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


    東邪隨同林相合到皇城,人候城門外。


    西門秋水、南孤城、北驚雲不見蹤影。


    清晨到京兆府寧長安便沒有看到三人。


    大院涼亭下纖塵不染,想要找幾隻螞蟻觀察行為,消磨時光的寧長安大失所望。


    最終人在樹蔭下閉目修行。


    寧長安想著畫界時陳漁火說過的那句話。


    “大千世界,一草一木,不過是千錘百煉臻於化境的一劍!”


    畫界中抗天雷,雷池煉劍,寧長安修為也有小境的突破,如今是二品大乘中境。修為提一層,對劍意理解增一分,寧長安就順著當初隱隱約約感覺抓住的一道光逆光而行。


    皇城泰正殿


    宮殿巍峨,白玉砌成台階自大殿綿延而下。


    泰正殿是皇城拱衛的中心。


    以大殿為中軸,白玉階而下,筆直去向的白玉道遙相對應貫穿整個禹國都城洛商的朱雀大街。視線拉開,以皇城中軸線,經緯線為坐標,坐落有禹國聖地小君山,天下劍修名揚的白帝城及其小蜀山。還有名聲稍遜前者一籌的小鏡山劍湖宮。


    泰正殿正北萬裏則是禹國西海。


    天象之道的格局。


    大殿內文武兩列。


    文以國相趙時中為主,武則視明鏡司諸葛望嶽為首。


    因為明鏡司案,諸葛望嶽被革爵位,往日朝會,仙風道骨的背影被掌管禹國軍馬的樞密使晏蒙替代。


    寧長安在京兆府等待林相合半日時間,泰正殿內文武大臣也就南方局勢爭執不下。


    琅琊郡千裏傳書的信息就在這個時候傳呈報了過來。


    時近正午,空氣炎熱,大殿內驟然變的鴉雀無聲。


    寧長安脫身,歡樂島上指點江山的姬懷贏說禹國朝廷會舉棋不定。姬懷贏說的是勢,而不是朝廷各部官員的見解能力。


    琅琊郡而來十萬火急信息說洛江及其兩岸突生異常,並未提及姬懷贏。


    但非常時刻,大殿內手握權柄的大臣直接或者間接的就同姬懷贏聯係到一起。


    昔日一柱擎天的王爺出招了。


    大殿之上,禹國聖皇元景帝俯瞰眾臣。


    相貌、皮膚呈現出來的是五十左右年級,五官清瘦。


    居高位,自有不怒自威的氣度,但按照寧長安的衡量標準,就相貌氣度,元景帝和姬懷贏比較。確實相差了一個等級。


    元景帝習慣性的將目光掃視向諸葛望嶽方向。


    但看到的卻是虎背熊腰,闊鼻方口的晏蒙。


    視線繼續下探,元景帝目看到眾臣當中的諸葛望嶽身影。


    掌管明鏡司的諸葛望嶽目不斜視。


    “回稟聖上,臣有奏!”略微沉悶的氣氛被刑部尚書喬鬆霖打破。


    “準奏!”元景帝開口。


    大殿外日光明媚,大殿內百官肅穆,喬鬆霖前後推敲的分析:“昔日有京兆府廣陵縣捕頭寧長安會同明鏡司、欽天監人員在陳塘縣地下暗河誅殺水草精。洛江出異象,琅琊郡郡守所呈送信息說的詳細,商客、士卒體生水草。微臣之建……”


    大殿內的京兆府尹林相合內心罵了一句:“老東西”


    …………


    京兆府;


    午後時分,早朝結束的林相合抵達,失蹤了整個上午的北驚雲、南孤城等人逐一現身。


    方正的房間內響起林相合沉穩的聲音。


    “琅琊郡洛江南段有異常事件發生,貨船商客、水軍戰船軍士及其兩岸民眾體生水草。且有沿江向都城蔓延的趨勢。”


    “事不平常定有妖呀!”東邪說道。


    “長安,你怎看?”林相合問。


    寧長安思路清晰,脫口而出:“和姬懷贏脫離不了關係,當初在暗河誅殺水草精,妖物便是以千絲萬縷水草作為攻擊手段。暗河水草精係何九姑豢養妖物,如今何九姑逃脫,故技重施也是有可能。信息有限,做不到分析全麵,但似乎手段更加的高明且具有攻擊性、侵略性,禍害性直接提升。”


    林相合點頭:“長安你說的對,禍害性是蔓延了。”


    京兆府尹林相合相貌方正,柔和麵貌下存有剛性的威嚴。原本神情凝重,說了一句禍害性蔓延,林相合麵部頓然間硬朗,將眉宇的儒雅衝擊蕩然無存。


    南孤城、西門秋水、東邪、北驚雲追隨林相合已久,知道自家大人性格。


    屬於其柔不能卷,其剛不能折的人。


    此時看到林相合神情,不約而同意識到問題真很嚴重。


    林相合視線的焦點落在寧長安身上:“朝會結束,宮內再得加急情報,陳塘縣亦出現水草置人於死地的一幕。”


    寧長安心猛地抽搐了一下。


    人站了起來。


    意識中自然而然出現的是自己擔任捕快時每日鹹魚般生活的一幕。


    衙門點卯,和陸仟不疾不徐的走上大街,一片熟悉的招呼聲中抵達碼頭,晚間拎河蝦折返。


    長吸口氣,寧長安說道:“案情重大,長安願前往調查。”


    林相合目不轉睛,一字一句:“聖皇欽點,長安主查案件,欽天監、刑部協助。”


    “嘶”大廳內響起南孤城、東邪倒抽涼氣的聲音。


    西門秋水麵冷,目光劍一樣。


    “說說想法”林相合不說禹國皇城泰正殿內決策原委,直接問寧長安看法。


    寧長安神情反而沒有之前凝重,及其自然的開口:“姬懷贏曾入狩獵圖,說了一句話,人生兩事,不過是生和死,活著就要追求權利、錢財、長生。這句話也沒有錯,陳塘縣當捕頭時長安就是這樣想得。法無禁止即可為,法禁不可為,所以長安浪蕩過。但長安也對姬懷贏說過,以道之名取利,這不是長安的道,利字中間擺,道義兩邊放,這樣的事情長安現在做不出來。往後也是。”


    “陳塘縣的時候月餉銀不足一兩,存不了錢銀,長安私下繪畫、做書冊,那會兒,長安遵守一個原則。如今成了廣陵縣的總捕頭,長安成了武夫,錢銀已經足夠生活,但這個原則始終沒有改變,那就是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如今小人物的天下變了,很多人活不下去,大人問長安怎麽看,長安的看法就是匹夫一怒劍來。這把劍,殺的是假仁假義,殺的是以利為道。”


    “陳塘縣時大人辦案,刑部隨同,禦史台監督,如今還走了這一步,其中的利益勾連,長安不說,不想。大人比長安更要洞徹。但既然是聖皇欽點,長安辦案,我便按照我的道來。匹夫一怒,濺血三尺,這個血是邪魔歪道之血,逆勢而行跳梁小醜之血。大人問長安,這就是長安的話。”


    京兆府尹林相合麵色有點動容。


    房間內“嗡”的一聲,西門秋水從不離身的窄劍自行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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