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數日,青山宗。


    “嗯哼,哼哼”一位滿頭紅發的女子正在輕輕地哼著歌曲,正是蘇琪。


    蘇琪在這些年間逐漸嶄露頭角,成為了青山宗一位資深弟子,修為築基高階,結丹倒是遙遙無期。


    蘇琪雖然修為不高,可是憑借著創造性的功法開創使人不禁側目。


    她修行火道,常規的火道早就被修士們玩出花來了。


    她另辟蹊徑,選擇把歌聲融入火中,並不是簡單的歌聲代替施法,而是更深層次的交融。


    初始階段,與她交手的弟子常常是聽到什麽歌就大致知道是什麽招式。


    之後,她選擇嚐試減低自己聲音,或者多唱不同的歌曲,卻發現是治標不治本。


    該看穿的還是被看穿,而且此項施法後搖太大,光是施術居然就最少需要一個呼吸的時間來準備。


    要知道,就算是在築基修士之間的交手中,一個呼吸也能做很多事情了,那就更別提更高層次的了。


    但不知何時起,與她交手的弟子發現,他們居然看不透蘇琪出手了。


    常常是,聲未響起,濤濤火浪便已襲來,等到聲音傳來,常常火已滔天。


    這就是蘇琪屬於正在開創階段的,聲火。


    既然聽聲便知招,那便讓他們後知後覺。不過蘇琪終究是不太滿意,覺得似乎有些不夠堂堂正正。


    蘇琪很喜歡這種修行中不斷開創,不斷研究的感覺。


    她喜歡正大光明的擊敗別人。甩了甩那一頭火紅的長發,蘇琪不禁有了一絲枉然。


    築基後,她也時常會回到蘇村看望自己的哥哥。


    哥哥蘇期已經結婚生子,每日勞作,生活美滿。


    蘇琪嚐嚐給他一些金銀,誰料哥哥卻總是拒絕,想把這些留給他妹妹用。


    這數十載的修行歲月,蘇琪簡單回顧了一下,發現除了她的師父,居然沒有一個可以稱得上朋友的人。蘇琪打笑似的與哥哥說道。


    誰知哥哥一句話像一隻利箭擊進她的胸膛。


    “那個傻小子呢?”


    “他啊,肯定還活著,隻是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青山宗的一座山峰上。


    一個少女正在畫圈圈。


    嘴裏嘟囔道:“一,二,三,四,五,好啊好,你們全都走了。”


    這女孩正是錢多多,幾十載的歲月並未在這個少女麵容上留下一絲一毫的顏色。反而使他欲加靈氣。


    “張景是第一個離開的,雖然師姐知道,你想去外麵看看,可是這麽多年了,總該回來看看了吧,至少,看看師父吧。”


    “第二個離開的就是王白宗那個混蛋,還說自己來自什麽名門望族,帶著把小刀就牛哄哄的往師父山上闖。”


    “這下好了吧,被師父轟出去了,頭發都白了,你說說你。”


    “第三個就是可惡的師父,呸呸呸,師父肯定聽不到,哪兒有誰家的師父幾十年不見人影的呀。”


    “也就是遇上我這一個好徒弟,換個脾氣暴的估計又帶把刀子牛氣哄哄的上天了。”


    “第四個就是那個張有道,嗯,,他走就走吧,不能說啥,畢竟人家是來求仙問道的,師父都不在隻能另請高明。”


    “最後一個就是小周了,不過她似乎是有急事就走了,走之前還給我一大堆東西,那些東西看得我心驚肉跳的。”


    “怕是一個元嬰也會心動吧,我還沒築基呢,用不了這些。”


    似乎有些人天生就是不適合修行的,錢多多這麽些年刻苦修行,沒想到連個築基也沒撈著,卡在養氣境。


    錢多多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她也沒啥好傷心的,她踏入修行路的第一天她就清楚明白,那麽刻苦修行不過是想試試到底有無轉機而已。


    她把重心放在了修心養性上麵,每日品品茶,同時字道不停。


    她不是沒試過去找新的朋友,她好害怕孤獨,明明是個修士,卻沒有修士該有的堅強,動不動就哭鼻子。


    青山宗如今的氛圍與初見時相差很大,宗內弟子都在刻苦修行,幾乎是人人自危。


    原因無他,他們要防備百年後的八大宗門反撲,距離這個時間,僅剩下四十餘年了。


    錢多多與這些環境格格不入,她也像張景一樣,離開是為了心中的風景。


    “一,二,三,四,五,六,希望我們師徒六人,還能相視而笑。畢竟我們可是一起拜過仙人的。”


