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智禪和尚雙手合十,麵朝山頂小廟。


    “的確,西天教曾經立下了規矩,凡損毀佛像者,都會被驅逐出千佛窟,便是我們西天教弟子也不例外。”


    “你們也不例外?”江羽斜睨著智禪和尚,眼神裏透著懷疑,“我看不見得吧,難道你們西天教教主打碎一座佛像,也會被禁止入內?”


    “咳咳……”


    智禪和尚又被噎住了,想了半天才道:“當然,也因人而異,有些人咱們是禁止不了的,隻是那些人大多都會給我們西天教一個麵子,遵守規矩。”


    江羽撇嘴:“說到底還是強權,所謂的規矩,都是立給弱者的,假如某一天有位聖人來到千佛窟,哪怕是毀了所有佛像,恐怕你們西天教最多也就是譴責兩句罷了。”


    “施主說話太過直白了,有時候並非什麽好事。”


    “我謝謝你的提醒。”


    “不過呢……這因人而異的規矩雖說不太公平,但於你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怎麽說?”


    “施主是有大氣運之人,一來千佛窟便得到了一件金剛杵,雖然那並非什麽重寶殺器,但也側麵印證了施主的機緣,假如給你時間的話,你有很大的可能找到當年千佛寺的鎮教之寶,而貧僧,可以讓你繼續留在千佛窟。”


    “哦?”


    江羽挑了挑眉,心說這智禪和尚看起來不怎麽起眼,沒想到在西天教竟還有如此高的身份和地位。


    “大師能讓我再進千佛窟?”


    江羽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客氣了許多,畢竟改換容貌再進千佛窟雖然不一定會被廟中的和尚發現,可一旦暴露,必然會與西天教交惡。


    “大師這麽做的目的何在,你我二人萍水相逢,不可能無故幫我的,你……等等!”


    江羽的眼神陡然變得犀利起來:“你怎麽知道我得到了一件金剛杵?”


    雖說在山頂小廟的時候,那幾個和尚也猜到他從佛像中找到了某些東西,可他從未說起過金剛杵。


    智禪和尚又是如何知道的?


    看他那篤定的眼神,好似……他親眼看見了一樣。


    江羽的至尊魂在智禪和尚身上掃過,雖然對方的修為他一目了然,可智禪卻給他一種深藏不露的感覺。


    這個和尚,絕不止表麵那麽簡單!


    智禪嗬嗬一笑:“佛法廣大,有些事施主還是不要深究的好,你隻需要知道我能幫你就行了。”


    “我大概明白了。”


    江羽盯著智禪,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智禪問:“你明白什麽了?”


    江羽道:“你在西天教的身份地位很高,損毀一兩座佛像興許沒人會說什麽,可要是損毀得太多,不懲罰你西天教也難以服眾,可你又不知道紅蓮鎮魂鈴到底藏在哪一座佛像中,所以才會不停的鼓動其他人來到千佛窟,一旦有人找到法器,你就會……”


    江羽頓了頓,眼中爆發出兩道寒芒:“殺人越貨!”


    智禪和尚眼神澄明,看起來不含任何雜質,悠悠說道:“阿彌陀佛,施主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


    “你敢說你對紅蓮鎮魂鈴沒有任何覬覦之心?”


    “誠然,紅蓮鎮魂鈴乃是千佛寺的鎮教之寶,而且能夠克製屍王,貧僧若說不想得到那是假話,不過……”


    他話鋒一轉,道,“天下重器,能者得之,有緣者得之,紅蓮鎮魂鈴至今不曾現世,不是這個世界沒有強者,而是沒有等到有緣人,所以他人得之,貧僧絕不會搶奪。”


    “那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隻是不願讓寶物蒙塵罷了。”


    “僅此而已?”


    “……”智禪和尚沒有立刻回答,他沉思了片刻才道,“以前的陰屍宗也有屍王,但每次都是在宗門存亡之際才會召喚出來,而那些被召喚出來的屍王一般都會很快死亡,於我西天教,於整個炎天域甚至虛界來說,都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但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唐玄祭煉出了一尊屍王?”


    “不錯,與那些被封印的屍王不同,唐玄祭煉出來的屍王,不知道還會存活多少年,倘若紅蓮鎮魂鈴現世,有此物克製屍王,興許唐玄行事,會收斂許多,會有更多的無辜者幸免於難。”


    江羽至尊魂湧動,他感應不到智禪身上有半點的特殊波動。


    智禪那一雙眼睛裏,也充滿了真誠。


    江羽覺得自己大概是誤會智禪了,當即躬身道:“大師心念芸芸眾生,有大慈悲之心,著實令人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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