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裝備之後,二人簡單吃了晚飯,天黑不久後,小舞就用手機叫了個滴滴。


    江羽問:“晚上不騎自行車了?”


    小舞嚴肅道:“富山精神病院離這兒有點遠。”


    “精神病院?”


    “能陪我去一趟嗎?”


    小舞的表情莊嚴肅穆,江羽看到了她眼裏的緊張。


    滴滴來了之後,二人上車,用了四十分鍾的行程,抵達城郊的富山精神病院。


    醫院在一座矮山的半山腰,晚上山道上幾乎看不見車輛。


    一下車,小舞就不由自主的拿出了布袋裏的銅錢劍。


    富山精神病院並不蕭條,裏麵環境很好,路燈很亮,但總有一股強烈的陰氣彌漫。


    而且這裏很大,有十幾棟建築。


    進去後,小舞經常在路口遲疑,江羽疑惑的問道:“你沒來過這裏?”


    小舞肅然道:“來過一次。”


    江羽驚訝道:“兩年時間才來過一次?”


    小舞道:“這裏很危險,你應該感覺到了吧,我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差點死掉,還是費叔叔及時救了我,他告誡我,不成修者決不能再來這裏。”


    江羽的確能感受到一股不一樣的氣息,但一個精神病院,也不至於讓人如此忌憚吧?


    小舞又道:“富山精神病院沒建成之前,這裏是一個亂葬崗。”


    江羽這才明白,不過……


    “既然費警官告誡你不要來,那你為什麽還要來?”


    “今天不是有你在嗎?而且我總覺得能在這裏找到線索。”


    江羽默然,散開自己的靈識,果然,這裏的陰氣超乎想象。


    小舞卻覺得他猶豫了,於是說道:“我不強迫你,費叔叔說過,你也不是很厲害的修者,如果你不願意幫我,你可以離開。”


    江羽一瞪眼,這說的叫什麽話?


    什麽叫不是很厲害的修者,看不起人是不?


    他忽而一笑,對小舞說道:“我會幫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小舞柳眉一皺:“你說。”


    江羽道:“你跟我說過,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那為什麽不開開心心的過好每一天?我知道你心裏的痛,但是我還是覺得,不要完全被仇恨籠罩,笑一笑,別一到晚上就板著臉,你笑起來很好看。”


    小舞沉默片刻後,有些為難的說道:“我……我盡量。”


    “好勒,那咱們走!”


    江羽拉著她的手,飛快的在醫院的石板路上跑過,直奔後方的幾棟建築。


    小舞一開始有些愣,她看著拉著自己手的江羽,嘴角竟是久違的在夜晚揚起一道弧線。


    精神病院前幾棟建築人很多,而且燈火通明,但後幾棟就顯得有些冷清了。


    一棵茂盛的大樹下,一道道虛幻的身影在半空漂浮。


    常人看不見他們,但江羽和小舞能看見。


    他們的服飾各異,顯然不是一個年代死亡的人。


    他們似乎也能感受到江羽和小舞身上不尋常的氣息,都不敢靠近。


    小舞走到那棵樹下,拿出照片詢問道:“請問諸位有見過照片上這個人嗎?”


    霎時間,幾十道靈魂做鳥獸散,仿佛很害怕。


    那些靈魂散去後,又在遠處三三兩兩的匯集,竊竊私語。


    “她能看見我們?”


    “肯定看得見啊,否則她剛才在跟鬼說話?哦我忘了我們就是鬼。”


    “她為什麽不害怕?”


    “是啊,第一次有不怕我們的小姑娘。”


    “不是第一次,我一年前好像見過她,她是個道士!”


    “道士?那她厲害嗎?”


    “不厲害,那時候差點被打死。”


    於是乎,一群靈魂又緩慢的朝小舞靠近。


    一個身穿古代服飾的靈魂飄到小舞麵前,浮浮沉沉,問道:“小姑娘,你還敢來啊?咱這裏可不止一個紅衣厲鬼。”


    一年前小舞找到這裏,還沒來得及拿出照片詢問就被一個紅衣厲鬼打傷,費偉及時出現,消滅那厲鬼救了她。


    但眼前的這些亡魂都很普通,不會傷人害人。


    小舞也顯得有些緊張,江羽便用力握著她的手,小舞稍微安心了些。


    江羽道:“我們是來找人的,呃……確切的說是找一個靈魂,就是照片上那個人,你們見過嗎?”


    一群靈魂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其中一個身穿病號服的靈魂篤定的說道:“見過!”


    小舞大喜過望,忙問道:“那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那病號服悠悠道:“好些年前見過的,我現在哪兒知道他在哪裏。”


    那些靈魂竊竊私語:“我也見過這個道士,七八年前好像來過咱們這兒,還被人給打傷了。”


    江羽注意到了一個措辭,被人給打傷了。


    他詢問道:“確定是被人給打傷的嗎?”


    他故意在人字上加重了語氣。


    “確定,這個道士厲害得很,再凶惡的鬼也不是他的對手,我確定是被人給打傷的。”


    不過小舞並不關心她爺爺的往事,她隻想知道她爺爺現在何處。


    於是,她又問道:“那你們在最近這……這五年內見過他嗎?”


    她爺爺是五年前死的。


    一群靈魂紛紛搖頭,小舞臉上寫滿了失望,剛剛燃起的希望又被撲滅了。


    有幾個靈魂還在討論她爺爺的事。


    “她爺爺是在這裏被打傷的嗎?我怎麽不知道?”


    “那會兒你還沒死呢,你怎麽可能知道。”


    “你不是說那個道士很厲害嗎?”


    “是很厲害,但打傷他的人更厲害,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個更厲害的人,他就在精神病院裏。”


    “真的,那不如……”


    “我勸你最好別在他麵前露麵,否則肯定會被打得魂飛魄散!”


    小舞突然和江羽對視一眼,這可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她確定家人是被害死的,但找不到凶手,如果精神病院裏這位高手曾和她爺爺結怨,那就存在嫌疑。


    正當小舞想要繼續追問的時候,突然陰風四起,樹葉簌簌而落,一股危險的氣息將這裏籠罩。


    月光下,一道紅影閃來,直接將剛才那幾個議論小舞爺爺的靈魂打得魂飛魄散!


    “紅衣厲鬼!”


    其餘靈魂發出驚恐的聲音,紛紛鼠竄。


    那是一個麵目猙獰的女人,一身鮮紅的長裙,頭發猶如水草一般雜亂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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