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肯定洪青庭與他說的,於是薑山也直接道:“是的洪館主,這真凶是誰,我昨日也才隻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而今日,我有百分之百。”


    洪柳橋身子微微前傾了些許道:


    “哦,你如此有自信?可是萬事講求證據,沒有證據就算是你有多大的把握那也是無用的。”


    薑山走近了兩步,說道:“證據我自然有,這抓凶手無非講究的就是個人證、物證、口供,想昨日,洪館主認為我是凶手時靠的也不過就是那破成兩塊的玉佩麽。


    “而現在,我不僅有物證,還有人證,而且口供也能戳手可得。”


    洪柳橋猛地站起了身:“你說你人證物證都有?現在在哪?趕快拿出來給我看看。”


    薑山自己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可惜此時沒有一杯好茶,要不然他必須要細嚐一口。


    “人證就是凶手,這個物證嘛就在凶手身上。”


    啪。


    洪柳橋手裏的杯子落地,洪青庭也是一副被戲耍之後的驚詫神情。


    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薑山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道:“你們不必驚訝,其實明天上午一切自會揭曉,我今日來就是想要洪館主配合我,一起把那凶手揪出來。”


    洪柳橋可不是小孩子,剛才薑山的那兩句驚人的話已經把他嚇住了,若不是他有些城府,此時定會把那薑山轟了出去。


    “這個,配合倒不是不可以,隻是你得說出個理由,這裏我可警告你,你不要以為使些手段就想把自己身上的嫌疑洗清,我告訴你,我洪柳橋做人光明磊落,做事自然也講究真憑實據。”


    要理由?這好辦的很。


    薑山擦了擦鼻尖,抬眼道:“其實我是不是凶手,洪館主心裏清楚的很,今日我來這裏之前曾經拜訪了一下館主新娶的年輕新夫人,雖然新夫人沒見到,但是那個丫鬟倒是讓我印象深刻,尤其是她身上的那淡淡的香味。”


    這番話一說出口,那洪青庭再次張大了嘴巴,呆立當場。


    這小子一定是吃了豹子膽,要不然連這麽無恥的話也敢說出口,當著家中主人的麵說手底的丫鬟真香,就仿似當著老公的麵說他老婆真好看一樣。


    如果是一本正經的稱讚倒也罷了,但若是語氣帶著調侃,那就是板上釘釘的調戲。


    這換成任何人都不能容忍,何況是威望極高的洪柳橋館主。


    可是此時的洪柳橋竟然一言不發,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薑山,片刻後他才道:“如果你是開玩笑,那你會為剛才的話感到後悔……”


    嗬,隻是威脅,又沒有實質性動作。


    薑山可不想與這老頭在這裏打啞謎,直接起身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三個字。


    之後便如薑山料想中的一般,洪柳橋答應了薑山所有的要求。


    其實薑山今天從金銀花口裏知道了那雪影露的功效之後,他才猛然想起昨日洪柳橋的怪異情形。


    如果洪柳橋真的認為薑山是凶手,怎麽可能會讓他區區幾句話就改變了主意,然後還給了薑山三天時間查凶手。


    那時薑山還不理解,今天他才反應過來,定是自己說聞到一股異香中毒的事,然後洪柳橋腦中才起了疑惑。


    四女兒的房間,他也是去過的,也肯定聞到過這種味道,隻是當時的洪柳橋腦中被悲傷氣憤所占據才一時失了察,當薑山再次提起時,他自然就明白了。


    雪影露的香味很平常也很特殊,一般人聞到隻覺得是普通的香料,但若是用過雪影露的人聞到,那自然能分辨其中的不同之處。


    因此,薑山也根據這個大膽揣測,這洪老頭手中也有雪影露,而且還是薰衣草香味的雪影露。


    這個,也是薑山剛剛才知道的事。


    從洪老頭書房出來以後,洪青庭的後背一陣發涼。


    按照薑山剛才在房裏與爹爹的謀劃,那曾向南與李三洋是凶手的事已經是毋庸置疑。


    她搞不清楚這薑山怎麽會如此厲害,竟然一日一夜就查到了凶手,除了今日上午自己沒有參與之外,其他時間她都跟著薑山在一起,她怎麽就沒有任何發現。


    想著,她便開口向薑山說道:


    “說真的,這才過了多久,你就能查到如此境地,你可真厲害,我感覺比神探還厲害。”


    薑山瞧了洪青庭一眼,見她眼中滿是欽佩,便笑了一聲回道:


    “這你就不懂了,神探是作為第三人查案,他本身對案情不了解,需要通過各種途徑去找線索找證據,然後通過這些線索再去推測案情,還要揣摩凶手的犯罪動機等等,所以花費的時間自然久。


    “而我是事件的當事人,知書說的對,既然歹人想害我,那我隻要分析誰與我有仇,那基本就八九不離十,加上在宴會的時候,這兩人還有奇怪舉動,前後一聯想,我想隻要不是傻子,那也能猜的出個大概。


    “所以這與神探查案完全就是兩碼事。”


    薑山雖然說的輕巧,可是在洪青庭眼裏卻不這麽認為。


    她疑惑地道:“瞧你說的,那萬一凶手隻是想隨便找個替罪羔羊,那你剛才說的什麽與你有仇、故意栽贓陷害你之類的,豈不是全部推翻了?”


    這孩子真的練武成癡了,不是武癡的癡,而是癡呆的癡,薑山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可想著今天晚上還需要這個“武癡”。


    他隻得耐心地回答道:“如果凶手隻是想隨便找個替罪羔羊的話,那至少有兩點說不通,第一,他不會先是想方設法向我下藥,然後又假扮定弦大師引我追擊,這明顯就是有預謀。第二,這個就不解釋了,你自己想想吧。”


    “什麽自己想嘛,我想不到。”洪青庭很不滿意,她很不喜歡雲裏霧裏的感覺。


    薑山無法,隻得繼續解釋道:“如果不是與我有仇,那凶手的動機無非就也有兩種,第一是看上你家四妹,如果是這種情況,他事後完全可以不留下任何證據,你們都無從查起。


    “第二就是與武館有仇想殺人泄憤,當然,如果是這種動機的話,那他也不會做前麵說過的那些麻煩事,任誰都知道,畫蛇添足,越添越不像。”


    “哦……”洪青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對了,還有一點你沒說。”


    “什麽?”


    “上次說過幾次的,他們為什麽要偽造一個滿是破綻的現場?”


    “這個你明天就知道了,當然,我大概也猜測了一下,應該是他們遺落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在現場,一時又找不到,情急之下隻好打亂現場,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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