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和平鏢局已經是一片廢墟。


    到處都是焦黑的殘簷斷壁。


    很多人說這個地方鬧鬼,尤其是到了深夜之後,更會看到鬼影在裏麵走來走去。


    久而久之,這裏就變得越來越荒廢,甚至到了晚上,除非是非要從此經過,否則根本沒有人敢過來。


    薑山可沒有怕鬼的心思,他小心謹慎地在裏麵轉悠,兩隻眼睛警惕地來回巡視。


    到處都是漆黑一片。


    薑山曾在這裏大開殺戒,如今故地重遊,他心中也是感慨萬千,不過他卻沒有後悔,因為那些人都是些該千刀萬剮的賊子。


    突然,黑暗中出現了一聲咳嗽,循著聲音走去,薑山來到了廢墟中最裏邊的位置。


    一點火螢之光亮起。


    一個身影出現在一間破舊不堪的房子之中。


    這個房間所處的位置,薑山很熟悉,就是原和平鏢局的庫房重地,四周都是用厚重的石塊砌築,因此,在大火肆虐過後,這個房間是保存的最為完好的地方。


    薑山跨過門檻,發現定弦大師坐在裏麵,一張殘缺的桌上點著一支小蠟燭。


    “薑公子,來的挺準時的嘛,這地方你應該很熟悉吧,不用講客氣了,自己找個地方隨便坐。”


    定弦大師像是主人一般與薑山打著招呼。


    薑山實在摸不透這定弦大師今晚的舉動是什麽意思,他隨便找了一個位置拍拍灰塵,一屁股就坐在了上麵,他不是個講究的人。


    定弦大師看著薑山,笑著道:“薑公子,我們都是敞亮人,其他的話也不用多說,我們開門見山,一人一個問題輪流回答,你找我有什麽事?”


    既然開門見山,薑山也不拐彎抹角,他直接問道:“我想找定弦大師問一個事情。”


    “嗯,請隨便問。”定弦大師語氣很是灑脫。


    薑山道:“我想問問發生在安陵府潭中村與煙籠村的瘟疫是不是與你有關?”


    “是的沒錯,是我故意製造的。”定弦大師回答的十分幹脆。


    這樣的回答讓薑山有些手足無措,他根本就沒想到定弦大師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你為什麽要故意製造這些瘟疫?”薑山繼續問道。


    定弦大師收起了笑容:“我已經回答了你一個問題,現在輪到我問了,你是不是認識何平,還曾經在窩頭山上做過醫官?”


    我去,這些事,他怎麽知道的?薑山瞬間警覺起來。


    看著薑山防備的眼神,定弦大師哈哈笑道:“薑公子,你不用緊張,我早就說過了,今晚我們敞開心扉交流,你要知道,我知道的可能比你料想的要多的多。”


    薑山道:“這些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定弦大師搖搖頭:“你不講規矩,我說過了,一人問一個問題,我們平等交換,現在還請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薑山無奈道:“是的,沒錯,我以前是在窩頭山上做過醫官。”


    “這才對嘛,我們兩人按照規矩來,誰也不吃虧,現在我就回答你剛才的那個問題。”定弦大師繼續道,“你還記得孫田吧,他現在是我門下的人。”


    孫田!說起這個名字,薑山立即回憶起了,在窩頭山上,這個尾巴孫田就是何平派來監視自己的那個人。


    正是有了這個人存在,薑山才能魚目混珠,讓周天那小子順利逃出了山。


    “薑公子,何平是不是你殺的?”定弦大師問道。


    “是的,我殺的。”薑山回答著,隨後又問出了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製造瘟疫,目的是什麽?”


    定弦大師回道:“我為了取心尖血。那麽既然何平是你殺的,那這和平鏢局被殺了這麽多人,而且鏢局被一把火燒的幹幹淨淨也是你幹的咯?”


    “是的,是我做的。”薑山繼續問道,“你取心尖血是用來做什麽?”


    “用來給別人練功,我也是受人指使才如此做的。”定弦大師繼續問道,“既然這鏢局的事也是你做的,那這鏢局裏麵丟失的那幾口箱子也是你拿走了?”


    兩人一問一答,薑山已經知道,這個問題或許就是定弦大師最重要的問題。


    “是的,這裏的東西是我拿走的。”薑山緊緊盯著定弦大師問道,“十多年前,發生在慶陽府雁回村的瘟疫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


    “慶陽府,雁回村?”定弦大師稍稍思考了一番道,“這個地方我不知道,和我沒有關係,是天災還是人禍,我不知道。”


    說完之後,定弦大師就沒有開口繼續問,他已經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事。


    而薑山此時也反應了過來,剛才的一問一答,似乎自己是吃虧了,而且是吃了大虧。


    看著薑山陰晴不定的眼神,定弦大師爽朗一笑道:“薑山小友,我喜歡你的坦誠,既然你如此爽快,我便讓你繼續問一些問題,如果我知道的話,一定言無不盡,當然,有些不能回答的,那就不要勉強我。”


    我那個去,上了大當了。


    薑山此刻才明白,剛才關於瘟疫的第一個問題之所以他回答的如此爽快,完全就是為了後麵能順利地套自己的話。


    不過這也怪不得定弦大師,是自己一時沒想到這麽多。


    隻是現在事已至此,已無法挽回,還好定弦大師還願意讓自己多問一些問題。


    於是薑山隻得繼續問道:“你剛才說慶陽府雁回村的瘟疫你不知道,那麽你以前有沒有聽說過那裏的一些事情?”


    定弦大師肯定地回道:“如果是十多年前的話,我應該可以確定,那時候的瘟疫應該就是天災,與人禍毫無關聯。”


    “為什麽?”


    定弦大師笑了笑:“人為製造的瘟疫事前都有奇怪的事發生,比如瘟疫是我製造的話,我都會提前去村裏查探過,還給村中人看過八字算過命,你好好回憶一下,那時候你有沒有見到什麽外人進村,或者有人來給村裏的人看八字算命什麽的?”


    對啊,這就是一個很明顯的疑點,這個問題薑山也考慮過。


    說實在,老家發生瘟疫時,他已經是九歲的年紀,很多事情都記得,那個時候,真的沒有什麽奇怪的事發生。


    難道真的是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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