    她在那座青山上,仔細的,無比認真的用手指在地上畫上六個小人的模樣,是他們剛見時的樣子。


    似乎,隻有錢多多一點沒變呢。


    錢多多一個人上路了,她並不想像張景那樣,去看那麽多的風景。


    她的願望是治病救人,幫助一下需要幫助的凡人。


    帶上了幾塊靈石,還有一堆草藥。


    偶然間錢多多發現一座山上的小草,時不時會閃出一點點光輝。小草居然對修士有微弱的治療效果。


    於是她便搜集了一些,留待不時之需。


    她的第一站來到了一個凡人王朝的京城,這裏人們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想必此地的人們都過得很幸福吧。”想到此處,錢多多高興的笑了出來。


    這時,有幾個混混看到錢多多一身略顯富貴,且背著一個藥箱。不懷好意的湧上來,想要搶劫錢財。


    錢多多撇了撇嘴,她雖然很菜,但那隻是相對於修真界而言,一個普普通通的修士,在修真界基本都能橫著走了。


    她不急不忙的拿出一支毛筆,在空中寫出一個退字,那幾個不懷好意的混混便一臉茫然的向後退去。


    接著便寫了一個鎮,天空中似出現了一個數十斤的巨石,狠狠壓下,那幾個人開始抱頭求饒。


    他們覺得自己今天出門肯定是沒看皇曆,居然碰到巫師了。“這老妖婆”幾人心裏嘀咕道。


    錢多多不打算這麽輕鬆的放過他們,但是也不想太過招搖,剛才已經吸引很多人了。


    她留了個心眼,將字帶給的力量附加到手上和腳上,又補了兩腳,開心離去。


    幾十年沒來過這麽熱鬧的地方了,看著滿街的吆喝,路上各式花花綠綠的物品,錢多多雙臂舉高道:“這才是神仙好日子嘛。”


    問了一下熱鬧的原因,錢多多這才知道,今天是進京趕考的日子。


    “皇上今年恩旨:許女子與男子共同赴考,為國取士,擇優取之。”


    錢多多靈機一動,看到了一個進京趕考的女子。


    交談才知道,這是恩旨,也是嚴旨。各地各級官吏為了逢迎皇上,硬是在一縣之地找出女子來湊數。


    弄的當地百姓是苦不堪言。


    錢多多說自己可以替那女子去考,那女子搖了搖頭,滿麵愁容道:“這自然是好,可是我等姓名籍貫樣貌早已被登記在冊,且到時肯定會一一核對。”


    錢多多笑著給那女子變了一個戲法:“眨眼間便變成了那女子的樣貌。”


    那女子滿眼瞪大,難以置信。


    “好了這下沒關係了吧。”


    “謝謝官人,我這下就走,謝謝您的大恩大德。”


    錢多多畢竟還是太過單純,放在張景就不會信有恩旨這一回事。


    既然是恩旨,為什麽隻有各地州府道台接到,而皇城周圍,名門望族則無一人呢,還要求眉目端正,長相俊美。


    這不就是名曰選士,實則選妃罷了。隻是沒有一人敢說出來罷了。


    敢說出來的沒必要說,剩下的自然都是不敢說的了。


    不過錢多多明顯是不懂這些的,她隻顧開開心心的前去應考了。


    進考場什麽都不讓帶,不過錢多多還是偷藏著帶了一支筆,是張景送的那支。


    題目是“為國為公。”


    錢多多對這些早已熟悉無比,早在幾十年前,徐師便說她有狀元之才。如今來此,不過是為了滿足人生中一點點小缺憾而已。


    “為國為公者,皆是當世之大才,當以不卑不亢為要,心神有束為上,為國者,首在三要”想了又想,錢多多終究覺得這樣下筆不好。


    她並沒有了解過這個國家的國策,對於民眾是一個什麽態度,什麽方法。她如此動筆,反而有種照搬公式之嫌。


    她雖然修為低微,但是她對於很多大道的理解也是很深刻。隻是缺少了印證的機會。


    她也觀摩過那本因果道,因果道消,原原本本,此為道。


    既然自己並不屬於這凡間之人,那自己就沒必要強求申論之事。


    她開始全神貫注,此謂之曰:“求道。”


    錢多多又向考官重新要了份試卷,按理說一人一紙,不可更改替換塗抹,但是考官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重新給了他一份。


    考官的手往下擺了擺,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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