去的背影,薑山頹廢地坐在地上,捂著腦袋深深自責。


    一身是汗的魏猛焦急地跑進了門,看著薑山一臉沮喪地坐在地上,他心中頓時一寒:“大哥,我聽人說家裏被洪烈武館的人圍了,還把嫂嫂他們都帶走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薑山緩緩抬起頭,拍了拍魏猛的肩膀道:“你嫂子還有小妹他們都沒事,你在家中看好家,要保護好後院的安全。”


    “可是……”


    魏猛還欲說話,薑山已經起身往門外走去。


    馬兒一聲嘶吼,載著薑山直往洪烈武館而去。


    剛才薑山已經把昨日的事情再次仔仔細細地回想了一遍,他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那便是前往洪烈武館勘查現場,隻有在那裏,才能解開謎團,還原事情真相。


    一路馬不停蹄,薑山的身影出現在武館的大門。


    門外守門的武館弟子個個對薑山怒目而視,一副想要吃了他的模樣。


    讓人奇怪的是,那洪青庭居然也站在門口,仿佛等了薑山很久似的。


    她一聲不吭地盯著薑山,臉上沒有退散的悲傷與憤怒交織在一起,在她紅潤的臉蛋上印上了一抹奇異的黯淡光澤。


    “走吧,帶我去四小姐的房間。”薑山道。


    洪青庭冷哼了一聲,轉身走進了武館。


    此時的小院靜悄悄的,門口專門安排了兩人守著。


    推門而入,原本陽光四散的院子此刻充滿了陰森。


    薑山稍稍猶豫了一下便走向了那個讓他充滿悔恨的閨房。


    門是虛掩著的,薑山輕輕一推,隻是稍稍瞟了一眼,裏麵的場景就讓他大吃一驚,他記得昨日這裏麵還是整整齊齊的,現在卻是淩亂不堪,就如發生一場劇烈的打鬥一般。


    後麵的洪青庭見薑山不敢進門,她失望地嘲諷道:


    “怎麽?殺人凶手做賊心虛,不敢進去了吧,我真不知道爹是怎麽回事,讓凶手來查凶手,真是……”


    “洪二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薑山頭也不回,“你既然與我一起查探,那就要放下心中的偏見,這樣才不會被情緒影響判斷,洪館主深明大義,真相總有揭開的一天。如果真是我,到時候你一刀殺了我便是,如果不是我,那你現在豈不是被真正的凶手誤導利用了麽。”


    洪青庭道:“你說了這麽多,我隻想問你一句話,你為什麽不敢進去,是害怕嗎?”


    薑山眼睛一橫:“你四妹就躺在裏麵,收起你的愚昧無知好嗎?”


    “你才愚昧無知呢!”洪青庭回罵了一句,不過之後她便再沒有出聲嘲諷。


    薑山穩了穩心神,一步踏進了房間。


    床上靜靜地躺著一個女子,身上蓋著被子,就像睡著了一般。床前的地上有幾灘觸目驚心的黑紅色血跡,旁邊到處都是散亂的日用物品。


    薑山挑著幹淨的地方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的秀氣女子,他心裏忍不住一陣哀痛,那模樣也頂多不過十六七歲,這可正是花兒一般的年紀,現在卻遭受了無端迫害。


    凶手真的是毫無人性。


    薑山鞠了三個躬,隨後朝身後抹眼淚的洪青庭問道:“發現你四妹的時候,她是躺在地上的嗎?”


    “嗯,今天早上我進來的時候,她躺在那幾灘血跡那裏。”洪青庭右手擦著淚左手指著那幾灘血跡的地方。


    薑山再次仔細看了一會,準備伸手去掀被子,後麵的洪青庭連忙阻止道:“不可,我妹妹還未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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